“**,都快睡成窝鸡了”墨书无奈撇嘴,本想着队伍来了还能有点儿事干。

  如今倒好,最后的一点盼头也彻底没了。

  原地,卫褚抿了抿嘴,试探出声“那啥,公子。您要真是没事儿干,不如将队伍拉到凉道东境的平原上遛遛马,顺道儿灭上几个小部落撒撒气...”

  “东境平原上又开始不太平了?”

  “是!此时正值严冬,大量的小部落都想打些秋风过冬用。如今东境边上的小部落极其活跃,甚至屡次对我月军的小股辎重车队下手!”

  闻言,富大海腾的一声便坐了起来“嘿!他**!那帮蛮子还反了天不成!”

  “既如此...”墨书摸了摸下巴,随即站立起身“那便去东境溜达一圈儿!”

  “令!我部铁骑即刻整军,于宫门外待命!”

  “得令!”

  “得令!”

  殿内,连同左丘野,南川,沈知安,何大山等一众六梯队武官纷纷起身抱拳,至于方才的懒散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谁都知道舒坦日子好过,可要过久了,过惯了,必将会的一种病。而那种病,最为要命。

  军令出,甲胄披。

  一时间,驻扎于凉王宫内的六梯队近千铁骑以最快的速度整顿军备,策马狂奔至宫门外。

  沿途所过之处,不论是值守宫内的兵卒甲士,还是路过的太监宫女尽皆退避。

  那一面面古金战旗,令所有人颤抖,匍匐。

  不多时,宫门外多出了一支铁骑队伍。一支不同于其他虎贲骑,人人皆带阎罗铁面,腰间皆胯黑虎纹战刀的铁骑。

  全军默不作声,静静驻足于原地。除了铁面下那一双双漠视的战眸外,再无半寸面部**在外。

  近千虎贲骑,无形中所散发出的肃杀之气极为浓郁,甚至于快要化为实质。

  他们不仅是虎贲,更是古金战旗下的虎贲。

  千里入凉都的是他们,千骑开国门的也是他们。

  哪怕无一人表现出来,可那股由内而外的狂傲却毫无保留的显露于天地之间。

  踏!踏!踏!

  随着一阵阵铁蹄声传来,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那抹外披玄黑大氅,内着黑虎纹甲的身影。

  “侯爷!”

  “侯爷!”

  宫门外,近千虎贲骑于马背之上俯首抱拳,沉声而喝。

  原地,墨书微微压手,于马背上平静扫视着前方近千名虎贲铁骑。

  目光从左到右,整整扫视了一圈后,随之放声道“这些个日子,都舒坦否?”

  “舒坦!”

  “舒坦!”

  军阵中,近千骑齐喝。

  “不仅你们舒坦,我也舒坦!”喝罢,墨书缓缓拔出腰间昆吾刀。

  刀身依旧漆黑,刀柄间的墨麒麟纹依旧威严。

  “可这舒坦日子过久了,便会得一种病!一种要命的病!”

  “现在!拔出你们刀!看看还能握紧否!看看锋利依旧否!”

  刺啦!!

  刺啦!!

  话音落下,在场近千虎贲骑纷纷拔出腰间黑虎战刀。

  “风!风!大风!”

  “风!风!大风!”

  “风!风!大风!”

  近千虎贲骑手持战刀,放声大喝。

  一张张铁面之下尽皆肃穆,一柄柄战刀之上尽显锋利。

  他们不仅在告诉自己,更在告诉所有人,他们,锋利依旧。

  墨书右手持刀,直指东境平原“令!全军开拔,赴东境,除蛮敌!”

  周边,连同残耳,狮狂,那木错等数十亲骑不做犹豫。

  随即策马狂奔于军阵内外,于马背上放声大喝

  “神武侯令!全军开拔!赴东境!除蛮敌!”

  “神武侯令!全军开拔!赴东境!除蛮敌!”

  “神武侯令!全军开拔!赴东境!除蛮敌!”

  呜~呜~呜——

  号声起,驻足于古金战旗下的近千虎贲骑纷纷调转马头。队伍由慢渐快,直赴东境之地。

  风雪中,古金战旗随风而动,黑甲战马昂首嘶鸣。

  近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威严之色显露无疑。

  一时间,宫门外诸多目光都不禁看向了那支满甲满胄,皆戴铁面的虎贲骑。

  不论是巡逻于此的兵卒甲士,还是街面上的走夫贩卒,路过行人尽皆退避两侧,俯首而颤。

  街角处,一约摸七八岁的孩童抬头不解道“娘亲,神武侯是谁呀,很厉害嘛?”

  闻声,妇人不由怔了一下,随之低头耐心道“神武侯啊,是大月国的少年英雄”

  “娘亲,咱们的国家不是改名字了嘛,现在也叫大月啊”孩童皱着眉头。

  闻声,妇人再次怔了一下,接着淡笑出声“对,咱们现在是月人”

  “娘亲,那以后我能不能穿上那些虎甲,骑上那些大黑马,也成为大英雄”

  “能”妇人慈爱点头,接着轻声道“不过,娘不想让你成为英雄”

  “为什么啊?英雄不好吗?”孩童很是不解。

  “英雄好,但娘更希望你能做一个不是英雄的英雄”

  “不是英雄的英雄,那不还是英雄嘛...”

  妇人莞尔一笑,并没有解释,而是摸了摸身边的小脑袋“你爹爹,也是个大英雄”

  听完,孩童的小眉头皱的更深了“可爹爹没有穿虎甲,也没有骑着大黑马啊”

  “可你爹爹,就是个大英雄”

  “唔~”孩童再次皱了皱眉,可很快,小脸上便露出了灿烂

  “娘亲,我也觉得爹爹是大英雄!”

  随着铁骑队伍渐渐走远,街面上多出了两个身影。

  妇人拉着孩童的手,迎着夕阳,走向回家的路。

  东境平原,一片自古以来便被冠上了混乱,杀戮,纷争等等一系列名词的平原。

  在这片平原上,只有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与其说是一片人类生活的栖息地,不如说是一片最原始,最兽性的丛林。

  其上不仅有最凶的狼,最厉的豹,更有软弱的羊,胆小的牛。

  食肉者吃肉,食草者吃草,而看似人畜无害的草也在一口一口吃着养育它们的大地。神奇的是,如此局面竟延续了千百年也不曾有所突兀。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本该如此。

  六日后,东境平原,某处缓坡之上

  六梯队近千铁骑驻扎于此。

  巨石旁,沈知安看着舆图道“千户,我军现在正处平原外围。再往前行进个百八十里,就到那些小部落最活跃的地方了”

  墨书微微颌首,目视前方“听说,那些小部落里最缺的便是铁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