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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雹终于停落,一批手持刀兵的武人带着随行的箱子,干练地出昨夜临时暂避的破庙,赶路而去。

  在这批人走后,一名干瘦的女孩与一名身量高挑的少年从破败这庙宇正中所立的神像后肚里,小心地爬了出来。

  “他们说的是真吗?”干瘦的女孩忐忑的问那高挑少年。

  “是不是真的,都不关我们的事!”高挑少年面上有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稳重,听女孩这么问,拦话道。

  “可我觉得是机会”干瘦女孩强忍泪道。

  “三娘子,别理这些事,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被阿季唤作三娘子的干瘦女孩含泪道:“还是靠你四处乞活来养我吗?阿季,我不要!”

  “三娘子!”阿季声音稍重。

  “偶然听到这件事,是我们的机会!那权王不是说爱民,不是说不拘一格降人才吗?我们就帮她一把,让他们给个让我们去学文武艺的机会!倒时我们可在学成归来后”

  三娘子的话还未说完,阿季便重呼道:“三娘子!莫要天真!掌了权的人,岂会简单?”

  “我们如今什么都没有,就算告诉了那些大人物秘密,也最多金银相赠了事,岂会为我们两个半大孩子费心?”

  阿季话声越发重:“金银这东西,等阿季再大些,定赚来给您!您没必要趟进这浑水中,轻易会没了性命!”

  “杜氏如今就余您一人了,阿季只求您能平安长大!这事我们别掺和!”

  干瘦的女孩恹恹地点头,被叫做阿季的稳重少年见她如此,眸中闪过心疼之色,翻手变出一个银锭子。

  阿季用哄人的语气道:“看,昨儿趁夜从那伙人行囊中摸出来的,我们这一个月的伙食费有着落了。”

  干瘦女孩却并不高兴,阿季该是掌管她府里众多部曲的少年英才,家中若无变故,阿季定会被她父兄安排进军中领一职,以后前程不可限量。

  如今却为了养活她,日日都做那偷鸡摸狗的活计。

  干瘦女孩想到此,眸中闪过坚定之色,低着头跟着阿季走了。

  两个半大孩子,沿着山道爬了近一个时辰的山后,干瘦女孩言要去方便,阿季没有多想,守在原地等她方便回来。

  冬季山林里的猛兽大多都休眠了,也不怕她一个遇见危险。

  半刻钟中后,久等干瘦女孩去方便未归的阿季终于觉着不对,扬声唤了几声,没听到回话的阿季脸色大变,旋风一般冲出去寻人。

  大军绵延,在山脚下拉出长长一条人链,绣有虎首咆哮的血色帅旗,在寒风中,凛凛飘扬。

  “还有两日脚程,就该到览州州城境边了。”吴煦骑在马上,远眺前方的山头对骑在身边忽红道。

  忽红点头,洪声道:“又连着行军三个时辰了,该歇息三刻钟了,不然众兵将吃不消。”

  吴煦颔首。

  大军下令休息后,淮齐昭从马车内走了下来活动手脚,曲伟见他下车,也跟了下来。

  两人闲走到队末,便见一名巡守小兵正在驱赶一名干瘦的小女孩。

  “走走!莫要往这来讨饭,再敢靠近,以奸细罪拿下!”

  也不怪这小兵谨慎,正常情况下,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出逃城池的百姓,见到有大军在官道上行军,必会诚惶诚恐的避开,像这样硬凑上来的,的确不同寻常。

  所以小兵对这追上来的干瘦女孩做了驱逐。

  行军期间,如何谨慎都不为过,别说这女孩干瘦,看起来毫无威胁,就是再小一些的孩子凑过来,巡逻的卫兵也会进行驱逐的。

  淮齐昭出身世家,看了到底不忍,拦住了这名小兵,从自己的袖带中掏出一块他准备留着等会吃的干粮,递给了这名女孩。

  “拿着去吃吧,莫要再往军队跟前凑了,危险。”

  主公治军严谨,明文规定过手下兵将不许扰民,不许恐吓行军途中所遇的百姓,所以他们的兵将素质是极为不错的。

  但是碰上别的军队就不一定了。

  淮齐昭虽然给了东西,到底是怕这小女孩尝到了甜头,以为各个军队都这样,而接着向往来军队进行乞讨,因此伤了性命。

  “我不要吃的!”

  在淮齐昭提点了那句话后,干瘦女孩终于下定了决心,突然直起了弯下的腰身,扬声道。

  如此一声,也让周围巡守的士兵警惕起来,刀兵顿时出鞘,离得近些的士兵已经准备上来拿人了。

  淮齐昭与曲伟乃军中文职,是要重点保护的对象,此时他们站的离这行为有异的干瘦小女孩太近了,周围巡兵心头大紧。

  > 刀兵齐刷刷出鞘的声音吓到了这名干瘦女孩,她直起的腰身瞬间又弯了下去,急道:“我我是来告密的!”

  淮齐昭也不是手无缚鸡之辈,这干瘦女孩下盘虚浮,一看就没有练过武,见他被周围的士兵吓到,又听到她喊的这句话,抬手对周围巡兵做了止的手势。

  曲伟则皱眉问:“你来告什么密?”

  周围的巡卫兵见着淮齐昭的手势,到底没有冲上去直接拿人,但仍是走到了干瘦女孩的跟前,将她给团团围住了,以防她突然暴起伤人。

  “我我”干瘦女孩见到周围这个阵势,吓得双目噙泪,突然开始后悔没有听阿季的话,自己独自一人跑来这里。

  淮齐昭安抚道:“别怕,慢慢说。”

  “我要见权王!不见到她,我就不告诉你们!”女孩虽然害怕,但想着事已至此,到底闭着眼睛喊出了自己心底酝酿了许久的话。

  “放肆!殿下岂是你一小小乞丐想见就能见的!”如今已升为千户的张卉领的正好是押队尾的职,见这小乞丐说要见主公,眉头皱得更紧。

  主公岂是这般想见就能见的,当初她能面见主公,还是托了表哥吴煦的推荐信,这随处跑来的一个小乞丐,倒是会大言不惭。

  别说主公没有主掌此军不在这里,便是在这里,那也是不能亲自见这来历不明的乞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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