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她不知何时睡去。

  醒来时,身上热烘烘的。

  本不该出现的男人在床第间搂着她,她睁开眼时男人在漆黑里盯着她,声音平静中带着风雨欲来:“为什么去相亲?”

  乔欢望他半晌——

  她累了、也倦了,她轻闭眼眸反问:“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话音落,乔津帆从床上离开。

  今天他很疲惫了。

  但他仍是赶到餐厅见她,仍是等到半夜跟她解决她相亲的事情,但是她反问说为什么不可以……

  乔津帆走到落地窗前。

  夜风,从窗缝里吹透一丝进来,但吹不散他心内的郁火。

  他轻揉了眉心。

  好一会儿,他才低喃:“乔欢,我们说好一辈子在一起的。”

  乔欢靠在床头,双手抱着膝盖。

  她反复地咀嚼他的话。

  一辈子在一起……

  她怔怔出神。而后,轻轻地笑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就是不能算数的。”

  “那个时候乔津帆你不懂什么叫责任,我也不懂什么叫做承诺,我们就那样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了。”

  “六年了!乔津帆,我从19岁就跟了你。”

  “女人有多少青春?”

  “若再来一个六年,我已经超过三十了。你总说一辈子在一起、你总说不要婚姻,可是六年来你有没有问过我,我需要什么,我想不想要婚姻……或许我是想的呢,或许我也想要结婚生子呢!”

  “那个孩子可以笨一点。”

  “但我会爱她。”

  ……

  乔欢说完,声音发抖,难过得想哭。

  她不怪他。

  她唯一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他,她的感受,她想要什么,若他心里有她他不会断然拒绝,他亦不会忽略她的痛苦。

  世人说爱人,不该先爱己么?

  若是一段感情只剩下痛苦,又有什么必要继续下去?

  乔津帆转身看她。

  他慢慢地消化掉她的话,她是想要婚姻,想要一个孩子,但偏偏这两样是他不能给她的,他像往常那样叫她乖一点,他说睡一觉明天就不会这么想了。

  当他说完,乔欢全身冰凉。

  她没有与他争论,她也没有挽回,她只是抱紧了自己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话出来……

  她说:“乔津帆,我们分手吧!”

  “分手?”

  乔津帆目光死死盯着她,像是要将她那一点细嫩的皮肉都看清楚一般,而后他大步走过来,想要亲吻她。

  “不要!不要!”

  乔欢被他胡乱地吻着,从脸蛋到温热的颈窝,到处都是冰冰凉凉的,全都是她眼角滑下的泪水。切肤之痛,痛得她喘不过气来,豆大的眼泪不住从眼角滑落。

  她甚至只能发出气音——

  嘶哑难听!

  “乔津帆,有时我觉得自己只是你发泄的工具。”

  “乖巧听话,好控制!”

  “你甚至在我的手机装了定位器!在你心里我没有独立的人格,不该有自己的思想,就连我想要婚姻、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都是一种罪过!”

  “可是乔津帆,爱上你才是我最大的罪!”

  ……

  他停下来,目光冰冷——

  “在你心里,我就只把你当成发泄的工具?”

  “是吗乔欢?”

  “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