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春连忙安慰:“不会的小姐,国公爷没有说要跟小姐断绝关系啊。”

  她虽不知清辉苑里发生了什么,但是着火她看到了,也知道必然跟小姐有关。

  “亲父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小姐便是做出再过分的事情,国公爷也不会不要小姐的。”

  江凝晚将脸埋在臂弯,擦去眼角泪水,“是我不要他了。”

  从前的那些事情,她对爹的无情无义之举只有失望。

  当年怕她嫁去秦家吃苦,给她的嫁妆比计划的多添了好几倍,她一直觉得,即便爹娘和离,爹还是在乎她这个女儿的。

  前世的七年里,她虽不常去国公府走动,但爹也常常关心她,知道她病了,药材成箱成箱的往将军府送。

  可今日发现的种种,却让她绝望,仅存的一点亲情,也彻底破灭。

  国公府,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去兴盛街。”

  ……

  马车停在了凌家大门前。

  前世七年,她从不敢踏足此地,这里是她心里不能触碰的伤疤。

  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寒风带着尘土扑面而来,满院萧条,无比荒凉。

  目光所及之处,脑海中皆会浮现出过往的记忆,嬉笑打闹,温馨热闹。

  一直以为能再接他们回来团聚,却不想早已是天人永隔,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在屋檐下布满灰尘的台阶上坐了许久,一直到天快黑,梨春来提醒,江凝晚才起身离开。

  等到和离后,便去收集证据为外祖父平反,将他们尸身接回京都安葬,把凌家大宅要回来。

  思及此,江凝晚打开黑匣子看了一眼金鹤玉佩,明日便进宫去求一道和离圣旨!—

  将军府。

  深夜,墨韵阁内灯火明亮。

  秦北荒深夜风.尘仆仆而归,带着今日借到的百两银子,放到书案上。

  “清珩,你算算我们还差多少钱?”

  陆清珩正专心算着账目,并未答话。

  “清珩,你在算什么这么认真?”秦北荒凑上前看了一眼。

  算完最后一笔,看到数目后,陆清珩眼眸一亮,立刻拿起一张单子交给秦北荒。

  “今日我查了一下江凝晚的嫁妆,其中有一部分是凌家在出事前给她备下的,按照律法,这一部分嫁妆也是要抄家充公的。”

  “凌家在朝中人缘关系好,当年抄家时未能细查这一部分家产,你看看,光是田宅铺子加起来就值两万两,还不算首饰珍宝,再怎么也有三万两的。”

  “若是禀报皇上,追回这一部分嫁妆,对江凝晚来说应该损失惨重。”

  听完后,秦北荒不禁蹙眉,“凌老将军的兄弟当年南下经商,成了当地首富,这些钱来路应是清白的,将此事禀报皇上,未免有些小人。”

  陆清珩脸色微微一僵。

  连忙又说:“将军,我们又不是真的要这么做。”

  “只是拿去威胁江凝晚,不管怎么样,先把天山佛莲要来,稳住母亲病情才是啊。”

  秦北荒仍旧有些犹豫,“若是如此,岂不让人说我们贪图算计她嫁妆?到时江凝晚又要借题发挥。”

  想到在江凝晚那儿受过的气,秦北荒心头便胸闷的很。

  陆清珩手心微紧,“那我们这样凑钱,什么时候能凑够三万两呢?”

  秦北荒有些头疼,“我再想想吧。”—

  深秋雾气渐重,寒意侵袭。

  日上三竿,江凝晚梳洗完准备进宫求和离圣旨。

  经过前院时却见到好几位太医。

  被丫鬟领着匆匆往锦华居去了。

  “这么多太医,逸王妃病得这么严重了吗?”梨春有些吃惊。

  江凝晚也生出一丝担忧,若真闹出人命来,秦北荒和陆清珩一定会将逸王妃的死扣在她头上。

  还是去看看。

  她快步赶往了锦华居。

  来了五位太医,都聚集在逸王妃的房间里。

  太医诊脉后,一起商量了一番,而后开了两个药方,交给秦北荒。

  “将军,一个是治风寒的,一个是治头疼的,但头疼之症是老病根,这药不一定能起效,我等尽力了。”

  秦北荒面色凝重地收下药方,“有劳各位太医了。”

  “代我谢过皇上。”

  徐太医答道:“是楚王殿下让我们来的。”

  闻言,门口的江凝晚微微一惊。

  秦北荒也有些诧异,“竟然是十六皇叔,那烦请各位太医代我谢过皇叔,我送送你们。”

  秦北荒做了个请的手势,徐太医却顺势抓过秦北荒的手腕搭脉,神情十分凝重。

  “太医这是?”秦北荒不解。

  徐太医沉思着,“将军的身体似乎并无不妥,敢问将军,这样的症状持续多久了?”

  秦北荒一脸茫然,“什么症状?”

  徐太医意味深长道:“下官理解。”

  “这样的难言之隐,的确不便启齿。”

  “我们太医院连夜看了相关的医案,选出了药效最好的方子,将军先试一试,需在行**前一个时辰服用,白天不可服用。”

  说着,徐太医便从怀中取出一个药方,递给了秦北荒。

  旁边的几位太医又上前来,递上了几个锦盒,“药材都已备好,皆是大补之物!将军血气方刚,要不了几日定龙精虎猛!”

  秦北荒越听越不对劲,随手打开了一个锦盒问:“这是什么?”

  “虎鞭。”

  瞬间,秦北荒脑子一嗡,脸色唰的一下就红了。

  站在门口的江凝晚差点笑出声,楚王还真是关心他侄子啊,请来这么多太医为秦北荒治隐疾。

  “徐太医,你们误会了吧,为什么要给我这些?”秦北荒急切想要解释,“我好得很,用不着这个!”

  徐太医却心领神会地说:“将军放心,我们会守口如瓶,不会有外人知晓的。”

  “下官告退。”

  几位太医准备离开,秦北荒脸色铁青,拿着药材追上去,斩钉截铁地说:“你们拿走!我不需要!”

  徐太医安慰道:“将军莫急,将军还年轻,这不是什么难治的病,会好起来的。”

  “下官还要回去复命,将军留步吧。”

  说完,几名太医便匆匆离开了。

  秦北荒追出来,看到江凝晚在这儿,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江凝晚疑惑地看着秦北荒手里的锦盒,关切道:“将军这些药材看起来都很名贵,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啊?”

  “将军可要注意身体啊。”

  秦北荒被气得胸闷不已,质问道:“是不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