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晋扬到底是偷了东西,见着冯廷还是有些心虚。

  不过想着他也没抓个正着,又没人见着,他就是耍赖冯廷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递了个眼神给林有宝。

  林有宝还以为冯廷是来为冯建明出气。

  “让你爸停职这是公社的规定,跟我无关,你要找人算账,上公社去。”

  “有宝,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算账,我是来借用广播找点东西。”

  林海生顺着冯廷的话继续说。

  “我跟冯廷弄了点药老鼠的东西,就放在知青点我嫂子之前住的那屋子里,结果吃个晚饭的功夫,东西丢了。

  就是两个装有牛尿的玻璃瓶,跟一包下了药的花生米。”

  林有宝听到这里,想到了冯晋扬带回去的花生米跟啤酒,他也有些心慌,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露馅。

  他求助的视线看向冯晋扬。

  冯晋扬回了他个安心的眼神。

  在冯晋扬看来,冯廷跟林海生故意这样说,是想吓唬拿走他们东西的人,好让他们自觉把东西还回来。

  这点小儿科的举动,他才不信。

  林有宝既然知道冯廷的东西是被冯晋扬偷走,而且他还吃进肚子去,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让冯廷用广播。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在冯廷身上。

  他是大队长的儿子,火烧在他身上也能立下威信。

  “正开着会,有什么事,开完会再说,天大的事也没有社员们的生计大。”

  边上还有人想帮冯廷帮腔,结果他却格外好说话。

  “行,那叔你先开会,我们在门口等着。”

  大家伙一看冯廷这软包蛋的样子,都在暗暗想着是不是冯建明下位了,他人都变老实了。

  殊不知冯廷跟林海生这是在等着看戏。

  林有宝也以为唬住了冯廷,他清了清嗓子,继续开会。

  结果话说不到两句,腹部就传来绞痛,那明显就是腹泻的信号,他想再忍忍。

  但是感觉**子都要兜不住了,只能先站起来。

  “那个,大家伙稍等,我先去解个手。”

  他刚走到门口,冯廷跟林海生左右挡住了他的去路:“叔,去哪呢,不是说天大的事开会要紧嘛。”

  “我这肚子不大舒服,去解个手,很快,很快,你不是要用广播,那你去吧。”

  林海生往前一步,把人又逼回屋子里去:“肚子不舒服啊,是不是偷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啊?”

  冯晋扬见状站起来要去解围,结果自己也突然感觉到了腹部的不适。

  该不会冯廷这疯驴真的在花生米里下药了吧?

  他强忍着腹痛走到门口,试图服软:“冯廷,人有三急,你通融一下。”

  “我也想通融来着,但是想到开会这事这么事关重要,我作为生产队的其中一名社员,当然得做好监督工作。”

  屋内其他的干部看着冯廷这似乎是有针对性的阻拦,大伙也不出面制止,都在那看热闹。

  冯晋扬看见说不通,就打算硬闯,再出不去,他就要拉裤裆里去了。

  林有宝看他往外闯,自己也闯。

  但他们两个腹痛难忍,还要夹紧**子,根本就不是冯廷跟林海生的对手。

  双方僵持中,林有宝最先憋不住,他一个使劲,就听着一个屁炸裂的声音,接着就是窜稀的稀里哗啦声传来。

  屋内的人全炸开了锅,有骂有笑的。

  林有宝此刻只觉得裤裆发热,脑袋发蒙,也放弃了抵抗,只能傻眼地站在那。

  人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是新官上任一泡稀。

  边上的冯晋扬虽然是年轻些,耐力比林有宝好不少,但是也架不住冯廷这么耗着。

  他的窜稀没声音,但是肉眼可见裤裆越来越湿。

  林海生见状故意喊着。

  “这好女婿也拉裤裆了,爷俩到底是吃了什么好东西啊,该不会是偷喝了我跟冯廷准备的牛尿跟下药的花生米了吧。”

  被一同围堵在屋内的人觉得又恶心,又好笑。

  冯廷也怕沾了屎,看到好戏上演后,他让出了位置。

  冯晋扬跟林有宝撒腿往家里跑去,后面的笑声却一路跟着他们。

  打谷场看热闹的小孩甚至一路追着到林有宝的家里去。

  站在门口齐声喊着:“拉裤裆,拉裤裆…”

  林麦穗这会也在喊什么拉裤裆,她也没明白怎么回事。

  走到生产队办公室门口外面,就看见冯廷跟林海生被人围着问事情的经过。

  “冯廷,你真装的两瓶牛尿啊?”

  “不能吧,那玩意这么大味道,林有宝跟那他女婿能喝?”

  林海生给他们解释。

  “那是你们不懂,当初冯晋扬跟我们在矿场的时候看到我们喝过啤酒。

  那味道跟马尿没差,他当时也只有眼馋的份,喝不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味。”

  “原来是这回事啊,偷人东西还敢乱吃,活该。”

  林麦穗挤到人群中,拽了拽冯廷的衣袖。

  冯廷回头看到是她,下意识的手臂就圈着她脖子:“你咋来了,这地方脏,别一会把你饭都吐出来了。”

  “妈说你带海生到这来了,怕你惹事,让我来看看。”

  冯廷个高,林麦穗也就到他肩膀的位置,他手臂环个圈,就把林麦穗的脑袋轻轻箍着。

  “没事,走我们回家,外面冷。”

  林麦穗不大想走,她看这么热闹应该是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们都笑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林有宝跟冯晋扬当着大伙的面拉裤裆了。”

  这还叫没什么?

  林麦穗也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正常人谁干得出来这事啊,那可是一辈子的阴影啊,怕是以后到子子孙孙都会被提起。

  说你爷当初在生产队开会的时候当众拉裤裆了。

  屎虽然是拉在裤裆里,但跟拉自己脸上没区别。

  “回家再说吧,这地上估计都还沾有屎呢。”

  冯廷这么一说,林麦穗觉得更恶心了,她一刻也待不下去,转头赶紧走。

  冯廷顺势搭着她的肩头往家里走,没走出几步路就看到林思慧气冲冲赶来。

  “冯廷!”

  这架势林麦穗一看就是来找冯廷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