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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长铮盯着齐冠首的眼睛沉声问:“那本王送那苗跃伏与权王容貌肖似的女子,与你何干?”

  齐冠首瞬间明白了齐长铮的意图:“您送苗跃伏那名美姬,还有试探冠首的意图在?”

  “然后你就来了。”

  “祖父,冠首并无此心。”

  齐长铮见齐冠首丝毫不慌,还出言否定了,沉笑着又问:“本王身边谁是你的人?”

  知道消息倒是快,若不是儿媳裴菱娉将消息告诉这不孝孙的, 那就是他身边的心腹中,有这不孝孙的人了。

  齐冠首也不否认,浅声道:“祖父自己查。”

  齐长铮就喜欢齐冠首这泰山崩于前也丝毫不乱的模样,继续道:“祖父从小这般培养你,可不是让你将本事用到自家人身上的。”

  齐冠首根本不接齐长铮的话,继续着自己的话题:“所以祖父为何要试探冠首?”

  齐长铮见齐冠首又转回了话题,含笑用气声道:“你若心悦那权王,倒也不是不可,祖父可帮你筹谋。”

  齐冠首不悦的再次皱眉,与齐长铮对上视线道:“祖父,权王非是需要依靠他人而活的内宅女子,而是掌权者,您不该只将她当作为普通女子看待。”

  “再是强权者,也是女子。”话说到此,齐长铮换了气音:“她在利用这点将其余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本王亦可利用这点将她掌于手下。”

  齐长铮看着面前长身玉立俊美如仙,周身气韵不似凡俗的嫡孙,面上展开志在必得的笑。

  齐冠首一见齐长铮这笑,就知他在想什么,俊如谪仙的面容上也徐徐展开一个冷漠的笑:“她不是任人摆布的人。”

  齐长铮笃声道:“再是如何厉害的女子,只要生了孩子,就会为孩子筹谋。”

  他的嫡妻温氏是如此,儿媳裴菱娉更是如此。

  “所以您才不让姑母有孩子?”

  齐长铮面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冠首是否乃胡说,您最是清楚。”

  “胡言乱语!”齐长铮与齐冠首错开视线,走到一边的宽椅前大马金刀地坐下。

  “你竟然这般揣测你祖父!”齐长铮面上显出真正的怒色。

  他只是有野心,有抱负,不是灭绝人性!岂会这般对待自己的子女!

  齐冠首也不想与齐长铮争辩这个,只问自己想知道的:“表弟都要赘于权王了,您还想让冠首与权王有牵扯,是想作何?”

  齐长铮还在怒中,一时没有搭理齐冠首。

  齐冠首见齐长铮不说话,继续问:“还是说,您一直想的是借权王的手,除了表弟?”

  祖父不忍也不敢让符骁真死在自己手上,怕惹了忠于符骁的文武拼死反扑,更怕因此触怒那些潜藏在暗下的能人异士,成为仇家。

  嚣张如吴奎,都不敢杀守山先生,皆因守山先生织下的关系网遍布天下。

  守山先生当初是如何维护符骁的,天下人皆知。

  若符骁真死在谁手上,谁知道守山先生会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什么?

  有些能人异士孤身一人,不管天下大势,只求快意恩仇,没有哪位掌权者想被这些人盯上,以至夜不能寐。

  齐长铮对符骁确实是有愧的,也并非不疼他,只是与权势比起来,符骁这外孙是他必要放弃的选项。

  良久后,齐长铮用气声道:“权王若要下杀手,本王一定会保骁儿一命。”

  果然。齐冠首浅色的眸子微垂:“您太过自信了。”

  “若不是你们这些逆子给本王添乱,齐氏旁支本王早就收服了!何至于到如今这步?你们本王都可保!”

  齐冠首眼眸微颤,唇线抿直,不欲在与齐长铮多说,行了一个辞礼,转身就走。

  齐长铮见齐冠首如此难沟通,气得吹胡子瞪眼:“本王给你说的事莫要忘了!”

  齐长铮笃定齐冠首不会坐视齐氏军队内乱无故伤命的,只要齐博?身死,在附近领兵的齐冠首定不会袖手旁观。

  他今日叫齐冠首来,只是提前通知齐冠首这事,让他早先有个准备,到时不至于措手不及。

  转身而走的齐冠首闭眼。

  祖父齐氏,不能再在您掌下了。

  再睁眼,齐冠首向外走的脚步更急,眸中尽是厉色。

  齐冠首走后,独自站在帐中的齐长铮面上怒色瞬间褪去,脸上浮出欣慰的笑意。

  臭小子,很好,终于有掌权之心了。

  祖父已经老了,就等着你从我手中掌下齐氏!

  翌日,天光明澈,原定的发兵日终于到了。

  主驻军营内的各掌权人开始带着亲兵陆续撤出此营,前往各自外驻军营驻地,四处皆是人声。

  首战的齐长铮带着手下文武刚走,林知皇便身着临城赤金甲,英姿飒爽的骑马行在队列首部,百余青雁军列队在前开道,众文武骑马跟在其身后,格外气势腾腾。

  姜航幸在一旁见了,不屑的嘀咕道:“倒是会装腔作势。”

  在林知皇的队列走后,下一个便轮到齐秋岚出营了。

  这会齐秋岚听到姜航幸的嘀咕声,这几日又从戚玉寐那学到不少“言语”技巧的齐秋岚不屑道:“有才能装,什么都没有的,就是想装腔作势也拿不出排场。”

  话落,齐秋岚丢给脸色已经气得铁青的姜航幸一个鄙夷的眼神,然后单手勾缰,利落的翻身上马,跟在林知皇的队列身后带着手下亲兵去往外驻军营,与手下大将冯奇汇军。

  齐秋岚掌下还没地盘,更没有谋士,只有武将,她这出营的队列与前面出营的林知皇一比,就显得格外寥落了。

  姜航幸一见齐秋岚这情况,报复性的大声嗤笑,让在场众人皆知他对齐秋岚嗤之以鼻。

  苗跃伏见状,操纵身下的爱驹一扬后马蹄,顿时撩起一层沙土,正好喷近正在张嘴大笑的姜航幸嘴里。

  “咳!啊!啊呸呸呸!”

  姜航幸吃了一嘴沙土,剧烈的咳嗽吐涎,格外滑稽,周围的众文武见状不少人闷笑出声。

  “你!”

  姜航幸哪能不知苗跃伏是故意的,吐完了嘴里的土就要找苗跃伏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