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秦玦将军莫不是忘了今日之约?”

  许亭长年近五旬,双鬓黑发银丝参差而生,为了礼数还特意换上了黑色的亭长服和四四方方的和帽,眼下大日头下望眼欲穿的瞧着街口方向,额头都渗出汗来了,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

  “老爷莫急,秦将军哪能是出尔反尔的人,当日与我约定时可是一口应下呢,许是已经在路上了。”盛管家在一旁出言道。

  “你说得对。”许亭长擦了擦汗,连连点头:“秦将军定不会食言的。”

  身后女眷们也不敢妄自出声,均是捏紧了手帕跟着干瞪眼。

  大约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秦玦终于骑着马来了,远远的看着亭长携着家眷竟是在门口久候,秦玦连忙抖了抖缰绳加快了速度。

  “秦将军!”

  许亭长见到秦玦可真是长舒一口气,那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若这次他再请不到秦玦将军,可真不知要如何跟县令大人交代了。

  秦玦勒住了坐骑,继而翻身下马。

  许亭长一众人等连忙从石阶上快步迎了下来,而后纷纷恭敬的行礼,齐声道:“草民参见秦将军!”

  既不为官,便为民,见到当朝五品武将自是要拘礼的。

  秦玦见状连忙道:“许亭长快快请起,你年事已高,日后可免了这些虚礼。”

  “多谢秦将军。”许亭长被盛管家扶了起来,才面带笑容的招呼道:“恭候秦将军多时了,眼下府中已经备好了酒菜,秦将军府中请。”

  秦玦心下有些愧疚,不禁语气抱歉的道:“亭长何须还要在门口等我,我既是答应了来就自然会来。”

  可许亭长心中不甚在意,闻言笑道:“秦将军大驾舍下,我们自是要在门口相迎的,你可是我们长陵镇百年难出一个的少年英雄,这些礼数还是受得起的。”

  “亭长快别折煞我了,下次若还这般惊动你老人家,我

  ωωw.Bǐqυgétν可不再来了!”秦玦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语。

  果真,许亭长一听秦玦这么说,连忙无奈应到:“好好好,秦将军一身功勋却带人这般亲厚,不枉这民间传的佳话歌颂赞美,以后我便舍了这些礼节,还望秦将军再回乡时还能容我设宴招待。”

  说话间,秦玦和许亭长已是进了府邸大门。

  身侧女眷们微垂着头,而下却忍不住用眼神交流,这秦玦将军果真是一表人才、气度绝佳,和他几年前来府邸做客时已是大变了模样,更加沉稳英俊了。

  为图清静,许亭长命人将饭桌摆至府中**花园之内,风景也甚是宜人。

  “秦将军上座!”许亭长抬手道。

  秦玦这回没有礼让,自然的率先落座,而能与他同席吃酒的,也就只有许亭长一人了。

  只见许亭长侧头对着盛管家吩咐道:“今日闭门谢客,不论什么人都不能打扰到秦将军。”

  “是,老爷!”盛荣颔首应下,继而拍了拍手,示意可以上菜了。

  许亭长落座之后含笑看着秦玦说道:“我知秦将军不喜奢靡浪费,今日只略备薄酒和五道佳肴,秦将军可要多饮几杯才好。”wap.bΙQμGètν

  当日秦玦已经拖盛荣带话给许亭长,今日一切从简便可,眼下看来盛荣当真将话带到了。

  秦玦笑着点头:“亭长费心了。”

  菜肴接连呈上,都还冒着热气,可见是踩着秦玦进府时出的锅。

  虽是只有五道菜,可这菜色样样精致,一道冷盘、一道素炒、两道荤腥、外加一盅参羹。

  外观精致,香气扑鼻,一看就知是花了心思的。

  “来,秦将军,我先敬您一杯!”许亭长双手端起酒杯,对着秦玦道。

  秦玦见状连忙举起自己的杯子:“亭长请。”

  两人一饮而尽,亭长心中高兴,连忙邀请秦玦动筷,嘴上介绍道:“这菜式虽少了些,但这厨师可是淮阳都来的名厨,我今日特意请到府上给秦玦将军做来品尝一番,将军请!”

  秦玦点了点头,动作随意的夹起一块面前的鱼肉吃了一口。

  亭长目光含笑的看着他,显然是在等秦玦开口称赞。

  而秦玦也很给面子,当下点了点头:“确实好吃。”

  但没有灵儿姑娘做的好吃,秦玦心道。

  不知为何,如今吃到口味还算不错的食物,总是下意识的要和灵儿姑**手艺比较一番。

  而每每觉得不如灵儿姑**手艺,便又觉得本来挺好吃的食物顿时又不那么好吃了。

  亭长脸上笑意更盛,味道得到了秦将军的肯定,那他今日便没有白费这心思。

  一时兴致高涨,和秦玦随意攀谈起来,气氛十分的融洽和谐。

  殊不知正喝在兴头上,隔壁院子竟隐约的传来了争吵之声,且那声音越来越大,已是能清晰的落入几人的耳中了。

  秦玦一脸莫名的眨了眨眼,显然不知这为何会有争吵声传来。

  而许亭长脸上的笑容则是顿时消散,眼中已漫上怒色,因为这声音显然是他府中后院传来的,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奴才,竟敢在这个时候扰了秦将军的清净。

  盛管家连忙道:“老爷,我这就去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

  许亭长脸色难看极了,当下没有应话,盛管家已是一路小跑的循声找了过去。

  “无碍,亭长不必苛责下人,许是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用饭。”秦玦连忙道。

  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其他人,瞧着这亭长的脸色显然是动气了。

  “是我管教不严,让下人这般造次,惹秦将军笑话了。”许亭长连忙赔不是。

  而此时后院吵的正凶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和刘师爷叫嚣的聂凡!

  “银子也不还,你留着买棺材吗?你今日要是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我今儿就不走了!”聂凡瞪着眼睛,指着刘师爷的鼻子嚷道。

  他脾气本就随了聂大海,暴躁又易怒,眼下又遇上这刘师爷收钱不办事儿,将那开业文书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这不明摆着欺负他家灵儿吗,聂凡脾气一上来哪里管你是师爷还是师奶,张嘴便是一串国粹,骂的刘师爷一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