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末,末将,丢人了”左丘野虚弱出声,浑身遍布血迹,就连胸前甲都被破开了数

  道血口。随着声音落下,手中血矛也在这一刻彻底掉在了地上。

  墨书挂上抹淡笑,他拍了拍前者的铁胄,轻松道“说什么屁话,下去好好养伤!”

  残耳立即吩咐两名亲骑,带着左丘野走回驻地。

  墨纛下,墨书脸色逐渐变冷。

  “**!”沈知安死死盯着对面军阵,一向随和儒雅的他也不禁在此时爆了粗口。

  附近,南川,何大山几人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不是因为战平,而是因为那一身骇人伤口。

  “都瞧好了!这场子小爷给哥几个找回来!”喝罢,富大海单刀拍马,应声冲出军阵。

  同时,一胡茬将领拔出弯刀,同样走马上前。

  “小子!爷爷刀下从不斩无名之徒!”富大海持缰挺胸,放声道“报上姓名,让爷爷祭刀!”

  “好大的口气!”胡茬将领眼神微凝,大喝道“斩骑中军先攻将军!速不河!”

  富大海不屑而笑“我道是谁,敢情又是个乡野匹夫!”

  “死胖子,你找死不成!”速不河大怒。

  “爷爷杀你,如杀鸡宰牛!”富大海昂首挺胸,尽显狂傲。

  “听好喽!爷爷乃大月中安富氏之后!不祥副将军,富大海!”

  “本将平生,最是看不惯你们这帮**氏族子弟!”速不河反手转刀,杀势毕露。

  “看刀!”一记断喝,他策马奔出。

  “爷爷来也!”富大海眼睛一瞪,迎面冲杀而上。

  当啷!

  伴随着一记清脆声落下,两人快速分开,继而又同时调转马头。

  富大海转了转有些发麻的手腕子,随即面色一狠,率先发动攻势。

  眼见前者杀来,速不河立刻左手脱缰,改用双手持刀,弯刀横于身前,直面前者腹部要害。

  “杀!”富大海毫不躲避,手中战刀斜斩而下。

  速不台眼皮一跳,连忙收刀做挡。一击而过,他放声怒吼“死胖子!你疯了不成!”

  “爷爷还就是疯了!”富大海应声策马,再次攻杀上前。

  “当真以为老子怕你不成!”速不台也来了火气,攻势显露无疑,再无半点防守之态。

  “给爷爷死!”富大海挥刀大喝,手中战刀直刺前者要害。

  速不台不曾躲闪,只是压低身姿,弯刀如镰,同样攻向对方要害。

  一击而过,富大海扫了眼腹甲处的那道刀口,虽已破甲,但也仅仅是划破了皮肉。他果断收回目光,持刀再上。

  速不台脸色阴沉不定,左臂处火辣辣的疼,鲜血横流。他丝毫不怀疑,若方才那一刀没有偏差,那刺中的,便是他的咽喉命门。

  “想杀本将,你还差些份量!”速不台刀锋一转,凌厉至极。

  眼前对方冲杀而来,他突然翻身于马背左侧,同时左手紧拽马缰,右手持刀,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刺出。

  富大海神色一狠,果断起身跳向前者马背,继而猛踹向对方。

  两人的冲击下,战马痛苦嘶鸣,赫然倒地。

  富大海快速爬起,抄刀便砍。

  速不台来不及起身,只得于地面不停翻滚。直至找到一个空档,他不着痕迹改为左手握刀,随即刺向腋下。

  噗呲!

  刀入血肉,自腋下空档斜刺而入,洞穿后背。

  “**姥姥!”富大海忍着剧痛,一脚将前者踢出数米开外。

  感受到左腋下那火辣辣的疼痛,差点,就差一点,若前者出刀角度再刁钻一些,这一刀便不是从后背刺出,而是从另一端腋下刺出,继而洞穿肺腑。

  不过数息间,鲜血便染红了大半军袍,甚至还在不断从甲缝中渗出。

  “死胖子!你输了!”速不河站起身。

  “命还未绝,何谈输赢!”富大海忍痛握紧战刀,放声怒吼“杀!杀!杀!!!”

  看着那张狰狞面孔,速不河脸色凛然,随即持刀对攻。

  墨纛下

  “侯爷!”南川眉头紧皱。

  墨书恍若未闻,只是死死盯着场中厮杀的两人。

  眼见如此,南川直接抢过附近骑卒的神机弩,继而单手端起,瞄准场中速不河的身影。

  “放下”墨书轻声道。

  “侯爷!那死胖子快不行了!”南川不曾放下,依旧瞄着场中身影,随时都能扣下弩机。

  “老子让你放下!”墨书赫然拔刀,寒光突现,那原本还在瞄着场中的神机弩一分为二,掉落地面。

  他面无表情,收刀入鞘“你若射出此箭,就是将他的尊严踩在了地上”

  “那,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死胖子被人砍死!”南川愤然吼道。

  “这是,他选的路”墨书微吸一口气,侧目道“还有,他的骨头,不比你软”

  南川紧握拳头,短短数息间,他无数次想要冲出军阵,又无数次咽进了肚子。

  两军阵前

  不知从何时起,富大海神情恍惚,甚至连站都快站不稳。一身山纹甲残破不堪,遍布杂乱刀痕。

  他死死顶着刀柄,仿佛只有这才不会倒下。

  看着对面那道宛若血人的速不河,他生硬咧开了嘴“小子,你这刀法莫不是跟你师娘学的?”

  “还真是个疯子...”速不台阴鸷着脸,不停喘着粗气。

  他见过愣的,见过横的,见过不要命,可这又愣又横,还不要命的疯子,饶是他也平生仅见。

  “杀!”

  一记喊杀,震破苍穹。

  富大海咬着血牙,好似用尽所有力气,再次提刀杀上。

  没有招式可言,甚至脚步都已杂乱无章,只有一口气,一口穷尽所有也要将面前之敌送去地府的气。

  “啊!!!”速不河面露狠色,挥刀便砍。他不信,他不信这世上真有不要命的疯子。

  两人毫无防势,甚至逐渐演变成了乡野互殴。

  你一刀,我一刀,刀刀带血,刀刀入肉。没有再寻找要害,没有再横刀格挡,只要能砍到对方,那手中的刀便不会停下。

  一时间,两军阵前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目光尽皆集于场中那两道互相砍杀的血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