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珩脸色一变,争辩道:“将军府岂能随意搜查?若真是从将军府里踩上的叶子,哪能走这么远还在鞋底?”

  “你引导大家搜查将军府是何居心?莫不是早有准备栽赃陷害?”

  这先泼脏水的样子,倒是显得心急了些。

  江凝晚不禁冷笑:“陆将军这话真是好笑,若非我师父正好在这儿,今日我不见得能捡条命回来,谁会拿性命来栽赃陷害?”

  秦霜迟坐着轮椅往大门而去,“搜查将军府是本王提出的,也容不得谁拒绝。”

  “只要能找出血竭草,就能查到血竭草怎么来的,是谁弄来的,不会冤枉任何人。”

  “裴大人,来不及从本王府里调人,就从你这儿调些人手吧。”

  武伯侯快步跟上,“这当然没问题。”

  裴寻枝挽着江凝晚也跟着前往将军府。

  不少人都好奇,跟着前去看热闹。

  秦渐渐察觉到陆清珩神色紧张,心生疑虑,“嫂嫂,你在害怕什么?难道?”

  “别问了,去找你哥回来!快!”

  秦渐渐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慌乱跑走。

  江凝晚和裴寻枝坐在马车里,听见外面马蹄声响起,撩起帘子看了一眼,见到陆清珩骑马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她已算好时间,就算陆清珩先一步回到将军府,徐嬷嬷锁了房门和院门,她没那么快能进去并处理掉血竭草。

  此番有楚王在,她倒是一点不慌了。

  楚王既然管了这件事,就一定会查清楚。

  毕竟他腿坏了之后,日子过的太清闲了,闲出毛病了,就喜欢管闲事。

  但是走着走着,路上忽然出现打架的百姓,乱作一团,把路给堵死了。

  武伯侯立刻派人拆开打架的两人,驱散了人群,也因此耽误了些时间。

  江凝晚不禁有些担心。

  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将军府。

  然而踏入大门,便见逸王妃守在院中。

  江凝晚心中一沉,那陆清珩必定先一步到将军府了。

  “逸王妃,我等奉令搜查将军府,查血竭草,还望配合。”武伯侯表明来意。

  逸王妃脸色铁青,“搜查将军府?可有圣旨?”

  “我好歹也是皇室,若无圣旨,谁也别想搜查将军府!”

  秦霜迟声音幽冷:“本王要搜查,无需圣旨。”

  “楚王,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四嫂!别仗着你年纪小,得太上皇宠爱,就能不敬尊长!今**若非要搜查,那就从我身上踏过去!”逸王妃态度强硬,誓不相让。

  逸王妃很少拿架子,看来今日是铁了心维护陆清珩。

  也是,他们现在能依靠的只有陆家了。

  江凝晚不禁提醒:“母亲,若查出血竭草在我们府中,你此举便是包庇之罪。”

  “你现在是皇室,但落下罪责,就不一定了。”

  逸王妃眼神有片刻慌乱,但很快便坚定了下来,怒斥道:“上回也是你在楚王面前败坏北荒名声,如今又叫上楚王来搜查将军府,你们莫不是早就暗通款曲?”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脸色一变。

  裴寻枝立刻上前一步,“简直荒唐,哪有你这样污蔑儿媳的婆母?何况那是楚王殿下!”

  “今日事发在武伯侯府,查清血竭草的来源,是皇上的命令!你敢抗旨不成!”

  逸王妃冷哼一声,“皇上的命令,我只认圣旨!”

  她心中虽颤,但此刻却不能退让半步。

  她还指着陆清珩翻修宣威将军府呢。

  秦霜迟幽幽开口:“无妨,那就耗着吧。”

  江凝晚闻言一惊。

  耗着?

  若是血竭草被处理掉,证据可就没了。

  正担忧着,忽然花园后出现两个身影。

  只见萧澜一手拿着一盆草,一手抓着陆清珩的胳膊,将其拽了过来。

  “放开我!”陆清珩脸色难看极了,她堂堂女将军,岂能对她如此无礼!

  见到这一幕,江凝晚眼眸一亮。

  逸王妃脸色骤变,立刻上前推开萧澜,护住陆清珩,“岂有此理,外男竟敢潜入我们将军府,还对我儿媳动手动脚!”

  “来人,押送官府严惩!”

  萧澜却不予理会,径直上前,呈上手中的那盆草。

  “我一路跟着陆将军,发现她回到将军府之后,翻墙进了一个院子,踹破了房门,从床底下取出这盆草,欲要从后门溜走,被我抓个正着。”

  闻言,众人大惊。

  原来楚王早有安排。

  武伯侯接过那盆草递给丘神医,“丘神医,你看看这可是血竭草?”

  丘神医只看了一眼便说:“没错,这就是血竭草。”

  “这是在江凝晚房间里发现的吗?”

  丘神医眼里满是怒意。

  萧澜从怀中取出一个簪子,“我不知那是谁的房间,随手从梳妆台上取了一支簪子。”

  江凝晚连忙伸手接过,“是我的!”

  裴寻枝震惊万分,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清珩,“你去江凝晚房间找到血竭草,想毁灭罪证?”

  “是你要害江凝晚!”

  裴寻枝大受打击,从未想过差点成为结拜姐妹的人,竟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害人性命。

  陆清珩矢口否认:“我没有,血竭草不是我的,我的确是去枕月阁检查,但这血竭草是他拿来的!”

  指着萧澜,陆清珩质问道:“楚王殿下,你为何要指使你的手下,陷害我们将军府?难不成你与江凝晚,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眼看事态不可控制了,竟往她身上泼脏水,江凝晚冷笑,还真是十分般配的一家人。

  秦霜迟漫不经心道:“本王还不屑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江凝晚心里咯噔一下,他应当澄清他们的关系才对。

  怕事情跑偏,她连忙开口:“血竭草出现在我床底下,常出入我房间的人最可疑。”

  “将我两个丫鬟叫来审一审便知。”

  很快,梨春和莹儿便一起来了。

  当看到那盆血竭草,莹儿便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江凝晚发问:“莹儿,你可见过此物?”

  “这是大宁国禁物,若与你有关,罪责不是你担得起的,你知道些什么,如实交代,可从轻处置。”

  莹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

  话刚出口,便被陆清珩狠狠呵斥一声:“莹儿,想清楚再回答!”

  见这一幕,众人都瞧出不对劲,真相呼之欲出。

  江凝晚安抚道:“莹儿,别怕,回答我,你可见过此物?”

  就在这时秦北荒匆匆赶了回来。

  踏入院门,莹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这盆草是陆夫人让我放在夫人床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