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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你主公的处境,可比你难多了。少一天到晚觉得你最难。你知道因为主公是女子掌权,她在这上头吃了多少暗亏,受了多少歧视吗?”

  符骁听到这里,直接抬手打断了随边弘后续还要再说之言:“师兄与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因此对权王生出怜惜之心?”

  随边弘暗自咬牙,精明似鬼,他的话才刚起一个头,这敏锐的小子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前面自己能几次三番的糊弄住他,看来是他的心神真的乱了,才这般易于得手。

  随边弘直接咬死不承认:“聪庭在说什么?师兄竟有些听不明白了。”

  符骁盯着随边弘的眼睛道:“权王不需要谁的怜惜,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随边弘没想到符骁会说出此话,不由微怔。

  “权王并不觉得女身给她带来的险阻是屏障,是拖慢她前进速度的累赘”

  “恰恰是因为这道屏障,让她有了去打破陈规的思维。一切东西的存在,都只是习以为常罢了,并不是不可被打破。”

  “她明白这条道理后,在掌权的道路上才能一直这般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因为在她心里只有自己是主,无人可影响她的决断。”

  随边弘看着符骁的眼睛道:“你竟然这般欣赏主公。”

  符骁轻轻吐出了一口气,缓声道:“虽然权王是对手,但抛开这点不谈,她在任何方面都值得人去欣赏。”

  随边弘轻呵了一声:“聪庭,你现在已为阶下囚。现在还将主公视为对手?”

  符骁:“”

  随边弘见符骁不说话了,慵声道:“师兄将你的生路都找好了,你顺着路去走就好了。少想些有的没得,别去找死。”

  话落,什么都没有从符骁这探到随边弘站起身来,抬步向帐外走去。

  “哦,对了。”随边弘走到帐门边,又停下了脚步回身道:“你刚才的那番话,师兄听着都十分震撼,你找个机会,一定要对主公说哟。”

  这嘴不是很甜吗?

  怎么就不知道给主公说呢?

  光和他说有什么用?背着人说有什么用?晦气的木头。

  一点消息都没从符骁这探到随边弘心中如此腹诽着,不满地掀帘走了。

  第二日,林知皇与符骁将联姻的消息,便正式的发了出去。

  如果说随边弘这几日对符骁态度是不满,那苗跃伏这几日对符骁的态度就是暴怒了。

  “该死!真的联姻了,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我有哪点比不上他?哪一点!”

  “我是真心的,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

  “八万兵马不想要吗?符骁能给他这么多吗?”

  启阳先生进入练武阁,便见到了苗跃伏双目赤红正对着剑桩猛砍的情景。

  因为苗跃伏使力巨大,那足有一人粗的厚剑桩,都被苗跃伏劈砍的七零八落,木屑四散。

  启阳先生厉声喝道:“将起!”

  苗跃伏听到启阳先生的声音,动作猛地一止,瞬间冷静下来。

  “您怎么来了?”苗跃伏收剑,方才狰狞骇人的表情不复存在,面上只见一脸平色。

  启阳先生见苗跃伏如此,长叹了一口气道:“将起,在老夫面前,你还要这般隐藏自己的情绪吗?”

  “我现在为主,不能随意展露自己的情绪。本想一个人在武室内发泄一番的。”苗跃伏将剑收入自己剑鞘,平声问:“是伶明通知您过来的?”

  “嗯。”启阳先生点头,拉住准备往外走的苗跃伏,看着他的眼睛道:“将起,我们就在这里聊一些私人的话吧。还像以前一样。我只是你的文师,你是我的徒儿。”

  “师与徒,而非主与从?”苗跃伏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启阳先生。

  启阳先生见苗跃伏面上一丝表情也无,眸中露出可见的心疼之色。

  若非苗杳将伏儿送入闭营中,以杀戮的方式让伏儿学会狠辣与不择手段,伏儿的性子,何至于成为如今这样。

  “嗯,就像以前一样,与为师聊天如何?”启阳先生拉着苗跃伏行到室内一角席地而坐。

  苗跃伏被启阳先生拉着在一角坐下后,脸上才终于有了别的表情,轻轻将背靠在墙壁上,双臂环膝抱坐,低落道:“师父,跃伏现在很难受。”

  “因为权王。”

  “不全是。”苗跃伏将脸埋入了臂弯之中。

  “还因为谁?”

  苗跃伏闷声道:“因为自己。”

  启阳先生盘腿坐在苗跃伏身边,轻声问:“为何?”

  苗跃伏:“感觉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越想做成什么,便什么都做不成。脱离苗杳是这样,想与心悦之人在一起又是这样。我乃庸人,不值得这么多人追随于我。”

  启阳先生听苗跃伏如此说,眸中水光隐动:“将起怎会是庸人,你若是庸人,你只会泯然于众人,岂会让天下人皆知你名?”

  苗跃伏摇头:“我的名,都是苗杳强加给我的。”

  “不,没有他,你仍会有名,且是不沾一丝污垢的名,是他悔了你。”

  “师父,我知道”

  “将起知道了什么?”

  苗跃伏枕着手臂转头看向盘腿坐在身侧的启阳先生,轻声道:“您会奉我为主的原因,不过是想向苗杳报仇罢了。唐阳死在闭营内,也是因我而死的,您其实也是恨我的对不对?”

  话说到此,苗跃伏眼中有了泪光:“您真的觉得跃伏这样的心性,适合为主吗?不,不适合,您只是想让我掌权,然后亲手杀了苗杳。”

  “您想让苗杳死在他一心培养爱护的儿子手上,让他尝尽世间极痛罢了。”苗跃伏声音微哽,眼角有一滴划过,隐入了臂弯之中。

  启阳先生嘴唇微抖,伸手轻轻触上了苗跃伏的脸颊,哑声道:“师父先开始是这样想的,后来不是了。”

  “后来是什么?”

  “想让你活的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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