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江国公脸色陡然大变,震惊地看着她,“你说什么?陆凌松威胁你?”

  “是啊,就在御书房外咳咳咳……”江凝晚虚弱地咳嗽了几声。

  江国公脸色难看极了,“这个陆家,虽有功勋,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江凝晚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陆凌松可是护国大将军,爹还是别跟他作对了,认栽便是,反正你也没胆子跟陆家为敌。”

  听到这话,江国公满面怒意,“我好歹也是国公,岂能让人骑到头上来!”

  “这件事我非要讨个说法不可!”说完,江国公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江凝晚唇边扬起一抹得逞笑意。—

  当天,江国公便参了陆凌松一本。

  皇上看到折子上的内容有些吃惊,“陆凌松威胁江凝晚,害她服用凝金方断了子嗣?”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御书房外?海德鸿,朕怎么不知?”

  海公公连忙上前,“皇上忘了,江家大小姐来求见过皇上两次,皇上没见,有一次是在御书房外遇到了陆将军。”

  闻言,皇上不禁蹙眉,“那陆凌松威胁江凝晚,你可看见了?”

  海公公回忆了一下,说:“当时陆将军确实气势迫人,逼退了江家大小姐好几步,至于说了什么,离得远奴才没听清。”

  “只是听到陆将军提起了他妹妹,说什么委屈,还提起了国公府,说什么步凌家后尘……”

  “江大小姐离开后,就去太医院开了凝金方,据说当时江大小姐还哭了。”

  听完后,皇上面色愠怒,这些跟折子上的内容对得上,那陆凌松就是威胁江凝晚了。

  将折子重重扔到桌上,“简直荒唐!堂堂大将军,插手内宅之事,帮自己妹妹争宠!”

  “把陆凌松叫来!”

  不多时,陆凌松威风凛凛地来到了御书房,却在御书房内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哪有一点大将军的气度,竟跟一个内宅妇人计较,还威胁她,陆大将军真是好威风!”

  陆凌松紧张地跪在地上,不甘心地解释:“皇上息怒,臣并没有威胁她服用凝金方啊。”

  “还敢狡辩,罚俸半年!还有江国公那里你自己去赔礼道歉!”

  陆凌松紧咬着牙,“臣遵旨!”

  离开御书房,陆凌松满腔愤怒,他竟然被一个小女子给算计了!

  难怪清珩诸多抱怨,这江凝晚果真不是省油的灯!

  准备出宫时,半路又被太后宫里的姑姑拦住,“陆将军,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到了寿春宫,果不其然又挨了太后的训斥。

  陆凌松便在宫里挨了一天的训。

  百口莫辩。

  被罚了俸禄,还要去国公府赔礼道歉。

  消息当天便传开了,也传回了将军府。

  陆清珩得知后心中不安极了,陆家虽有功勋,但根基不稳,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将来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枕月阁内,梨春也带回来了消息。

  “小姐喝那碗凝金方是早就算好了吧?这下可算是能挫挫陆家的锐气。”

  “逼着一个女子服下断子绝孙的药,好给他妹妹让位,传出去看他还怎么做人。”

  江凝晚笑了笑,又问道:“他们去国公府了吗?”

  “还没有,不过墨韵阁那位已经去陆家了,想必是去商量对策。”

  “国公爷这回不能轻易原谅了他们吧?”

  江凝晚拿起医书,淡淡道:“目的已经达到,我爹原不原谅都无所谓了。”

  她也没指望她爹能多硬气,与陆家对抗到底。

  陆家如今风头正盛,陆凌松是大宁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护国大将军,难免气焰嚣张,皇上也能借此事打压一二,但不会真的把陆凌松怎么样。

  但有她在一日,从今往后,陆家休想再有顺心日子。

  “对了小姐,还有个好消息!”

  “回春堂说,秦家把账还上了,三万多两!还花了五百两银子买走了天山佛莲!”

  “想必逸王妃的头疼就快止住了。”

  江凝晚眼眸一亮,心情又愉悦了几分,三万两不是个小数目,秦家怕是家底都掏空了。

  只是好心情在秦北荒到来时,荡然无存。

  秦北荒嫌恶道:“亏我以为你服下凝金方有些骨气,有寻常大家闺秀没有的果敢勇毅,却没想到,你竟然是为了陷陆凌松于不义!”

  江凝晚若非此刻还需装病,真想给他踹出去。

  “将军真是可笑。”

  “陆凌松若没有威胁过我,皇上会罚他俸禄吗?你说是我陷害,那你就是说皇上断案不清,不是明君了?”

  秦北荒顿时脸色一变,被堵得哑口无言。

  “你素来伶牙俐齿,胡搅蛮缠,我说不过你!但是不是陷害,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也明白了你想要什么,你就是嫉妒清珩拥有的一切,陆家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已经取代了凌家的地位,你恨清珩,也恨陆家。”

  “所以你不在乎子嗣,也要陷害陆家。”

  “你的这些手段,真是令人不齿!”

  秦北荒想到清珩要与这样的蛇蝎妇人同处屋檐下数十载,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他就心疼的要命。

  江凝晚苍白一笑,“我占理就是胡搅蛮缠,将军怎么不想想自己有失公允呢。”

  “罢了,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

  “将军这么讨厌我,何必日日跑来看我呢,眼不见为净才对。”

  秦北荒脸色一僵,眼神闪躲了一瞬。

  他也不知为何,就是想来找江凝晚揭穿她的阴谋诡计,心里总盼着她会认错悔改。

  却不想次次碰壁,油盐不进。

  “我来是想告诉你,年关后,我会带清珩和母亲搬进新将军府,到时候你就一个人守着这儿,当你的主母吧。”

  江凝晚微微一惊。

  秦北荒又言:“你若肯悔改,带上你也不是不行。”

  “别!”江凝晚脱口而出,“别带我,我眼不见为净。”

  那时候她早已不在将军府了,他们搬去哪儿住不关她事。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秦北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就是这样的语气,江凝晚厌恶极了,一种高高在上大度施舍,她就该感恩戴德的样子。

  她嫌恶道:“那破旧的宣威将军府,求我住我也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