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

  乔宅里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年,家里头又有几个小孩子所以热热闹闹的,傍晚时分,乔时宴提前从公司尾牙宴上回来。

  他喝了酒,想小睡一下。

  但是一推开卧室门,就见妻子抱着小儿子靠着沙发在哺乳,卧室里暖气开得足,孟烟只穿了单薄的衣裳,身子莹莹润润的。

  乔时宴一点睡意,全无。

  他盯着那处看了好半天,这才慢吞吞地合上门踱过去坐在妻子身边,他伸手,轻摸小儿子的脑袋问道:“这小子一天吃几顿啊?”

  才半岁,养得壮壮实实。

  他在一旁看着,孟烟还是有些羞耻感,她小声开口:“你不是喝了酒,先去床上躺一会儿。”

  乔时宴食指中指扣进领带结,将领带轻轻抽开。

  他低笑:“喂完孩子过来陪我。”

  虽是夫妻,但孟烟还是有些羞耻,她面孔薄红着允了又催促他快去躺着,乔时宴低声调笑:“想了?这么急。”

  孟烟踢他一脚,他这才老实。

  乔时宴喝了香槟有些上头,躺着躺着竟然还真来了点儿睡意……他睡得模模糊糊之际,额头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他缓缓睁开眼,就见他的小烟,正给他擦拭额头。

  见他醒了,她并不撤去反而躺在了他的身边,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乔时宴的火气大全身都是暖洋洋的,在冬日靠着尤其舒服。

  孟烟搂着他撒娇:“刚刚才睡着羽棠就闹着要吃,喂完他有点儿困了。”

  乔时宴侧身看她。

  他的黑眸幽深,总归透着成熟男人的风流意思,他撩拨人的技术,是一等一地好。

  孟烟开始确实没有那个意思,后来她急迫,男人反倒是慢条斯理起来。

  孟烟觉得耻,轻轻闭了眼。

  傍晚,彩霞满天。

  卧室里没有开灯,但像是镀上了一层彩色的琉璃,照在人身上都是朦朦胧胧地十分唯美。

  女人的表情,不会太好看。

  但男人总爱看。

  乔时宴也不例外。

  特别是他们生下小儿子以后,他总是喜欢缠着她,贪看她的模样,那对男人来说是莫大的满足感,甚至是大于身体。

  正酣之际。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太太,沈家一个秘书想见您,说是受沈辞书先生所托有重要的东西要交与您手上。”

  孟烟抬起身子,轻道:“我一会儿就下楼。”

  乔时宴却不肯放她。

  孟烟微微仰头,轻抚他英挺五官。

  她低声说道:“乔时宴不带你这样的!都有三个孩子了,还总这样拈酸吃醋的!何况辞书是我……”

  他不让她说,“你还敢这么亲密地叫他!”

  孟烟手臂圈着他的劲瘦的腰身,小脸亦贴着他的,她温柔轻喃:“乔总你已经过了40岁该修身养性了,还当自己是20出头的小伙子呢。”

  乔时宴移了移脸,鼻尖蹭她的,轻轻啃了一口。

  “70岁也照样让你吱哇乱叫。”

  “是吗?”

  ……

  两个甜蜜地耍了几句,

  孟烟心中惦记着正事,她便推着乔时宴起身,她拢着微垂的黑发对丈夫说道:“你小睡一会儿,我去见过了再回来陪你!”

  乔时宴趁机提出要求:“年夜饭之前,再做一回。”

  孟烟不肯,但她哄着他高兴:“吃完年夜饭,等孩子们睡着了我再陪你。”

  乔时宴倒回枕上。

  他双手枕在脑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们是不是孩子生多了?”

  孟烟一边着衣一边应付他:“你不是还想生女儿?”

  乔时宴当真思索了。

  他是很想要一个小女儿,但是4个孩子孟烟几乎就没有时间陪他了,想过一次夫妻生活大概得等上一周,说不定才比划两下子孩子就哭醒了。

  想想,十分不合算。

  孟烟穿好衣裳,回头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心中想什么。

  她浅浅一笑,出门会客。

  ……

  一楼小花厅里。

  茶香四溢,但周秘书无心品尝。

  孟烟推门进来的时候,她站起来,笑得十分勉强:“乔太太。”

  孟烟并未多想。

  她轻声问:“你们沈总有什么事情?”

  周秘书沉默片刻,微笑的时候嘴角都微微抽搐了,她说道:“乔太太,以后没有沈总了。他在寺里出家了、法号静安。”

  “这些资产,是他出家前吩咐我**的。”

  “总共是两幢别墅四家商铺,还有五亿多现金……是他留给他跟林小姐的孩子的,烦请乔太太转交。”

  ……

  一个牛皮纸袋,轻轻放在茶几上。

  茶香袅袅。

  孟烟却失了神,她连周秘书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她轻轻眨眼,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沈辞书出家了!

  孟烟仰起脸,拼命压抑住眼泪,但终是没有能压得住……

  门外,乔时宴静静地站着,

  他已经知道沈辞书出家的消息,他亦知道孟烟是难过的,她跟沈辞书之间并不单单只有恨意,还有打不断的血缘,或者更有一点点他介入不了的过去,那是他们一起扶持着走过的美好时光,那些日子不单单在沈辞书的心里磨灭不掉,他的小烟也不可能忘却。

  他不是不吃醋,只是选择接受。

  楼下庭院,

  传来第一声鞭炮声。

  乔时宴走过去,他轻搂住妻子很温柔地说:“实在想哭的话,就在我怀里哭……我不会笑话你的。”

  孟烟眼里有一丝泪花。

  她轻轻仰头,最后还是靠在他的肩头。她难过得无以复加,嗓音更是嘶哑不堪。

  “其实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