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有些圆胖的沙弥匆匆地往嵩阳门的方向赶!

  他一入越秀州,其他人佛修便以为他要去参加嵩阳门的水陆法会,几个来回,他便知道了越秀州佛修的盛事!

  “师父啊,师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坐得住呢?”胖和尚喃喃自语,心中越发焦急。

  若是有朝一日,法林寺被魔修拆除,他还能到哪里去做这么轻松的寺监?

  四时瓜果贡品不绝,香火钱收到发软,偶尔还能单独为漂亮的女信善讲讲经。

  可现在?拆寺庙?这是在掘他的根啊!

  嵩阳门的山门所在,此刻已经是青烟缭绕,山头之上,到处是锃光瓦亮的大脑袋。

  山顶之上,黄泉井的位置,已经摆放上了一具佛祖的坐像。

  笃行和尚领着一群化神和尚,不停地念诵着佛经,阵阵禅唱之音悦人心脾,不知不觉间放开了胸怀。

  法定和尚也是端坐其中,旁边从别州赶来的化神佛修,一听他是楚河佛门之首,亦是对他很是亲善。

  “上界法旨言:我佛门大兴,就在数万年间!”

  “各位同道,若是苦修,便能进入那灵山圣地,我等当笃行之!”

  改名“笃行”的珈蓝和尚慷慨激昂地说道,一时间引得众人称颂不已。

  只见一人起身赞道:“原来上师换法号,竟然有这般用意,笃行高远,阿弥陀佛,大善!”

  若是玄悲和尚听到这话,说不得得要笑死,自己不过胡诌的言语,只是想让这和尚早些滚蛋,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深意”!

  “是极,是极,笃定明心,行之甚远,上师这个法号好啊!”

  “对,对,我们不如都改法号,都用笃字如何?”

  好嘛!这修真界的趋炎附势之辈,比之凡间丝毫不少,听得笃行和尚脸上褶子都快笑出来了。

  “呵呵,各位实在太热情了些,笃行哪里受得起啊!”大和尚一脸假笑,冲着众人点头说道。

  什么受不起?受不起,那你点什么头?法定和尚的弟子,在人群中不断游走,可惜他一个金丹佛修,哪里轮得到他站到前面?

  没见合体坐首席,一众化神只能坐次席,元婴只能坐地上,金丹嘛!后面站着去!

  胖大和尚终于是看到师尊法定,他正双手合十地看着笃行,脸上堆满了崇敬的笑容。

  等了好些时候,却见这些人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想了想自家佛寺墙壁上那个大大的“拆”字,胖和尚再也忍不住了,他扒拉开人群,径直从元婴修士中冲了过去。

  “师父,祸事了!”

  有些元婴佛修恼他破坏现场秩序,也是故意伸出了脚,只听“砰”的一声,胖和尚直接摔在了众人面前。

  笃行抬了抬眼,咬了咬牙,真想一巴掌把这和尚拍死。

  法定和尚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却是本能地感觉到不好,这不是自己的寺监嘛!怎么回事?

  “汝来自何处?”笃行和尚笑眯眯地问道,心中也不好发作,只是下定决心要折辱他一番。

  胖和尚知道事情轻重,也是连忙叩头道:“回禀上师,我是楚河州法林寺的,来找我家主持!”

  法定和尚咬了咬牙,心里气得都要将他掐死,大庭广众之下,这是要帮自己扬名吗?

  “呵呵,多年前败于我手,如今还是这般卑劣不堪,居然想着破坏法会!”法定的老对头也是出言嘲讽。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法定也是气血激荡,气得差点没跳起来,就是这秃贼破了自己的心境,导致自个......

  忍!我一定要忍!不然就成法会的笑话了!

  “阿弥陀佛,一切定然事出有因,你且把事情详细说来。”法定和尚看了看自己的寺监,也是言语温润地问道。

  眼神和善,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心绪上的影响,却不知他袖子下面的佛珠都快被他捏碎了。

  胖和尚连忙跪着说道:“是幽冥州楚良,他派人南下,说要拿咱们法林寺做据点。”

  “已经在咱们佛寺的墙上写了个大大的拆字,说再过一个月就要拆掉,让咱们限期搬离!”

  听到胖和尚这么说,法定心中都在滴血,他要是上门讨个公道,还不得被楚良给作弄一番?

  二人虽然有些香火情,但因为清虚老道的事,这情分几乎也快尽了啊!

  “楚良?”

  众人也是玩味地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道门那里给的说法有些出入,一切功劳都是这个楚良的......

  难不成是这魔修发难来了?一众和尚齐齐抬首,看着笃行和尚,看他这个越秀佛修第一人如何处理?

  一群狐狸,都看着我干什么!笃行也在心中暗骂,这些修士心眼里面不知长了多少个洞,太能算计!

  用威严的眼神看着法定,笃行轻轻咳了两声,似乎要法定自己解决掉这个烂摊子。

  “阿弥陀佛,定然是你们这弟子言语冲撞,导致幽冥州的道友不满!”

  “区区小事,还用得着我出马?”

  “去法龙寺,去找玄悲和尚,让他去幽冥州说和此事。”

  听法定和尚讲起玄悲二字,笃行也是一阵牙酸,奸猾秃贼骗他不轻,可惜又不好发作......

  “呵呵,既然是小事,那我们就继续讲经!”笃行笑着说道,似乎对这件小事浑然不放在心中。

  胖大和尚跑了这么远,就得到这么一句话,又想再说些什么,却是被法定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随后,身子一轻,整个人像是被微风吹起,再回首已经在嵩阳门驻地的山脚。

  “啊!找玄悲和尚,那个花和尚,他玩得比我......”胖和尚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隔墙有耳。

  “哎!只能去找他喽,反正是你法定的基业,你不在乎,我又在乎个什么!阿弥陀佛,贫僧着相了!”

  说着,胖和尚运起飞遁之法,又急急忙忙地往北面楚河州赶去。

  也亏他打听到了法会的消息,不然去素心庵打听,说不定得被心向楚良的静庵师太给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