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情报,一般来自锦衣卫。

  可是,近段时间,他们锦衣卫没有接到相关的任务,无论赵云胜那边,还是蒋瓛这边,一直没有这个任务。

  周孟简拿到的情报,必然不是通过正常途径查出来,他们锦衣卫的人平时没少光顾青楼,如果让锦衣卫查,还不一定可以查得如此彻底和详细。

  蒋瓛可以肯定,情报不是来自锦衣卫,而是来自一些,他不知道的,殿下身边其他的人。

  想到这一点,他感到了威胁,以及觉得锦衣卫可能要有危险了。

  最近锦衣卫的负面越来越多,如果再有点什么事情,他这个都指挥使不用当了,锦衣卫的重视程度将会大大降低。

  “大人认为的不对,是周孟简消息来源的不对?”

  纪纲说着,忽然摇了摇头,道:“但不是周孟简的消息,应该说殿下的消息来源问题?”

  蒋瓛肯定道:“没错,殿下手头上关于青楼的情报,一定不是我们锦衣卫查的,但除了我们锦衣卫,又有谁可以查得那么彻底、详细呢?”

  纪纲终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忧心忡忡道:“也就是说,殿下的手底下,另外有人,有一队和我们锦衣卫差不多的人,锦衣卫能查的事情,那些人都可以查?”

  这个威胁,听起来特别严重。

  若是真的如此,锦衣卫就不再是唯一了,朱炫想要替换,随时可以做到,如果锦衣卫再做得不好,可以不用做了。

  “没错!”

  蒋瓛叹道:“殿下已经不再信任我们了。”

  纪纲摇头道:“我倒是觉得,不是不信任,白莲教那么重要的任务,还不是我们锦衣卫负责?我认为殿下是想,一个锦衣卫还不够,大人应该能想到,我们锦衣卫经常有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说这一次青楼,如果单是让我们锦衣卫查,能查得多好?”

  一定查不了多好。

  蒋瓛很清楚下面的人,那些家伙对青楼情有独钟,怎么可能帮着朱炫对付青楼呢?

  “殿下也是有顾虑,需要做好多种准备,不会只有我们锦衣卫。”纪纲

  补充说道。

  这番话,蒋瓛听了,认为也是个道理。

  但是,朱炫身边另外有人,肯定是真的,蒋瓛感到的威胁还在,道:“传令下去,尽快彻查地方的锦衣卫,一定先把这件事做好,做得漂漂亮亮给殿下看,挽回我们锦衣卫的名声。”

  他决定从这方面入手,挽回锦衣卫在殿下身边的声誉,巩固他们锦衣卫的地位,锦衣卫绝对不能被取代,或者被闲置不管了。

  “是!”

  纪纲朗声说道。

  ——

  简单的一个青楼事件,引起了不少朝中官员的轰动,其中锦衣卫也轰动了。

  朱炫想要的,正是这种效果,一来可以给锦衣卫一个警告,二来还可以告诉朝中的官员,让他们别乱搞,朱炫能监控他们的一切,想要知道他们做什么,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等到所有官员都走了,周孟简又回来拜见朱炫。

  “殿下让臣做的事情,臣全部做了,下一步可以怎么办?”

  周孟简小心翼翼地问。

  他觉得殿下还有点坑,把他们全部给坑了。

  朱炫说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不是那种过桥抽板的人,让你做了这件事,我一定会保你周全,你可以放心地回去,谁敢排斥你的话,尽管来告诉我。”

  “多谢殿下!”

  周孟简这才放心了些许。

  有了朱炫的这句话,其实什么都够了。

  “殿下。”

  侯显走进来道:“衍圣公在外面求见。”

  朱炫听到孔公鉴居然来了,就觉得挺有意思,刚刚退朝的时候不来,但退朝好一会了才来。

  大概就是和其他人商量过了,再一次进来找自己,不知道是认错,还是想做点其他什么事情。

  “传!”

  朱炫又道:“周爱卿先下去吧!”

  “臣告退!”

  周孟简躬身行礼,再退出了大殿。

  孔公鉴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周孟简离开,两人互相拱了拱手,算是打个招呼了。

  “臣拜见殿下。”

  孔公鉴来到朱炫面前,直接便下拜,毕恭毕敬地说道:“臣是来认错的。”

  “哦?”

  朱炫故作不懂地问:“衍圣公有什么错了?需要来认错。”

  孔公鉴心想你明知故问,只好低下头道:“臣也去了青楼,觉得对不起殿下,特意前来请罪,请殿下责罚。”

  他还是知道,在朱炫面前,态度必须要好,有错了就要认,这样才不会被边缘化,态度很重要。

  “原来衍圣公也去了青楼。”

  朱炫慢悠悠道。

  孔公鉴点头道:“是的,臣对不起殿下,也让朝廷蒙羞,臣再也不敢了,请殿下责罚,这是臣的错。”

  朱炫说道:“衍圣公能够认错,很好!知错能改,衍圣公应该懂吧?你读的书,比我要多很多。”

  “臣,懂!”

  孔公鉴点头道:“臣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以后一定约束好自己,再也不做那些事情,不再去青楼了。”

  朱炫笑了笑道:“好了好了,去青楼又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衍圣公知道错就行了,不必如此,快起来吧。”

  “多谢殿下!”

  孔公鉴舒了口气。

  殿下果然仁慈,只要认错的态度足够好,还是可以没事的。

  “请殿下责罚。”

  孔公鉴又道。

  朱炫摆了摆手道:“责罚就免了,衍圣公可以下去了,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

  “臣告退!”

  孔公鉴一听,知道没必要继续留下,很快退下去了。

  “衍圣公还是个懂事的人。”

  朱炫笑了笑,相信孔公鉴刚才肯定和谁商量过了,再来找自己道歉认错,其实是不是真心认错,还不好判断。

  不是真心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这样做确实让他们很紧张,紧张就对了。”

  朱炫自言自语道。

  又暂时放下这件事,朱炫继续看其他的政务。

  孔公鉴走到了外面,感到背脊都是湿透了,幸好这次能得到原谅,并且保住他孔家的颜面。

  如果朱炫把他的事情公开传出去,衍圣公的脸面全部丢光,孔家的脸面也是,他就要成为孔家的罪人了。

  “还好,没事!”

  孔公鉴赶紧回去,准备不再出门了,断绝以前一切和青楼的往来,再叮嘱自己的儿孙要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