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他那个什么、什么助理的,哎呀就那个跟他睡一个炕上的男人。”

  “临走之前,住宋珩隔壁的小丫听见,宋珩让那个男人多带点儿啥饭店的食材回来,说要学着给暖姐你做饭。”

  顾朝阳:“……”

  合着不管是省城的涉外饭店,还是向阳大队,到处都有江暖的眼线啊。

  不说别人,就那个小丫,他记得好像才五岁吧。

  五岁的小不点,竟然都能帮着江暖盯梢宋珩和他助理了,宋珩听见估计都不敢信啊。

  不对,等一下,宋珩要给暖暖做饭?

  这个丑八怪老男人是不是疯了?

  江暖倒是一脸淡定,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糖递给铁蛋道:

  “拿去吃,别忘了分给虎子小丫他们,告诉他们,顺便听听就行,不要特意凑过去听。”

  铁蛋大大方方接过糖。

  打小暖姐就对他们好,前些年大队日子过得不好,家里大人哪舍得给他们买糖吃,但暖姐一去县城,回来他们总能甜甜嘴。

  向阳大队的孩子,全都吃过暖姐给的糖。

  所以为啥江暖在孩子们心里地位高,可不只是打出来的。

  等铁蛋一走,顾朝阳就赶紧往江暖身边凑了凑,迫不及待告状道:

  “宋珩肯定在打什么鬼主意,暖暖你别吃他做的饭,说不定他会趁机下毒呢。”

  “还有,我刚才遇到宋珩了,他太没风度了,背后说我傻!”

  江暖差点儿脱口而出“那他看人还挺准”。

  好在看见了顾朝阳有点委屈的表情,江暖忙故作气愤道:

  “太过分了,都说打人别打脸揭人别揭短,他怎么能这样?”

  顾朝阳:“……”

  为什么听着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江暖说完,生怕顾朝阳反应过来,连忙又给他顺毛道:

  “朝朝不怕,咱们也没吃亏,毕竟平时咱俩也没少在背后说他坏话。”

  顾朝阳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喔。

  毕竟他平时只要找到机会,就想拉踩一下沈行之和宋珩,从来没手软过。

  这么一算,大家打平手了。

  两人也没进屋,顾朝阳告完状心里舒服了,连忙仔细说了刚才电话里听到的消息。

  江暖表情也严肃起来,沉思了下道:

  “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的照片送给别人看,无非几个原因。”

  “我跟他认识的人长得像;寻求家人认可;还有一种可能,宋珩需要得到同意,才能继续行事。”

  “但从这几天来看,宋珩行事风格有些我行我素,所以综合考虑,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顾朝阳闻言赞同道:

  “对,宋珩此人看着说话温和,实则很自我,并不像在意别人看法的。”

  “且他看你的时候,仿佛在透过你看什么人一样。”

  江暖跟着点点头。

  宋珩这里,要等顾朝阳战友传来消息,才能知道他的目的。

  别看江暖之前还收了宋珩的红包,实则心里一直很警惕宋珩。

  毕竟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至于柏荣和他爷爷那里,江暖从兜里掏了把瓜子,一边手里无意识剥着瓜子,一边继续道:

  “柏庸的事,待会儿就告诉文奶奶,让她有个防备。”

  “至于都是羊城,也很好理解,毕竟羊城有机场。”

  即便是马上就要改革开放,但鹏城的机场,也要等到1987年才会批准建设。

  羊城就不一样了,早在民国时期就已经有机场了。

  而这时候从香江回来的人,不少都身价不菲,买得起从羊城来内陆城市的机票。

  “对,我战友还没坐过飞机,这次跟着去京城,是他头一次坐飞机,他说想看看飞机上是不是真的有茅台。”

  “暖暖你说他是不是也好傻喔,任务在身,有茅台他也不能喝啊。”

  这些是经过允许,顾朝阳才会跟江暖说的,不然就算是江暖,他也不会多透露一句。

  顾朝阳一边说,一边特别自觉地伸出手。

  江暖不怎么爱吃核桃瓜子榛子之类的,所以剥完一个,他就伸手接一个。

  等剥完一把瓜子,他就一起塞嘴里,这样吃最香!

  俩人就排排坐在老江家院门口,一个剥一个吃,向阳大队的江五叔远远瞅见,还稀奇地看了好几眼。

  “孩儿**,你猜我看见啥了?”五叔一回家,就赶紧跟媳妇道,“暖丫头她男人,就是朝朝小子。”

  “哎呦可真不害臊,吃个瓜子还要媳妇给剥,你说他咋那么好意思呢?”

  五婶:“……”

  五叔瞅了瞅媳妇,暗戳戳把炕上装瓜子的笸箩推过去,道:

  “但我瞅着,他吃得还挺香的,你说是不是媳妇剥的瓜子更好吃啊?”

  五婶:“……”

  江暖和顾朝阳不知道,五叔的嘴仿佛是个漏勺,没几天,满大队都知道了小两口有多“恩爱”。

  还掀起了一股小小的“让媳妇剥瓜子”的潮流,可惜能有顾朝阳这待遇的基本没有,倒是都收获了媳妇的笤帚疙瘩。

  这头两人小声商量完,一回屋就凑到两个老太太身边去了。

  江暖跟着唠了几句,就自然道:

  “对了,文奶奶,柏荣同志的爷爷要来了吗?”

  文老太太惊讶抬头:“嗯?”

  江暖笑嘻嘻道:

  “就是之前在涉外饭店住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服务员大哥,听到柏荣同志回去之后跟他爷爷通电话。”

  “好像说是在香江遇到了个故人,暂时不能过来,但他爷爷又说会带个人过来。”

  文老太太听到这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就猛地跳了一下。

  王助理忙问道:

  “您怎么了?”

  文老夫人摇摇头:“没事儿。”

  她也不明白,但就是有种直觉,一定要重视柏庸去见的人。

  文老太太也没问,涉外饭店的服务员,为什么会跟江暖说这些,彼此心照不宣。

  但是很快,她就借口水喝多了要去厕所。

  一出门,文老太太就跟王助理道:

  “让文博和文哲去一趟香江。”

  “柏庸把柏荣和我的文氏,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能让他暂时顾不上帮柏荣守着文氏的产业,也一定要留在香江的人,必然身份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