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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守府,外院,大书房。

  林知皇以及一干从属,正在此书房内讨论设立新县之事。

  “高扬,庫县仅剩的那些原住民,可已好好安置至它县了?”林知皇坐在上首的办公桌案前,看着桌案上杨熙筒呈报上来的,截止到目前为止,收容吸纳的流民数,扬声对下首正在伏案办公的肖旗道。

  肖旗听得林知皇发问,立即搁下手中毛笔,拱手对林知皇道:“主公,庫县的原住民,属下已经全部妥善安置入他县,并给了一定的补偿。他县如今收容的流民,也可陆续转往设立的新县了。”

  “好。”林知皇闻言颔首,显然对肖旗的办事效率很是满意。

  “此设立的新县,原名为庫县,本府君欲为它改县名,诸位有何好的县名提议?”

  林知皇此询话声落,大书房内几人,皆搁下了手中毛笔,沉眉细思。

  温南方率先出言,淡然道:“望县,如何?新希望之县。”

  杨熙筒紧随其后道:“富县!意为富裕丰足之县,吉利。”

  肖旗不甘示弱的笑眯眯道:“若是图吉利,那不如就叫吉县,岂不是更直白?”

  管福庆笑容可掬道:“环县,此新县设立,乃主公的善举,便以主公之名命名此县,如何?”

  管福庆此话一出,书房内众人视线皆投向了他。

  温南方:“”管福庆倒是挺会说话的。

  肖旗:“”师兄果然是师兄,这不动声色的溜须拍马,多增进主从之间的情谊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名呢。

  杨熙筒:“”好个奸猾的,原来最会讨主公欢心的人在这里!

  “新县便唤云县如何?”杨熙筒暗瞪了管福庆一眼,正欲再开口说话,被缚手在书房一角,一直被众人集体无视的随边弘,此时见针插缝的开口说话了。

  随边弘见书房内众人视线终于集中在了他身上,慵懒一笑,扬声疏朗道:“民似流云,无根漂浮而来。化为雨下降,落为此处之水,汇集成川流,润泽此处,亦为自己寻得生根之地。府君大人,您看,新县就命名为云县如何?”

  随边弘此话,无疑是在主动向林知皇展露自己的才华,与此前那抵死不从,浪荡郁愤的模样,大相径庭。

  温南方转头,含笑看向自己的师兄,眼底询问之意,分外明显。

  随边弘略有些尴尬的躲开自家师弟揶揄的眼神,只紧紧盯着上首伏案的林知皇,看她接下来如何说。

  林知皇与随边弘的眼神相触,见他眼底再没了之前对她的抵触之意,眸中亦是闪过笑意。

  “高扬,上前听授。”林知皇收回放在随边弘身上的眼神,转眸看向下首的肖旗,肃声道。

  肖旗闻言,也立即肃正了神色,从自己桌案后绕出,行于书房内中央处,向林知皇拱手听授。

  林知皇郑重对立于下首的肖旗道:“肖旗听授,因汝招降匪兵,且助军妥善安置降兵有功,又生有护民之志,人才品德俱佳。”

  肖旗等这刻已经等太久了,林知皇此道授命即下,他,肖旗,将正式脱离山匪之身,步入仕途。

  林知皇的声音仿若在肖旗的灵魂深处炸响:“即日起,本府君特授汝云县县令之职,望汝成为此新县一县之长后,能更护民爱民,妥善安置流民,为失家之民,于此地落叶生根,重拾田宅,不负吾之信重。”

  “属下肖旗,定不负主公信重!”肖旗单膝跪下,以士礼,扬声听授接官。

  随边弘见林知皇用了他建议的县名,命名了新县,心满意足的从林知皇身上转开了视线。

  “聪深,即刻草拟一份授官文书,等会到本府君这加盖郡守官印。”

  “诺!”温南方风华玉立的展袖站起身,拱手领命。

  “杨熙筒,即刻草拟一份告示,将此事于郡内各县县衙府门前贴出告示,布告全郡。”

  “诺!”杨熙筒站起身,满面肃色,拱手领命。

  “管福庆,各县免费水车安装一事,也立即招来各县县令,通知下发布告此事。后续官府收安装水车后的多产之粮,此事本府君也交由你全权负责,不可让百姓谎报私藏,此事你立出惩处方案,若有明知故犯者,定要重罚,以儆效尤。”

  “诺!”管福庆亦是站起身,恭敬的拱手领命

  “高扬,你这几日准备一下,随行人员你可自行安排,各县收容的流民,这几日会陆续转往云县,你必须三日后启程,即可出发去往你治下之县,赴任处事!”

  “诺!”肖旗收起士礼,强制平复自己胸腔内激荡的情绪,拱手向上首的林知皇重声领命。

  随边弘见林知皇不过片刻间,就将一应事务吩咐处理完毕,望向林知皇的眼神,越发深邃了些。

  此时,大书房门外,传来林知皇贴身丫鬟春夏的请示声:“府君,奴有要事报。”

  林知皇看设立新县的一干事务处理的已差不多了,扬声向外,将春夏唤进了大书房。

  春夏性子大胆且机敏,林知皇便让她做了贴身随侍,做传唤消息之职。

  春夏见林知皇相唤,垂首推门进了来,径直行到了林知皇耳边,对她耳语了几句。

  林知皇闻言后,侧首望向下首的管福庆,先是面露诧异之色,随即哭笑不得。

  “瑞仪,看来你于保密这一事上,当真是做的滴水不漏了。”管福庆对郡守府内之事,连妻子也瞒着,此行为,恰恰说明了他的忠心。

  林知皇自是不会小鸡肚肠到去计较其妻子,无礼冒犯这种小事的,且娘当场也直接给了教训,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以这种无关痛痒的事,去迁怒于手下得力之人,这反是会寒了底下人的一片拳拳效忠之心了。

  “主公,何事?”管福庆被林知皇此眼神一瞧,便知进来的丫鬟,所汇报的事,是与他有关了。

  林知皇此时望向管福庆的眼神,全是同情:“瑞仪,今日本府君便准你一天假,你先回去处理一下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