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知许习惯性地压了一下帽子说道:“见过,但是不熟。”

  明曦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李有天打量了一下明曦,眼前的女孩背着书包,看起来十六七岁,模样普通,身材瘦弱,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

  李有天有点怀疑:“就是你打了我儿子?”

  明曦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说:“我没有,是他天天欺负我。你到学校里一问就知道了。”

  李有天也知道自己儿子那德行,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应知许,接着问道:“那我怎么听说,是你昨天打了我儿子?”

  明曦看着李有天,摇了摇头:“没有。你肯定是误会了。”

  李有天神情凝肃,难道自己儿子背后的伤,真的跟这女孩没关系?

  明曦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对了,你儿子之前答应赔我的钱,什么时候给呀。”

  李有天的命格不错,赚了钱也没少做公益,身上有点气运。可惜摊上了李赖鹏这么个儿子,李有天死了之后,李赖鹏很快就把家底给挥霍得一干二净了。

  李有天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儿子都成这样了,这个女孩在说什么?趁火打劫吗?ωωw.Bǐqυgétν

  “什么钱?为什么要赔你钱?”

  明曦:“你儿子欺负了我,难道不该给点赔偿吗?”

  李有天也知道自己理亏,但是没想到明曦居然敢跟他开口要钱。

  头一次见到被欺负了,还会过来跟他告状的。

  李有天也不差这点钱,想着给个两三千把人打发了算了。

  “你要多少钱?”

  明曦张口就说:“十万。”别以为她不知道李家有钱。

  李有天一个月零花钱就有十万块。十万块对李家来说就是洒洒水。

  但是朱簌簌的爸妈一年到头估计也就只能赚个十万块。

  李有天有点被这个小女孩气笑了:“十万块?小姑娘,你知道十万块是多少钱吗?”

  本来打算给个两三千的,但李有天现在不打算给了。

  他是个有良心的生意人,但不是慈善家。

  这女孩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给个两三千还不够,张口就敢跟他要十万。

  对这种女孩,李有天是一点同情怜悯的心都没有。

  明曦的眼睛看起来清澈而又认真,她的瞳仁黑漆漆的,像是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李老板,如果你知道你的宝贝儿子在学校都干了什么事情,你就不会觉得我是在狮子大开口了。”

  养而不教,算什么父母。

  李有天是个好人,但他没有教好儿子,对宝贝儿子的所做所为完全不管。哪怕他身上有不少功德和气运,依旧保不住李家的产业。

  李有天被明曦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不敢和明曦对视。

  这个女孩,年纪不大,但眼神却有点令人不敢直视。

  就在这时,一旁的应知许突然幽幽地开口道:“李老板,你把钱给她吧,用这笔钱保你家儿子一命,不亏。”

  十万块钱算什么钱,现在什么年代了。十万块钱都抵不上李家豪宅一平方的价格。

  李有天听见应知许的话,顿时大喜过望:“应大师,你的意思是?”

  应知许看了明曦一眼,轻笑道:“把钱给她,以后让你儿子规矩点。”什么人都敢惹,结果踢到铁板了。

  应知许能救李赖鹏,但他一开始以为对李赖鹏下手的是哪个不出世的老怪物,所以不想趟这趟浑水。人要对自己有自知之明。

  可没想到居然是个小女孩。

  这个年代了,朱簌簌却连个手机也没有。

  李有天只能让人取了现金,用黑色塑料袋包着拿给明曦。

  拿到了钱,明曦就准备走人了。一点也不在意李赖鹏的死活,就算李赖鹏被救活了,余下的人生也不会好过的。

  应知许看着明曦一点感谢他的意思也没有,起身挡在了明曦面前。

  明曦看了看应知许,这个人一直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几乎遮住了一半的脸。ωωw.Bǐqυgétν

  “你有事吗?”

  应知许看了一眼明曦:“我不知道你是跟谁学的本事,但是你师父难道就没告诫过你,这种诅咒之术用多了会反噬吗?”

  明曦:“我没师父……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朱簌簌只是个普通女孩,有父母,有美好的未来。明曦并不打算把朱簌簌牵扯进玄术这一行。

  玄术这一行并不是什么吃香喝辣的行业,很多人都是天生三缺五弊命格,或者走投无路才会吃的这碗饭。

  应知许嗤笑了一声,觉得这个女孩真是倔得可以:“听不懂就算了,只是作为你的前辈,我还是想告诫你,少用诅咒之术。”

  应知许说完,就让开了路,让明曦离开了。

  李赖鹏是被人种了诅咒之术,应知许从一个钵盂里倒出了自己养了很久的小虫子,捣碎了以后捏着李赖鹏的嘴巴,就给喂进去了。

  李有天在病房门口急得团团转,想进去,又不敢进去。

  直到半个小时后,应知许才打开了门。

  李有天捂着口鼻,连连对应知许道谢,接着就心急如焚地过去看李赖鹏。

  此时李赖鹏身上的脓包已经完全消下去了。

  应知许一边用酒精棉布擦了擦手,一边说:“你儿子应该没大问题了,以后让你儿子多……”

  “大师!你快看我儿子!”李有天看着李赖鹏,突然就发出了一声惊叫。

  只见李赖鹏原本已经干瘪下去的脓包,突然又肿了一点。

  应知许疾步走过来看了看,帽子下面容微微一变,带着难以置信的不解和诧异。

  应知许认真地看了一眼李赖鹏,扯了扯嘴角,语意不明地道:“你儿子可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