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丽妃瘫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这个心思如海一般深广的男人,“那您……为什么不揭穿我呢?”

  “为什么还要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承德帝看了眼唐羡,快速的收回视线。

  可只这一个眼神,丽妃却想明白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丽妃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她的给您生的是您的儿子,我给您生的难道就不是您的骨血了吗?您的眼里只有她们母子两个,那我们又算得了什么?”

  “玚儿呢?您可曾多看他一眼,他努力做到最好,让您表扬,您都看不见吗?”

  承德帝微微有些动容,却丝毫没有心软,“丽妃,你一早就该明白,从你对紫凝动手那一刻开始,你在朕这里就是个罪人。”

  “我是罪人,我为什么成为罪人?谁不想干干净净的过日子,我难道就愿意手染鲜血,还不都是被你们逼的?”

  丽妃踉跄着起身,知道了自己的下场,也就无所谓畏惧了,“你……负心薄幸,玩弄权术,最擅长伪装的人就是你,你的心比石头还冷,他是你的儿子,他们是你的儿子,我的玚儿就不是您的了?”

  “我给过你机会,想把玚儿交给皇后养,是你不同意的。”

  “我的孩子,为什么要给被人养?”丽妃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终究流下了不舍的眼泪。

  “皇上,都是我的错,下毒害人的是我,一切都是我,跟玚儿无关,放过他吧。”

  “母妃……”唐玚哭得很伤心,摇着头,想要说什么,可如今又能说什么呢?

  丽妃对着他摇了摇头,“死侍是我暗中培养的,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的,您赐我一死吧。”新笔趣阁

  “你是该死!”承德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丽妃,有不舍吗?

  他自己也不清楚,毕竟相伴了这么多年。

  “来人,把丽妃交给宗人府,五皇子唐玚废除封号,幽禁永安宫。”

  “父皇,父皇!”唐玚哭喊道:“饶我母妃一命吧。”

  承德帝冷冷地看着他,“好,放过他,你去死。”

  “皇上,求您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让玚儿活着。”丽妃决绝地道。

  外面,一道闪电把夜空照亮却充斥着鬼魅的气氛。

  “母妃!”

  “玚儿,你好好过着,母妃就这一个希望。”

  活着就有希望东山再起。

  “拉下去吧。”承德帝挥手。

  “七弟,好……真是好样的!”唐玚被拉走之前用力的嘶喊道。

  别的帐中谈天说地,没人料想到皇帐中竟然发生了这么的事儿。

  帐篷内是长久的沉默,唐羡看着这这一切,有那么一丝的畅快,大仇得报,他也可以告慰母妃在天之灵了。

  “父皇,天色不早了,您歇着吧,儿臣告退。”

  承德帝突然叹了口气,十分的冗长,像是透支了体力一般,“老七,现在你可满意了?”

  唐羡没有正视他的眼睛,眼底还是有些埋怨的,“父皇,我当然满意,不过我跟希望我母亲活着。”

  “去吧!”

  承德帝的叹气声又重了些。

  唐羡大步离去,却听到身后承德帝再说,“父母之爱儿,为之计深远。”>

  唐羡顿了顿,却还是大步的离开了。

  他推开了侍卫们递过来的伞,只想畅快的淋个雨。

  “七皇子,请留步。”

  唐羡回头,鲁大海已经把侍卫手里的伞打在了他的头顶上,“这么大的雨,可不能淋着。”

  唐羡没有再拒绝,接过伞,想要回到自己的帐中。

  “七皇子,老奴有几句话想跟您说说。”

  “鲁公公,您说吧。”唐羡对他还算客气。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

  “七皇子,您真的误会皇上了。”

  “鲁公公……”

  “七皇子,恕老奴僭越,您啊,还是听我把话讲完吧。”

  唐羡点头,没有再打断他。

  “老奴跟着皇上几十年了,亲眼看着他为了您母妃,连唾手可得的皇位都不要了,他怎么会不想给您母妃报仇呢?”

  唐羡微微一怔,他以为他的父皇眼里只有权势呢。

  “那他不还是坐在了今天的位置上。”唐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那是你母妃深明大义,知道皇上他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鲁大海看着桀骜地少年,“您啊,跟您父皇一个脾气。”

  唐羡抿了抿唇,伸出手去接了雨伞下面滑落的雨水,有些凉。

  “七皇子,您身在皇家,就该知道登上那个位置有多难,皇上之所以不处决丽妃,完全是为了你啊。”

  唐羡觉得讽刺,但是也就没有打断他。

  “五皇子锋芒毕露,可是您不知道,他为了您挡了多少明算和暗算,他在,您就不是最大的目标。”

  唐羡猛地看向鲁大海,鲁大海对着他点了点头,“没错,皇上或许不是所有人的好父亲,但对您,他是个合格的父亲。”

  唐羡喉头滚动,说不上话来。

  “他对您有多好,您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您疼爱八皇子,他也就宠着他,您对傅家人感情深重,他得了机会就对那家人大肆封赏,您好好想想。”

  “他看着害死心爱之人的仇人在他面前,您以为他好受吗?”

  鲁大海说完这些,有一丝的释然,“七皇子,您的智慧可比老奴要多多了,有些事情,不用老奴再多说了。”

  “老奴最后再提醒您,没了五皇子,您日后可要当心些了,这明枪暗箭,不是您不想就不会来的。”

  鲁大海把伞递给了唐羡,“老奴先回去了。”

  唐羡看着近在咫尺的帐篷,点了点头。

  鲁大海回到帐篷内,就看到承德帝在揉着头,“皇上,要不要叫太医来?”

  “不用了。”承德帝看着他半湿的衣服,似老友一般提醒着,“去换件干净的吧。”

  “只湿了一点,不碍事儿的。”

  “唉,这个老七啊,性子太急了,随朕。”

  “皇上,七皇子还小,这心性啊还得您给磨炼磨炼,再说了,不是还有您呢吗?”

  “不成喽,我还能陪他多久?朕想留给他几个兄弟,又想帮他把危险根除,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