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侃侃采取的作案方针就是敌进我进，敌退我退。
每天在易素面前混个脸熟，充分利用女儿这个便利条件，有机会就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可是今天他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儿。
易素从起床后，脸色就难看的可以，对他就像是北极刮过来的风，冻得他牙齿发颤，可是茅同志什么都没有，有的就是脸皮厚，装不知道。
心里嘀咕着，这昨天挺好的，怎么今天就变脸了？难道想了之后决定自己还是不行？
那他怎么说嘛，茅侃侃现在讨厌的就是这点，他要是和素素说自己举不起来，她估计一刀飞剐了自己不可。
易素是从噩梦中吓醒的，梦见茅侃侃和于莫芯交缠在一块儿，她心里很不舒服，醒了之后脸色就不好，可偏偏他就是跟着自己，看到与梦中一模一样的脸，顿时觉得很烦。
她坐在沙发上，女儿坐在她旁边，易素看了一眼女儿画的画，还行，脸没给弄花。
易素拿过mini的蜡笔，在茅侃侃脸上胡乱的画着，然后停手之后才发现自己都干了什么，起身进了书房。
茅侃侃从厨房走出来，端着牛奶：“我们宝贝儿喝奶奶……了”傻了。
怎么又把他的脸给画花了？不是都原谅他了吗？
茅侃侃这个郁闷。
他坐在女儿的身边，看着她小口的喝着牛奶，mini时不时用眼珠子偷看一下爸爸，觉得她爸爸的脸和一种海洋的生物很像。
茅侃侃是忍啊忍的，他很想问出口，怎么又把他的脸给画了？他最近没惹她啊，可是怕把小祖宗给吓到了，只能一个人唉声叹气的。
哪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费过神的？偏偏都生在他家了，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mini……”茅侃侃的脸对上女儿的：“其实爸爸……额……上次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对开玩笑的……”
mini本来是没什么反应的，可是一听见他提起这件事，牛奶往小桌子上一放，小腿一跳，转身就甩门进了书房。
茅侃侃站在原地很想抓狂。
mini进了屋子，看见妈妈在玩电脑，去揪她衣服，易素看是女儿，将她抱在腿上，她正在和纳达尔聊天，小丫头去抢键盘。
母女俩在房间里玩得不亦乐乎，外面的那个可就差没找一根绳子上吊了。
易素看见他就跟看见了臭虫似的，女儿现在还对他摔门，他很无语。
这两年，他的头上就差没写了三个字，淡定僧！
易素觉得女儿的情绪好了很多，将孩子交给茅侃侃，在卧室里换好了衣服，对这镜子在涂口红。
“你要去哪里啊？”茅侃侃的话问的有些泛酸。
看着易素穿的衣服，心里暗暗骂了声：“靠。”
易素放下口红，拿过旁边的包：“去公司一趟。”
唐以默离开的时候对她说，mini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对于她来说在周围都是自己国家的小朋友的氛围中，会对她成长有益的，易素想，那就在回去吧，只是母亲那里说已经习惯在德国了，一时半会的不会回去。
茅侃侃踩着拖鞋，恨恨的发出很大的声音，用拖鞋的底儿去蹭地板，打开电视，将声音调到最大。
易素蹲下身子，将围巾系上脖子上。
“mini，妈妈现在要出去一下，行不行？”
茅侃侃手里捏着遥控器，不行不行不行……
mini重重的点点头，茅侃侃泄了气了，这是他女儿吗？怎么一点心有灵犀都没有？笨娃。
易素随手将大衣拿在手里站起身，将衣服放在一边，弯下身去穿鞋子，茅侃侃心里很不是滋味，素素以前出门都是素颜的，现在出门了还要换件衣服，还要化妆，就是不化妆他觉得其实也挺好的。
问题化妆也不是化给他看的，所以他更不喜欢。
易素起身，他走了过去将她的大衣递给她，易素神情一冷，抓过大衣就走了。
关门的声音震得茅侃侃像是耳朵中被插了鞭炮的耗子一样，震惊！
易素去了公司，艾利已经懒得在跟她说什么，易素没有意外的看见了茅娟娟。
两个人在走廊中相遇，茅娟娟还是一样的优雅，对易素点点头，易素停下脚步，茅娟娟从她身边走过，身后跟着几个秘书，看样子很是忙碌。
“娟姐……”易素叫了一声。
茅娟娟在秘书身边低语了几句，她身边的人就全部走了，只留下她。
易素踌躇了一下，走向茅娟娟，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组织自己的语言。
“娟姐……张扬他走了，你没想过……”
易素尽量斟酌着自己的想法，像是彷徨的小鹿，目光莹润，又带着浅浅的担心。
茅娟娟一言不发，易素咬着唇，看来自己又说错话了。
张扬的个性易素很了解，他是不会想茅娟娟这样的，因为他会内疚的。
茅娟娟突然拉住易素的身子，抱住她，她的身上带着很好闻的香气，没有暴戾没有斥责，有的只是娟娟似水的柔和。
“素素，有了他我才能活……”
茅娟娟放开易素，替她整理好衣服，转身离开。
这是她对易素最大的退让，她和易素不同，她一生只求这么一个人。
易素从公司出来，上了车，有些疲倦的闭上眼。
李丽这一跪倒是彻底激怒了老爷子。
旁边齐齐私语的声音很多：“是私生女吧？……”
“看着不像，难道是老茅字啊外面养的二房？……”
有的小保姆干脆风风火火冲回家去报信。
李丽就往地上那么一跪，车子也开不进去，正值下班的高峰，后面的车堵了一排，倒是没人说话。
警卫去拉李丽，可是她就是不起。
可是警卫这么一伸手，李丽倒是激动了，趴在地上，软弱无力的哭着。
老爷子神经跳跳的疼，打开车门，自己下了车，吩咐着司机：“你把她带进来。”
说着甩门就自己走了进去。
小红接过老爷子递过来的包，见老爷子的脸上扣了一层厚厚的黑烟。
“叔叔您这是……”
老爷子无力的摆摆手，转身进了卧室。
老太太还在床上躺着，身边放了两瓶桃罐头，盖子打开着，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放在碗里没有动。
“今天还是没好点？”老爷子叹口气。
做父母的就得跟着孩子吃瓜落，老太太这一病就没起来过，医生说就是怒火攻心，老爷子心里也急，可是他本就不是喜欢表达出自己情绪的人，急在心里。
夫妻俩过了一辈子，看着自己的老伴躺在床上，他只能在心里急。
老太太试着坐起身，老爷子给她后面塞上枕头，让她靠着舒服点。
老太太披上衣服：“没事，今天回来的这么晚？”
老爷子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罐头、；“是不是觉得不好吃？要不明天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让小江去买。”
老太太摇头：“算了吧，我这病就得mini来治……”
老太太心里真的是委屈啊，这茅家楠吧，在她手里丢了一回，这回又遇上了自闭症，小的时候生出来，别人都说她面相好，是有福气的人，可是福气在哪里？她怎么就没看出来？
老太太撑着头，要下地，老爷子拦住她：“你和小红出去溜溜弯吧，我在家里要见个人。”
老爷子知道老太太心里这火就是因茅侃侃和李丽的事情，看李丽的样子，现在是豁出来了，老爷子不愿意让老太太在跟着上火。
老太太愣住，见人？见谁？
“谁啊？”
“李丽。”
老太太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她还敢来？这个不要脸的，我孙女被他们给害的得了自闭症，这个不要脸的茅侃侃和这个狐狸精……”
老太太捂着胸口。
胸膛上下起伏着，她这口气憋了这么久，就差个出气的地方。
老爷子叹口气：“自己的身子重要。”
老太太硬是咬着牙披着衣服坐在客厅里，等着，她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下床了，因为身体哪里都软，根本站不住，心里的火闹得她吃不下睡不着的。
茅侃侃啊茅侃侃……
老太太想着，她真的想把他给撕成碎片。
李丽被司机带进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就是哭，不停的哭。
老爷子让司机和小红都出去，看了一眼李丽：“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以后不要在这样。”
老爷子一辈子对自己的名声在乎的紧，今天李丽这么一跪，彻底将他的脸都给弄没了。
老太太硬撑着，手抓得死紧，看向李丽的眼睛，有些恶毒。
“你还……来……还来……”老太太只觉得胸口翻腾着疼。
上不去下不来的，难受死了。
她的手指抖着，可是脑中又想起在茅侃侃家看见的那一幕，又将到口的话吞了回去，照那情形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这个不要脸的怎么敢上门？
能用钱解决掉的那都不棘手，眼下这个一句话不说的才是棘手的。
李丽就是哭，她知道现在她说什么也没用，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哭。
只要能让她嫁进来，受什么委屈都行，现在外面都知道了，她是在和茅侃侃恋爱，如果他不要自己了，她以后怎么在这个城市立足？
老太太胃部往上反了两下，捂着胸口，闭着眼睛，神色有些痛苦呕了两声，一口血吐在手心里。
李丽一看，也顾不得哭了，扑了过去。
“阿姨阿姨……”怎么会吐血呢？
看样子不是假病，难道是茅侃侃……出事儿了？
李丽的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
老太太一听他说话又吐了一口，想挥开她盖在自己手上的手，可是李丽一点知觉也没有，手像是八爪鱼似的缠着老太太，老太太指着她的脸，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老爷子挤开李丽，接过老太太的身体，老太太的身体发软。
“小红小红……”老爷子在屋内喊着。
小红就在门外面等着，一听见喊立马就冲了进来，进来这么一看，满屋子乱转。
“去开车……去通知二姐……去……”
小红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她彻底乱了，冲上去抱着老太太，从后面推了李丽一把。
“你个扫把星……你对阿姨做什么了？你……你给我等着……”小红的的目光里隐约含着奴气。
这事不会这么算了，还有二姐在呢。
小红想着，一会儿一定要二姐来给老太太做主。
老爷子和司机两个人将老太太给搬上了车，李丽脸皮也真是厚，没人请，自己就挤上了车，大家都着急，小红咬着牙也就没说话。
李丽看着小红，抽搭着：“不是我……”
她像是一个古代的小媳妇儿，真不管她的事儿，她什么都没有说……
茅敏之是在家里接到的电话，婆婆不在，就她和儿子在家，她急得满头都是汗，自己抱着孩子也没办法开车，一路小跑，偏偏她家住的地方算是高级住宅区，计程车根本就没有。
她何尝一个人抱过这么久的孩子，胳膊也麻了，平时婆婆寸步跟着，就算她要出远门了，君祁阳也跟在身边，茅敏之一想小红说的，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敢把她妈给气吐血了，打不死你，我跟你姓。
好不容易拦到了一辆车，她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在车上给君祁阳去了一个电话。
君祁阳一听，放下手中的工作：“敏之啊，我知道你受苦了……”
敏之的眼泪刷刷的往下落，她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母亲，还是因为君祁阳说的那句话。
医生从病房走出来，在病历上写了几个字，然后转过头看向老爷子。
“没事，吐出来就好了……病人现在不能受刺激。”
老爷子点点头。
医生向老爷子敬了一个礼，然后带着护士离开了。
小红在医院的门口还在等着，看着敏之下了车，立马迎了上去。
茅敏之觉得自己的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小红，快快……把我儿子接过去，累死我了……”
孩子被包裹了几层，小红接过去，哄着孩子，这个孩子倒一点不像敏之，一点也不闹，很听话，乖乖的睡着。
“我妈是怎么回事？”
小红将事情的经过讲了，敏之一听，一股火冲到脑门上。
进了医院就看见了坐在外面的李丽，茅敏之手一挥：“你带着孩子先进去，我马上就到。”
医院的走廊里，有许多在遛弯的病人，地上有挂架推动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
李丽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她听过茅敏之的大名，据说茅家这老二就是老爷子老太太都治不住的，一犯浑老爷子老太太都得怕三分，李丽的脚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分，茅敏之的目光让她很不自在。
“二……二姐……”她张了半天的口，呐呐的喊了出来。
敏之一笑，她都没见过自己，那一次茅侃侃带着她来老宅，她在卧室里根本没出来，她竟然能把自己给认出来。
“叫谁二姐你才二呢。”敏之脸一黑：“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等我把我妈给气死？我告诉你，现在马上给我滚……”
茅敏之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惦记别人老公的，也许是因为之前那段不靠谱的婚姻，对于这样的女人，她恨不得现在几巴掌拍死她，可是这是在军总，她也不方便出手。
李丽站住不动。
敏之这个气，脸皮这么厚的，她还真没见过。
“还不走？”
李丽低着头，说着：“我等着阿姨好了，我在走……”
敏之翻着白眼，她愿意等，那就让她等，进了病房将门带上。
老太太觉得这口血吐了出去，心口的位置倒是舒服了。
“你怎么来了……孩子怎么能往医院里带，回去回去……”老太太一看敏之进来就挥着手，让他们回去。
茅敏之坐下身，甩动着手：“得让我歇会儿啊，我抱着这个小祖宗累的我走抬不起胳膊了……对了，妈，门外那个怎么办？”
老太太叹口气，老爷子也不好在这里久留，见老太太没事儿了，就先回去了，小红跟着回去给做饭。
病房里就剩了母女俩。
“怎么回事？”敏之问着。
老太太看了看门外：“她还在呢？”
敏之点头：“乐意在就在呗，没人留她，不识趣，茅侃侃眼睛估计是瞎了，找了这个一个恶心人的主儿。”
老太太摆手：“别说了，小红结婚那次，我去侃侃那新家，侃侃这没出息的，在给人家洗内裤呢……”
茅敏之手中的苹果滚到地上。
“假的吧？”
这不太像是茅侃侃的风格，那人大男主子的很，给人洗内裤？
老太太现在也叫不准这个李丽手里到底抓了什么，底气这么的硬，她不敢贸然的出手。
“你说她是不是……怀孕了？”
茅敏之冷笑着：“要真是怀孕了，也好，你不是盼着孙子吗，现在孙子送上门了……”
老爷子老太太心里喜欢孙子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易素怀孕的那个时候，老太太抓着她问了几次，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上次生气不也说自己家的是外姓人。
老太太白了茅敏之一眼：“你就缺心眼吧，我是喜欢孙子，可是这么个没皮没脸的，你当我是什么人都要？就有她身上这基因能好吗？依我看她野心倒是大的很，茅侃侃干的糊涂事，他人跑了，留了个烂摊子给我……”说道这里她就生气。
她怎么就看着这个女人生气呢？怎么看就怎么生气，越看越生气。
茅敏之摸着下巴：“那依您看，这个女的要钱？还是权？”
老太太冷冷一笑：“我要是连她都摆不平，我就白活几十年。”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出了名的美男，屁股后面追的人不少，老太太个性不好，说难听点有点悍，两人结了婚，那些个不要脸的没少上门，幸好老爷子不是那种薄情寡性的人，老爷子除了不乐意说话，有点闷之外，没什么毛病，一辈子都被老太太掌握在手心里。
茅敏之拉开病房的门，看着还赖在门外的人：“进去吧，我妈让你进去。”
李丽也摸不准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靠着，等茅侃侃回来，别人说什么她也不信。
李丽推开病房的门，老太太已经坐了起来，披着衣服，手背上还打着点滴。
“坐。”
李丽心里有点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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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侃侃发展到哪一步了？”老太太心里想着实在不行就做一个检查，不是有那个什么处女膜检查的嘛，可是又一想，你说现在的孩子，哪里还有几个在的，为这事她也没法问茅侃侃。
加上易素那头，好不容易才松了口，要是知道了，易素她不担心，易素的妈可不是省油的灯。
这事她不能说，也不能问。
李丽咬着唇，心里想着，她是说还是不说？
不说这事早晚会穿帮，说了，现在她就会被赶出去。
单位里都知道她和茅侃侃的关系，谁都知道她都准备结婚了，都知道她未来的婆家是姓茅的，她要是真的被退婚了，她以后还在怎么在这个城市立足？
退一万步讲，她和茅侃侃都在床上滚了一圈，她以后怎么嫁人？
不管最后做没做，可是这和做了有什么分别？
她自小父母就教导她，女孩子要洁身自爱，她也从不乱来，她知道一个女孩儿最为宝贵的就是那层膜。
以前不是没有给她介绍对象的，父母总是说她眼界高，可是李丽从来不这样认为。
一个女人，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父母的生活是她见证过的，她不愿意那样过日子，那样委委屈屈的过日子不是她的格调，她喜欢别人将目光注视在她的身上，让她成为焦点。
李丽在心中盘算着。
把她介绍给茅侃侃的是她好朋友的母亲，她和范文君也是同事好姐妹，所以这样的好事才轮到她的头上，她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范文君家里一趟了？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
老太太看着李丽的脸，叹口气：“你先回去吧，我会让茅侃侃回来的，他自己干的事情他自己负责……对了，在侃侃和素素离婚的时候，离婚协议书上写的很清楚，光宇包括我们茅家所有的财产都是我孙女的。”
老太太让李丽出去。
李丽出了病房，靠在门上。
她不信，范文君的妈妈说茅家很喜欢男孩儿，所以老太太生了两个女儿之后又继续拼了一个儿子，茅侃侃前妻的孩子再好，也是个女娃。
出了医院的门拦了一辆车，直奔同事家里，在车上给同事去了一个电话。
“文君，我现在去你家里，回家了吗？”
范文君才回到家里，接起电话，愣了几秒，这人是怎么了？
“来吧。”
李丽眼神转了一下：“你妈在家吗？”
范文君笑了，原来是奔着她妈来的：“在。”
李丽挂了电话，在路过水果超市的时候，下车买了几箱车厘子。
下了车，打开钱包将钱递给司机，然后接过司机找过来的钱，抱着箱子上了楼。
范文君看着李丽抱着箱子上来，打趣着：“你是吃错药了？你知道我妈不喜欢这些的。”
范文君心里也很清楚，估摸着是李丽和茅侃侃出问题了，自己母亲是介绍人，她这么兴师动众的……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没一会儿范母就回来了。
“李丽来了啊……我这些天也没倒出空去问你，跟阿姨说说，你和茅家的老三处怎么样了？”
这范母也不是一般人，和茅家也熟悉的很，当初听说茅侃侃在相亲，第一想到的就是自己女儿，可是她女儿死活不干，说茅侃侃再好那也是一个二婚的，差点被给老太太气昏过去，这丫头不够给她狂的。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茅家那样的人家，就自己女儿这脾气，估计嫁进去没两天就得被休了。
之前她也是听说了，茅侃侃之前娶的那个易素，易素是没什么本事，可是易素她爹有本事啊，那时候也是风光一时的人物，茅侃侃和易素又是青梅竹马的，虽然她是不太清楚这个婚是怎么离的，可是易素和茅侃侃中间还有个孩子，有孩子就意味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所以茅家再好，自家的姑娘还是少跟着掺和的好。
若是李丽和茅侃侃成了，她会记得自己这个中间人，若是不成，也怨不到她头上。
范母将手上提着的菜放到一边，换了拖鞋，范文君给她妈拿着拖鞋放在地上，范母指着自己拿回来的兜里：“你爸托人给你从香港带回来的包。”
范文君一听，乐得屁颠屁颠的。
李丽心里有些羡慕。
范文君和她不一样，她爸爸本事，妈妈也本事，所以就算她自己不努力，也没有关系，可是她没有可以靠的人。
“来来跟阿姨说说……”范母拉过李丽的手。
李丽扫了一眼冲进屋里抱着手袋在美的范文君，收回眼神。
“阿姨……”说着就哭了。
范母一愣：“来跟阿姨说说，怎么了？”
李丽把大概的事情说了，可是重要的地方她去按给省略了，比如茅侃侃叫高原给她的钱，比如商量婚期的那一天因为什么才没有商量成的。
范母这一听，觉得不太对劲儿。
茅家不像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家啊，这里面的弯弯绕恐怕只有当事人明白，范母可不是二十岁的小青年，李丽说什么她就信。
“阿姨……我想问一下，茅侃侃的前妻到底是谁？”
送走了李丽，范母看着地上放着的水果箱，皱了皱眉：“文君……”
范文君懒洋洋的从卧室里走出来：“怎么了？”
范母指着地上的东西：“明儿去丽丽家去看看她父母……人家都来看我了，照着买，人家花多少你给还回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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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娟皱眉：“至于吗？不就是两箱车厘子，有什么啊？”
范文君不在乎的说着。
范母冷笑：“这其中的学问大了去了，叫你去你就去。”
范文君应了一声，然后看向她妈：“你说，这事我们管是不管，要不你去给问问吧？”
李丽是她介绍给茅侃侃的，不管吧，似乎说不过去，管吧，看母亲的样子，有些不乐意，她和李丽虽然没有深交，可终究是挂着好朋友的牌子，没办法看着不管。
范母气定神闲的说着：“先等等看，本来指望通过她让你爸在更上一步，现在看来，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范文君翻着白眼：“你们怎么都这样啊，势利鬼。”
范母看着自己的女儿，真不明白他们夫妻俩都是聪明过人的人，怎么生了个女儿就这么傻？
“是是，我们都势利鬼，你不势力就行了，快把妈妈新给你买那衣服穿上，配上包我看看……”
李丽从范文君的家里出来，从初中的时候她就和范文君是一个学校的，一直到大学毕业，她心里很清楚范文君的家庭情况，那是她没有的，范文娟家里有本事，可是她自己却脑袋不太灵光，李丽本以为上了大学，她就能甩开范文君了，谁知道她竟然和自己上了同一个大学。
李丽心里是不平衡的，凭什么呀？
范文君就跟个傻子也没差多少，笨的像是一头猪。
可是她依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和她继续保持着好朋友好姐妹的关系。
她知道范文君的妈妈很厉害，不让范文君跟她太过于深入的接触，范文君傻是傻，可是听她妈的话，有一段时间避李丽避的很远，李丽心里很是愤怒。
她写了一封检举信，就范文君的成绩和学校入取将检举信寄到了市委，可是石沉大海，范文君依然出入于学校的大门，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了，做小动作没用，还不如和她好好的做姐妹。
好在范文君本就不是什么多心眼的人，李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个人的关系倒是回复了一些温度。
毕业，范文君进了报社，李丽的工作还没有着落，她家里只有父亲一个人在工作，母亲是家庭妇女，家里的亲戚也没有太过于本事的人，所以她只能求范文君帮忙。
李丽在范文君面前总是有意无意的说着，自己找不到工作云云，果然范文君的同情心泛滥了。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做不一样的人，前辈子的生活，让她觉得很累。
可是茅侃侃不一样，他身上并没有那些高干子弟的毛病，这点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这个男人她喜欢，发展开那就是爱。
李丽拎着包，拦了一辆车，现在单位里都知道茅侃侃在和自己交往，她要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名声呢？
想起这事，又是一肚子的火，就是范文君那个草包干的傻事儿。
到处瞎嚷嚷，现在可好，她怎么办？
李丽回到家中，将自己关在房门里，咬着指甲。
难怪那天晚上他会那么失态，竟然是她？
她快速点开电脑，查看着易素的资料，也幸亏易素和纳达尔闹了一阵子的绯闻，李丽浏览着，关于易素其实正面的新闻还是比负面的多。
中国第一名媛？
李丽冷笑着，真逗，中国就这么一个女人吗？
她承认易素很漂亮，可是自己也不差。
她想着和茅侃侃交往时候的每一个细节，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易素先提出离婚的，为什么离婚呢？
李丽想不通，茅侃侃和易素之间有个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会提出离婚？
那样的家庭，茅家的二老竟然同意了？
“丽丽吃饭……”
李丽关掉电脑，从房间里走出来。
李父和李母将饭菜摆上桌。
“今天在班上还好？……”
李母小心翼翼的问着。
李丽这孩子什么都有，就是从小自尊心特强，她怕她的同事听说了什么，在风言风语的。
李丽对母亲一笑，倒是给李母弄愣了，李丽这脸已经很久没有过笑容了。
见女儿高兴，将菜夹到她的碗里。
李丽知道茅侃侃的父亲对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绝情，不像他的母亲。
她想，也许老头子心里是愧疚的吧，也许可以利用一下。
易素从外面回来，茅侃侃抱着mini在沙发上睡的热火朝天的，小丫头的脚都跑他的脸上去了。
易素叹口气，换了鞋，电话想起来，她走过去接。
是唐以默。
“七斤三两，是个儿子……”
虽然没有过多的话语，可是易素还是听出了他的激动，发自内心的恭喜着，问着孕妇的情况。
唐以默还好，主要就是茅莹莹是大龄产妇，怕出问题，所以就直接剖腹了，易素想着，也许需要人去侍候一下，毕竟唐以默是男人，唐以默快速否决掉，说没事，还有他妈妈。
挂了电话，唐以默对这天空笑了笑。
当孩子被他碰在手里的时候，他觉得人生就圆满了。
茅莹莹是剖腹所以行动不便，唐以默的母亲真的是她自己亲妈照顾的还好，到了喂孩子的时间，把孩子送她怀里，夜里哄着孩子，每天不断花样的给莹莹炖汤喝。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唐母的话很少，不会缠着茅莹莹左问又问的。
茅莹莹本身就不是那种喜欢和别人聊天的人，所以她的月子算是过的非常之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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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和气，公公和善，丈夫体贴，还有个儿子，似乎所有的幸福都跑到她的怀里去了。
唐以默给茅家报过喜，老太太立马精神了百倍，嚷嚷着要出院，幸亏小红给拦下来了。
老太太不放心，心里想着，婆婆在好，那也是婆婆不是亲妈。
给茅莹莹打了一个电话，老太太想就讲两句，应该没事。
茅莹莹的身体还很虚弱，唐以默将电话放在她的手里，然后贴心的带上房间的门。
“妈……”
老太太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她的莹莹做妈妈了，她以为……
擦掉眼泪：“妈，明天就过去……”
茅莹莹叹口气：“妈，不用了，我这边我婆婆和以默都在，你就放心吧……”
老太太皱眉：“那是婆婆能有自己的妈妈好吗？”
莹莹笑笑：“妈，我婆婆真的很好……”
茅莹莹这话不假。
唐以默的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美人，大美人。唐以默的爸爸不好看，而且家里成分很高，所以到了三十多岁都没有娶到媳妇儿，唐妈妈要嫁人还要嫁这么个成分不好的，家里自然反对，可是唐妈妈别看性格挺温和，带着一个布包就跟着唐爸爸私奔了。
后俩改革开放，恢复高考制度，唐爸爸就考上大学了，那时候唐妈妈落榜了，可是唐爸爸硬是在家里陪着唐妈妈又复习了一年，重新考的。
唐以默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爸爸和妈妈吵架，就是拌嘴都是没有的，家庭气氛特别好。
唐以默就是因为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所以他与世无争，性格也格外的温和，唯一叫他父母有些担心的就是，他的情绪就是太过于平和了，很少激动，生气。
茅莹莹想着mini出生的时候茅侃侃整个人就被雷劈到了似的，他那么爱素素，可是转眼就把素素给扔一边了，追着孩子跑，就怕孩子出事儿，可是唐以默不一样，从她醒来之后，就只是陪着她，抓着她的手，孩子都是爷爷奶奶在跟着，他只是握着她的手说谢谢。
他没有特别的激动，只是那种笑意是发自内心里的，茅莹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万千人海中，她就遇到了他。
茅侃侃揉着眼睛，他是被讲话声吵醒的。
“怎么了？他迷迷糊糊问了一句。
易素看向他，说了一句：“大姐生了，是男孩儿……”
茅侃侃的视线突然亮了起来，莹莹如水般的一样清透，不会是过度灼热，恰到好处的能将自己的柔情送入她的眼中，视线落在她的脸颊上，浅淡的勾起新月般的光影。
易素知道大姐和茅侃侃的感情不一样，茅莹莹相当于是茅侃侃的另一个母亲，他从小是被茅莹莹给抱大的。
易素踩着拖鞋亲了女儿的小脸一下，茅侃侃愣愣的等着她也过来亲自己一下，可是她却直接走开了。
他无奈的看着外面的艳阳，眼里有些热。
他大姐当母亲了……
易素买了几根玉米，买了一些金枪鱼准备晚上给女儿吃，小丫头随她很多，比较喜欢吃鱼。
茅侃侃给唐以默打了一个电话，意思大概就是让唐以默不要对他大姐不好，好吧，可以理解为新舅舅上任的激动。
等mini醒了，去厨房里抱住妈妈的腿，软软的问着：“妈妈……”
易素看了小女儿一眼：“我们mini宝宝睡饱饱了吗？哇，好漂亮啊，是谁生的女儿呢……”
mini抱着易素的腿：“mini睡饱饱了，眼睛亮晶晶……”
易素摸摸女儿有些发硬的发丝。
人说头发软的人通常性格就会比较温和，茅侃侃的头发很硬，女儿这点就随他了。
其实mini除了长相像自己一点，性格其他的地方像自己的真的很少，完全就是她爸爸的翻版。
茅侃侃总是说，这孩子的小性跟她一样，其实还是向他多一些。
血缘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妈妈……”
“嗯……”
易素将火关了，蹲下身：“一会儿和妈妈吃玉米好不好，是你喜欢的那种黏黏的……”
mini重重的点头：“唐哥哥有宝宝了……”
易素叹口气：“以后不能叫唐哥哥了，要叫姑父……”
mini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以前都是叫唐哥哥的，现在为什么要改口，不过她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
“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有弟弟？”
易素愣住。
三分钟前……
“mini你姑姑生了个小弟弟……”茅侃侃抱着女儿说着。
mini鼓着小脸：“……”
继续迷糊，和她好像没有关系。
茅侃侃摸着女儿的小脸：“你不想要弟弟吗？可以当马骑，可是当佣人使……可以生气了拿他出气，没钱就抢他的，将来他娶老婆了，你还可以欺负他的老婆……”
这是什么无良父亲。
mini的眼睛在茅侃侃的说动下，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茅侃侃走进厨房，易素放开mini，mini还抓着易素的腿不放，小手揪着她的裤子。
“妈妈，我什么时候能有弟弟？”
mini的小脸格外的认真，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易素。
易素有些尴尬，茅侃侃从冰箱里拿出水瓶，才喝了一口，就听见女儿的话，一口水喷出去。
“不是我说的……”
易素白了他一眼，跟着捣什么乱。
说到这上面，易素脸色一下子正色起来：“我能问一个问题嘛？”
茅侃侃看着易素的脸色难得这样正经，点点头。
“你问。”
易素看着茅侃侃的脸，一点一点靠近，她的唇就离在他的唇边上，mini捂着小手将眼镜遮住，跑出了厨房。
“爸爸妈妈羞……”
“你和那个要结婚的到什么程度了？”
她还是在意这个问题，易素在心里叹口气，她自己自己有些别劲儿，可是她不得不问，只要想一想，有那种可能，他和别人在床上打滚，她就觉得不能接受，也许还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吧，如果有她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于莫芯的那次，他的头都埋进人家衣服里了，易素想起来就脑子嗡嗡的响……
茅侃侃原本是打算占便宜的，只要他向前一点，就可以亲吻到她的唇上，可是听见她的话愣住。
到哪个程度？
都打滚了，就差最后一步没做算不算什么没发生？
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双手都摸过哪里……
那不是他的手啊。
好吧，他是在狡辩。
可是怎么说？说还是不说？
这是她第二次问了，怎么办？
易素看着他不说话，脸色有些愈发的寒冷，脸色一沉，面无表情的开口：“我知道了……”
茅侃侃泪奔，你知道什么了啊？
他拉住易素的手，脚下在原地来回的踢着，像是一个忸怩的小媳妇儿。
“……”
“什么？”易素皱眉。
茅侃侃有些恼火，又说了一次。
易素压根就没听见，他的声音跟蚊子似的，叫她怎么听？
她困惑的看向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的态度异常的温柔，阳光照耀下，薄薄的两片唇仿佛是开合的玫瑰花瓣。
易素愣住。
因为他说：“医生说我有性功能障碍……”
易素想说点什么去安慰他，可是又觉得自己说什么似乎都是多余的，她满脸的难色。
茅侃侃抱着她的身体，两个人贴在一起。
下一秒……
啪！
性功能障碍？
那现在贴着她的是什么？
“流氓……”易素恨恨骂了一句冲回房间里，将房门甩得叮当乱响。
她都忘了，上次他就是这样的，这个活骗子。
mini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茅侃侃被打偏的脸，往往天花板：“臭流氓……”
茅侃侃有些无奈的微弯了唇角，踩着拖鞋去敲易素的房门。
mini踩着小拖鞋快速冲进屋子里，然后拿着一串钥匙交给茅侃侃。
茅侃侃从来没这么觉得，他家小丫头简直就是天使。
将房门拧开，易素坐在床上还在生气。
他为什么骗自己？很简单，就是和人家上床了呗。
易素越是想，越是难受，想着他用这样的姿势那样姿势用抱过别人的手来抱自己。
茅侃侃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无奈，最后的语气亦是柔和下来，伸出手去抱她，可是被易素用手拍开，可是易素再用力就那么点力气，跟小猫挠痒痒似的。
茅侃侃坐在她身后，抱住她，下巴窝进她的肩窝里。
“我可以跟你发誓真的没有……它很听话的，除了见到你会敬礼之外，见到其它的人都是害羞的……”
这话他说的很是无奈，他是一个男人，对于这样的话题很敏感的，这样打击他，他很容易得抑郁的，男人什么都不怕，就怕别人说自己不行，他的脸他的面子……
易素静静的听着，依然不说话。
“还是不信？”他考虑要不要把上次那蒙古大夫开的单子拿出来。
易素的声音闷闷的。
“那和于莫芯的那次呢？……”
她的声音很小。
茅侃侃头疼，女人的记性真的很好。
“我只是做给你看的，你在进来之前，我已经知道了……她还穿着衣服呢，只不过你看过来的角度有些……”他摸摸鼻子。
易素侧过头去看他，他的肤色十分的白皙，于是显得脸颊上那片红晕分外的惹眼，仿佛是有人拿了热气在熏烤着，连语气都透着浓浓的魅惑。
她相信了……
她竟然可悲的相信了……
可是。
“三哥……我们以后就这样过行不行？……”
茅侃侃才想说行，易素紧接着又来了一句。
“不复婚……在床上就纯盖被……”
茅侃侃脸上的笑容很扭曲。
意思就是他就得没名没分的跟着，然后还一点肉不给他吃？饿着他？
纯盖被……她怎么想的出来？
“我不喜欢当二爷……”
易素心头滑过了难以言语的柔和，她笑了笑，后者是逗他的，前者她要在考虑考虑，他做的好，才行。
不过她不会说。
茅侃侃抓着易素的手，没脸没皮的就往自己脸上揉：“你看看，我简直就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给我揉揉，好素素给哥哥揉揉……”不给他名分，门儿也没有。
易素闭着眼睛，慢慢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在他的脸上揉着。
每天在易素面前混个脸熟，充分利用女儿这个便利条件，有机会就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可是今天他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儿。
易素从起床后，脸色就难看的可以，对他就像是北极刮过来的风，冻得他牙齿发颤，可是茅同志什么都没有，有的就是脸皮厚，装不知道。
心里嘀咕着，这昨天挺好的，怎么今天就变脸了？难道想了之后决定自己还是不行？
那他怎么说嘛，茅侃侃现在讨厌的就是这点，他要是和素素说自己举不起来，她估计一刀飞剐了自己不可。
易素是从噩梦中吓醒的，梦见茅侃侃和于莫芯交缠在一块儿，她心里很不舒服，醒了之后脸色就不好，可偏偏他就是跟着自己，看到与梦中一模一样的脸，顿时觉得很烦。
她坐在沙发上，女儿坐在她旁边，易素看了一眼女儿画的画，还行，脸没给弄花。
易素拿过mini的蜡笔，在茅侃侃脸上胡乱的画着，然后停手之后才发现自己都干了什么，起身进了书房。
茅侃侃从厨房走出来，端着牛奶：“我们宝贝儿喝奶奶……了”傻了。
怎么又把他的脸给画花了？不是都原谅他了吗？
茅侃侃这个郁闷。
他坐在女儿的身边，看着她小口的喝着牛奶，mini时不时用眼珠子偷看一下爸爸，觉得她爸爸的脸和一种海洋的生物很像。
茅侃侃是忍啊忍的，他很想问出口，怎么又把他的脸给画了？他最近没惹她啊，可是怕把小祖宗给吓到了，只能一个人唉声叹气的。
哪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费过神的？偏偏都生在他家了，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mini……”茅侃侃的脸对上女儿的：“其实爸爸……额……上次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对开玩笑的……”
mini本来是没什么反应的，可是一听见他提起这件事，牛奶往小桌子上一放，小腿一跳，转身就甩门进了书房。
茅侃侃站在原地很想抓狂。
mini进了屋子，看见妈妈在玩电脑，去揪她衣服，易素看是女儿，将她抱在腿上，她正在和纳达尔聊天，小丫头去抢键盘。
母女俩在房间里玩得不亦乐乎，外面的那个可就差没找一根绳子上吊了。
易素看见他就跟看见了臭虫似的，女儿现在还对他摔门，他很无语。
这两年，他的头上就差没写了三个字，淡定僧！
易素觉得女儿的情绪好了很多，将孩子交给茅侃侃，在卧室里换好了衣服，对这镜子在涂口红。
“你要去哪里啊？”茅侃侃的话问的有些泛酸。
看着易素穿的衣服，心里暗暗骂了声：“靠。”
易素放下口红，拿过旁边的包：“去公司一趟。”
唐以默离开的时候对她说，mini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对于她来说在周围都是自己国家的小朋友的氛围中，会对她成长有益的，易素想，那就在回去吧，只是母亲那里说已经习惯在德国了，一时半会的不会回去。
茅侃侃踩着拖鞋，恨恨的发出很大的声音，用拖鞋的底儿去蹭地板，打开电视，将声音调到最大。
易素蹲下身子，将围巾系上脖子上。
“mini，妈妈现在要出去一下，行不行？”
茅侃侃手里捏着遥控器，不行不行不行……
mini重重的点点头，茅侃侃泄了气了，这是他女儿吗？怎么一点心有灵犀都没有？笨娃。
易素随手将大衣拿在手里站起身，将衣服放在一边，弯下身去穿鞋子，茅侃侃心里很不是滋味，素素以前出门都是素颜的，现在出门了还要换件衣服，还要化妆，就是不化妆他觉得其实也挺好的。
问题化妆也不是化给他看的，所以他更不喜欢。
易素起身，他走了过去将她的大衣递给她，易素神情一冷，抓过大衣就走了。
关门的声音震得茅侃侃像是耳朵中被插了鞭炮的耗子一样，震惊！
易素去了公司，艾利已经懒得在跟她说什么，易素没有意外的看见了茅娟娟。
两个人在走廊中相遇，茅娟娟还是一样的优雅，对易素点点头，易素停下脚步，茅娟娟从她身边走过，身后跟着几个秘书，看样子很是忙碌。
“娟姐……”易素叫了一声。
茅娟娟在秘书身边低语了几句，她身边的人就全部走了，只留下她。
易素踌躇了一下，走向茅娟娟，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组织自己的语言。
“娟姐……张扬他走了，你没想过……”
易素尽量斟酌着自己的想法，像是彷徨的小鹿，目光莹润，又带着浅浅的担心。
茅娟娟一言不发，易素咬着唇，看来自己又说错话了。
张扬的个性易素很了解，他是不会想茅娟娟这样的，因为他会内疚的。
茅娟娟突然拉住易素的身子，抱住她，她的身上带着很好闻的香气，没有暴戾没有斥责，有的只是娟娟似水的柔和。
“素素，有了他我才能活……”
茅娟娟放开易素，替她整理好衣服，转身离开。
这是她对易素最大的退让，她和易素不同，她一生只求这么一个人。
易素从公司出来，上了车，有些疲倦的闭上眼。
李丽这一跪倒是彻底激怒了老爷子。
旁边齐齐私语的声音很多：“是私生女吧？……”
“看着不像，难道是老茅字啊外面养的二房？……”
有的小保姆干脆风风火火冲回家去报信。
李丽就往地上那么一跪，车子也开不进去，正值下班的高峰，后面的车堵了一排，倒是没人说话。
警卫去拉李丽，可是她就是不起。
可是警卫这么一伸手，李丽倒是激动了，趴在地上，软弱无力的哭着。
老爷子神经跳跳的疼，打开车门，自己下了车，吩咐着司机：“你把她带进来。”
说着甩门就自己走了进去。
小红接过老爷子递过来的包，见老爷子的脸上扣了一层厚厚的黑烟。
“叔叔您这是……”
老爷子无力的摆摆手，转身进了卧室。
老太太还在床上躺着，身边放了两瓶桃罐头，盖子打开着，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放在碗里没有动。
“今天还是没好点？”老爷子叹口气。
做父母的就得跟着孩子吃瓜落，老太太这一病就没起来过，医生说就是怒火攻心，老爷子心里也急，可是他本就不是喜欢表达出自己情绪的人，急在心里。
夫妻俩过了一辈子，看着自己的老伴躺在床上，他只能在心里急。
老太太试着坐起身，老爷子给她后面塞上枕头，让她靠着舒服点。
老太太披上衣服：“没事，今天回来的这么晚？”
老爷子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罐头、；“是不是觉得不好吃？要不明天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让小江去买。”
老太太摇头：“算了吧，我这病就得mini来治……”
老太太心里真的是委屈啊，这茅家楠吧，在她手里丢了一回，这回又遇上了自闭症，小的时候生出来，别人都说她面相好，是有福气的人，可是福气在哪里？她怎么就没看出来？
老太太撑着头，要下地，老爷子拦住她：“你和小红出去溜溜弯吧，我在家里要见个人。”
老爷子知道老太太心里这火就是因茅侃侃和李丽的事情，看李丽的样子，现在是豁出来了，老爷子不愿意让老太太在跟着上火。
老太太愣住，见人？见谁？
“谁啊？”
“李丽。”
老太太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她还敢来？这个不要脸的，我孙女被他们给害的得了自闭症，这个不要脸的茅侃侃和这个狐狸精……”
老太太捂着胸口。
胸膛上下起伏着，她这口气憋了这么久，就差个出气的地方。
老爷子叹口气：“自己的身子重要。”
老太太硬是咬着牙披着衣服坐在客厅里，等着，她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下床了，因为身体哪里都软，根本站不住，心里的火闹得她吃不下睡不着的。
茅侃侃啊茅侃侃……
老太太想着，她真的想把他给撕成碎片。
李丽被司机带进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就是哭，不停的哭。
老爷子让司机和小红都出去，看了一眼李丽：“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以后不要在这样。”
老爷子一辈子对自己的名声在乎的紧，今天李丽这么一跪，彻底将他的脸都给弄没了。
老太太硬撑着，手抓得死紧，看向李丽的眼睛，有些恶毒。
“你还……来……还来……”老太太只觉得胸口翻腾着疼。
上不去下不来的，难受死了。
她的手指抖着，可是脑中又想起在茅侃侃家看见的那一幕，又将到口的话吞了回去，照那情形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这个不要脸的怎么敢上门？
能用钱解决掉的那都不棘手，眼下这个一句话不说的才是棘手的。
李丽就是哭，她知道现在她说什么也没用，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哭。
只要能让她嫁进来，受什么委屈都行，现在外面都知道了，她是在和茅侃侃恋爱，如果他不要自己了，她以后怎么在这个城市立足？
老太太胃部往上反了两下，捂着胸口，闭着眼睛，神色有些痛苦呕了两声，一口血吐在手心里。
李丽一看，也顾不得哭了，扑了过去。
“阿姨阿姨……”怎么会吐血呢？
看样子不是假病，难道是茅侃侃……出事儿了？
李丽的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
老太太一听他说话又吐了一口，想挥开她盖在自己手上的手，可是李丽一点知觉也没有，手像是八爪鱼似的缠着老太太，老太太指着她的脸，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老爷子挤开李丽，接过老太太的身体，老太太的身体发软。
“小红小红……”老爷子在屋内喊着。
小红就在门外面等着，一听见喊立马就冲了进来，进来这么一看，满屋子乱转。
“去开车……去通知二姐……去……”
小红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她彻底乱了，冲上去抱着老太太，从后面推了李丽一把。
“你个扫把星……你对阿姨做什么了？你……你给我等着……”小红的的目光里隐约含着奴气。
这事不会这么算了，还有二姐在呢。
小红想着，一会儿一定要二姐来给老太太做主。
老爷子和司机两个人将老太太给搬上了车，李丽脸皮也真是厚，没人请，自己就挤上了车，大家都着急，小红咬着牙也就没说话。
李丽看着小红，抽搭着：“不是我……”
她像是一个古代的小媳妇儿，真不管她的事儿，她什么都没有说……
茅敏之是在家里接到的电话，婆婆不在，就她和儿子在家，她急得满头都是汗，自己抱着孩子也没办法开车，一路小跑，偏偏她家住的地方算是高级住宅区，计程车根本就没有。
她何尝一个人抱过这么久的孩子，胳膊也麻了，平时婆婆寸步跟着，就算她要出远门了，君祁阳也跟在身边，茅敏之一想小红说的，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敢把她妈给气吐血了，打不死你，我跟你姓。
好不容易拦到了一辆车，她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在车上给君祁阳去了一个电话。
君祁阳一听，放下手中的工作：“敏之啊，我知道你受苦了……”
敏之的眼泪刷刷的往下落，她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母亲，还是因为君祁阳说的那句话。
医生从病房走出来，在病历上写了几个字，然后转过头看向老爷子。
“没事，吐出来就好了……病人现在不能受刺激。”
老爷子点点头。
医生向老爷子敬了一个礼，然后带着护士离开了。
小红在医院的门口还在等着，看着敏之下了车，立马迎了上去。
茅敏之觉得自己的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小红，快快……把我儿子接过去，累死我了……”
孩子被包裹了几层，小红接过去，哄着孩子，这个孩子倒一点不像敏之，一点也不闹，很听话，乖乖的睡着。
“我妈是怎么回事？”
小红将事情的经过讲了，敏之一听，一股火冲到脑门上。
进了医院就看见了坐在外面的李丽，茅敏之手一挥：“你带着孩子先进去，我马上就到。”
医院的走廊里，有许多在遛弯的病人，地上有挂架推动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
李丽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她听过茅敏之的大名，据说茅家这老二就是老爷子老太太都治不住的，一犯浑老爷子老太太都得怕三分，李丽的脚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分，茅敏之的目光让她很不自在。
“二……二姐……”她张了半天的口，呐呐的喊了出来。
敏之一笑，她都没见过自己，那一次茅侃侃带着她来老宅，她在卧室里根本没出来，她竟然能把自己给认出来。
“叫谁二姐你才二呢。”敏之脸一黑：“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等我把我妈给气死？我告诉你，现在马上给我滚……”
茅敏之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惦记别人老公的，也许是因为之前那段不靠谱的婚姻，对于这样的女人，她恨不得现在几巴掌拍死她，可是这是在军总，她也不方便出手。
李丽站住不动。
敏之这个气，脸皮这么厚的，她还真没见过。
“还不走？”
李丽低着头，说着：“我等着阿姨好了，我在走……”
敏之翻着白眼，她愿意等，那就让她等，进了病房将门带上。
老太太觉得这口血吐了出去，心口的位置倒是舒服了。
“你怎么来了……孩子怎么能往医院里带，回去回去……”老太太一看敏之进来就挥着手，让他们回去。
茅敏之坐下身，甩动着手：“得让我歇会儿啊，我抱着这个小祖宗累的我走抬不起胳膊了……对了，妈，门外那个怎么办？”
老太太叹口气，老爷子也不好在这里久留，见老太太没事儿了，就先回去了，小红跟着回去给做饭。
病房里就剩了母女俩。
“怎么回事？”敏之问着。
老太太看了看门外：“她还在呢？”
敏之点头：“乐意在就在呗，没人留她，不识趣，茅侃侃眼睛估计是瞎了，找了这个一个恶心人的主儿。”
老太太摆手：“别说了，小红结婚那次，我去侃侃那新家，侃侃这没出息的，在给人家洗内裤呢……”
茅敏之手中的苹果滚到地上。
“假的吧？”
这不太像是茅侃侃的风格，那人大男主子的很，给人洗内裤？
老太太现在也叫不准这个李丽手里到底抓了什么，底气这么的硬，她不敢贸然的出手。
“你说她是不是……怀孕了？”
茅敏之冷笑着：“要真是怀孕了，也好，你不是盼着孙子吗，现在孙子送上门了……”
老爷子老太太心里喜欢孙子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易素怀孕的那个时候，老太太抓着她问了几次，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上次生气不也说自己家的是外姓人。
老太太白了茅敏之一眼：“你就缺心眼吧，我是喜欢孙子，可是这么个没皮没脸的，你当我是什么人都要？就有她身上这基因能好吗？依我看她野心倒是大的很，茅侃侃干的糊涂事，他人跑了，留了个烂摊子给我……”说道这里她就生气。
她怎么就看着这个女人生气呢？怎么看就怎么生气，越看越生气。
茅敏之摸着下巴：“那依您看，这个女的要钱？还是权？”
老太太冷冷一笑：“我要是连她都摆不平，我就白活几十年。”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出了名的美男，屁股后面追的人不少，老太太个性不好，说难听点有点悍，两人结了婚，那些个不要脸的没少上门，幸好老爷子不是那种薄情寡性的人，老爷子除了不乐意说话，有点闷之外，没什么毛病，一辈子都被老太太掌握在手心里。
茅敏之拉开病房的门，看着还赖在门外的人：“进去吧，我妈让你进去。”
李丽也摸不准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靠着，等茅侃侃回来，别人说什么她也不信。
李丽推开病房的门，老太太已经坐了起来，披着衣服，手背上还打着点滴。
“坐。”
李丽心里有点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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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侃侃发展到哪一步了？”老太太心里想着实在不行就做一个检查，不是有那个什么处女膜检查的嘛，可是又一想，你说现在的孩子，哪里还有几个在的，为这事她也没法问茅侃侃。
加上易素那头，好不容易才松了口，要是知道了，易素她不担心，易素的妈可不是省油的灯。
这事她不能说，也不能问。
李丽咬着唇，心里想着，她是说还是不说？
不说这事早晚会穿帮，说了，现在她就会被赶出去。
单位里都知道她和茅侃侃的关系，谁都知道她都准备结婚了，都知道她未来的婆家是姓茅的，她要是真的被退婚了，她以后还在怎么在这个城市立足？
退一万步讲，她和茅侃侃都在床上滚了一圈，她以后怎么嫁人？
不管最后做没做，可是这和做了有什么分别？
她自小父母就教导她，女孩子要洁身自爱，她也从不乱来，她知道一个女孩儿最为宝贵的就是那层膜。
以前不是没有给她介绍对象的，父母总是说她眼界高，可是李丽从来不这样认为。
一个女人，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父母的生活是她见证过的，她不愿意那样过日子，那样委委屈屈的过日子不是她的格调，她喜欢别人将目光注视在她的身上，让她成为焦点。
李丽在心中盘算着。
把她介绍给茅侃侃的是她好朋友的母亲，她和范文君也是同事好姐妹，所以这样的好事才轮到她的头上，她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范文君家里一趟了？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
老太太看着李丽的脸，叹口气：“你先回去吧，我会让茅侃侃回来的，他自己干的事情他自己负责……对了，在侃侃和素素离婚的时候，离婚协议书上写的很清楚，光宇包括我们茅家所有的财产都是我孙女的。”
老太太让李丽出去。
李丽出了病房，靠在门上。
她不信，范文君的妈妈说茅家很喜欢男孩儿，所以老太太生了两个女儿之后又继续拼了一个儿子，茅侃侃前妻的孩子再好，也是个女娃。
出了医院的门拦了一辆车，直奔同事家里，在车上给同事去了一个电话。
“文君，我现在去你家里，回家了吗？”
范文君才回到家里，接起电话，愣了几秒，这人是怎么了？
“来吧。”
李丽眼神转了一下：“你妈在家吗？”
范文君笑了，原来是奔着她妈来的：“在。”
李丽挂了电话，在路过水果超市的时候，下车买了几箱车厘子。
下了车，打开钱包将钱递给司机，然后接过司机找过来的钱，抱着箱子上了楼。
范文君看着李丽抱着箱子上来，打趣着：“你是吃错药了？你知道我妈不喜欢这些的。”
范文君心里也很清楚，估摸着是李丽和茅侃侃出问题了，自己母亲是介绍人，她这么兴师动众的……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没一会儿范母就回来了。
“李丽来了啊……我这些天也没倒出空去问你，跟阿姨说说，你和茅家的老三处怎么样了？”
这范母也不是一般人，和茅家也熟悉的很，当初听说茅侃侃在相亲，第一想到的就是自己女儿，可是她女儿死活不干，说茅侃侃再好那也是一个二婚的，差点被给老太太气昏过去，这丫头不够给她狂的。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茅家那样的人家，就自己女儿这脾气，估计嫁进去没两天就得被休了。
之前她也是听说了，茅侃侃之前娶的那个易素，易素是没什么本事，可是易素她爹有本事啊，那时候也是风光一时的人物，茅侃侃和易素又是青梅竹马的，虽然她是不太清楚这个婚是怎么离的，可是易素和茅侃侃中间还有个孩子，有孩子就意味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所以茅家再好，自家的姑娘还是少跟着掺和的好。
若是李丽和茅侃侃成了，她会记得自己这个中间人，若是不成，也怨不到她头上。
范母将手上提着的菜放到一边，换了拖鞋，范文君给她妈拿着拖鞋放在地上，范母指着自己拿回来的兜里：“你爸托人给你从香港带回来的包。”
范文君一听，乐得屁颠屁颠的。
李丽心里有些羡慕。
范文君和她不一样，她爸爸本事，妈妈也本事，所以就算她自己不努力，也没有关系，可是她没有可以靠的人。
“来来跟阿姨说说……”范母拉过李丽的手。
李丽扫了一眼冲进屋里抱着手袋在美的范文君，收回眼神。
“阿姨……”说着就哭了。
范母一愣：“来跟阿姨说说，怎么了？”
李丽把大概的事情说了，可是重要的地方她去按给省略了，比如茅侃侃叫高原给她的钱，比如商量婚期的那一天因为什么才没有商量成的。
范母这一听，觉得不太对劲儿。
茅家不像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家啊，这里面的弯弯绕恐怕只有当事人明白，范母可不是二十岁的小青年，李丽说什么她就信。
“阿姨……我想问一下，茅侃侃的前妻到底是谁？”
送走了李丽，范母看着地上放着的水果箱，皱了皱眉：“文君……”
范文君懒洋洋的从卧室里走出来：“怎么了？”
范母指着地上的东西：“明儿去丽丽家去看看她父母……人家都来看我了，照着买，人家花多少你给还回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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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娟皱眉：“至于吗？不就是两箱车厘子，有什么啊？”
范文君不在乎的说着。
范母冷笑：“这其中的学问大了去了，叫你去你就去。”
范文君应了一声，然后看向她妈：“你说，这事我们管是不管，要不你去给问问吧？”
李丽是她介绍给茅侃侃的，不管吧，似乎说不过去，管吧，看母亲的样子，有些不乐意，她和李丽虽然没有深交，可终究是挂着好朋友的牌子，没办法看着不管。
范母气定神闲的说着：“先等等看，本来指望通过她让你爸在更上一步，现在看来，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范文君翻着白眼：“你们怎么都这样啊，势利鬼。”
范母看着自己的女儿，真不明白他们夫妻俩都是聪明过人的人，怎么生了个女儿就这么傻？
“是是，我们都势利鬼，你不势力就行了，快把妈妈新给你买那衣服穿上，配上包我看看……”
李丽从范文君的家里出来，从初中的时候她就和范文君是一个学校的，一直到大学毕业，她心里很清楚范文君的家庭情况，那是她没有的，范文娟家里有本事，可是她自己却脑袋不太灵光，李丽本以为上了大学，她就能甩开范文君了，谁知道她竟然和自己上了同一个大学。
李丽心里是不平衡的，凭什么呀？
范文君就跟个傻子也没差多少，笨的像是一头猪。
可是她依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和她继续保持着好朋友好姐妹的关系。
她知道范文君的妈妈很厉害，不让范文君跟她太过于深入的接触，范文君傻是傻，可是听她妈的话，有一段时间避李丽避的很远，李丽心里很是愤怒。
她写了一封检举信，就范文君的成绩和学校入取将检举信寄到了市委，可是石沉大海，范文君依然出入于学校的大门，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了，做小动作没用，还不如和她好好的做姐妹。
好在范文君本就不是什么多心眼的人，李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个人的关系倒是回复了一些温度。
毕业，范文君进了报社，李丽的工作还没有着落，她家里只有父亲一个人在工作，母亲是家庭妇女，家里的亲戚也没有太过于本事的人，所以她只能求范文君帮忙。
李丽在范文君面前总是有意无意的说着，自己找不到工作云云，果然范文君的同情心泛滥了。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做不一样的人，前辈子的生活，让她觉得很累。
可是茅侃侃不一样，他身上并没有那些高干子弟的毛病，这点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这个男人她喜欢，发展开那就是爱。
李丽拎着包，拦了一辆车，现在单位里都知道茅侃侃在和自己交往，她要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名声呢？
想起这事，又是一肚子的火，就是范文君那个草包干的傻事儿。
到处瞎嚷嚷，现在可好，她怎么办？
李丽回到家中，将自己关在房门里，咬着指甲。
难怪那天晚上他会那么失态，竟然是她？
她快速点开电脑，查看着易素的资料，也幸亏易素和纳达尔闹了一阵子的绯闻，李丽浏览着，关于易素其实正面的新闻还是比负面的多。
中国第一名媛？
李丽冷笑着，真逗，中国就这么一个女人吗？
她承认易素很漂亮，可是自己也不差。
她想着和茅侃侃交往时候的每一个细节，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易素先提出离婚的，为什么离婚呢？
李丽想不通，茅侃侃和易素之间有个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会提出离婚？
那样的家庭，茅家的二老竟然同意了？
“丽丽吃饭……”
李丽关掉电脑，从房间里走出来。
李父和李母将饭菜摆上桌。
“今天在班上还好？……”
李母小心翼翼的问着。
李丽这孩子什么都有，就是从小自尊心特强，她怕她的同事听说了什么，在风言风语的。
李丽对母亲一笑，倒是给李母弄愣了，李丽这脸已经很久没有过笑容了。
见女儿高兴，将菜夹到她的碗里。
李丽知道茅侃侃的父亲对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绝情，不像他的母亲。
她想，也许老头子心里是愧疚的吧，也许可以利用一下。
易素从外面回来，茅侃侃抱着mini在沙发上睡的热火朝天的，小丫头的脚都跑他的脸上去了。
易素叹口气，换了鞋，电话想起来，她走过去接。
是唐以默。
“七斤三两，是个儿子……”
虽然没有过多的话语，可是易素还是听出了他的激动，发自内心的恭喜着，问着孕妇的情况。
唐以默还好，主要就是茅莹莹是大龄产妇，怕出问题，所以就直接剖腹了，易素想着，也许需要人去侍候一下，毕竟唐以默是男人，唐以默快速否决掉，说没事，还有他妈妈。
挂了电话，唐以默对这天空笑了笑。
当孩子被他碰在手里的时候，他觉得人生就圆满了。
茅莹莹是剖腹所以行动不便，唐以默的母亲真的是她自己亲妈照顾的还好，到了喂孩子的时间，把孩子送她怀里，夜里哄着孩子，每天不断花样的给莹莹炖汤喝。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唐母的话很少，不会缠着茅莹莹左问又问的。
茅莹莹本身就不是那种喜欢和别人聊天的人，所以她的月子算是过的非常之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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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和气，公公和善，丈夫体贴，还有个儿子，似乎所有的幸福都跑到她的怀里去了。
唐以默给茅家报过喜，老太太立马精神了百倍，嚷嚷着要出院，幸亏小红给拦下来了。
老太太不放心，心里想着，婆婆在好，那也是婆婆不是亲妈。
给茅莹莹打了一个电话，老太太想就讲两句，应该没事。
茅莹莹的身体还很虚弱，唐以默将电话放在她的手里，然后贴心的带上房间的门。
“妈……”
老太太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她的莹莹做妈妈了，她以为……
擦掉眼泪：“妈，明天就过去……”
茅莹莹叹口气：“妈，不用了，我这边我婆婆和以默都在，你就放心吧……”
老太太皱眉：“那是婆婆能有自己的妈妈好吗？”
莹莹笑笑：“妈，我婆婆真的很好……”
茅莹莹这话不假。
唐以默的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美人，大美人。唐以默的爸爸不好看，而且家里成分很高，所以到了三十多岁都没有娶到媳妇儿，唐妈妈要嫁人还要嫁这么个成分不好的，家里自然反对，可是唐妈妈别看性格挺温和，带着一个布包就跟着唐爸爸私奔了。
后俩改革开放，恢复高考制度，唐爸爸就考上大学了，那时候唐妈妈落榜了，可是唐爸爸硬是在家里陪着唐妈妈又复习了一年，重新考的。
唐以默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爸爸和妈妈吵架，就是拌嘴都是没有的，家庭气氛特别好。
唐以默就是因为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所以他与世无争，性格也格外的温和，唯一叫他父母有些担心的就是，他的情绪就是太过于平和了，很少激动，生气。
茅莹莹想着mini出生的时候茅侃侃整个人就被雷劈到了似的，他那么爱素素，可是转眼就把素素给扔一边了，追着孩子跑，就怕孩子出事儿，可是唐以默不一样，从她醒来之后，就只是陪着她，抓着她的手，孩子都是爷爷奶奶在跟着，他只是握着她的手说谢谢。
他没有特别的激动，只是那种笑意是发自内心里的，茅莹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万千人海中，她就遇到了他。
茅侃侃揉着眼睛，他是被讲话声吵醒的。
“怎么了？他迷迷糊糊问了一句。
易素看向他，说了一句：“大姐生了，是男孩儿……”
茅侃侃的视线突然亮了起来，莹莹如水般的一样清透，不会是过度灼热，恰到好处的能将自己的柔情送入她的眼中，视线落在她的脸颊上，浅淡的勾起新月般的光影。
易素知道大姐和茅侃侃的感情不一样，茅莹莹相当于是茅侃侃的另一个母亲，他从小是被茅莹莹给抱大的。
易素踩着拖鞋亲了女儿的小脸一下，茅侃侃愣愣的等着她也过来亲自己一下，可是她却直接走开了。
他无奈的看着外面的艳阳，眼里有些热。
他大姐当母亲了……
易素买了几根玉米，买了一些金枪鱼准备晚上给女儿吃，小丫头随她很多，比较喜欢吃鱼。
茅侃侃给唐以默打了一个电话，意思大概就是让唐以默不要对他大姐不好，好吧，可以理解为新舅舅上任的激动。
等mini醒了，去厨房里抱住妈妈的腿，软软的问着：“妈妈……”
易素看了小女儿一眼：“我们mini宝宝睡饱饱了吗？哇，好漂亮啊，是谁生的女儿呢……”
mini抱着易素的腿：“mini睡饱饱了，眼睛亮晶晶……”
易素摸摸女儿有些发硬的发丝。
人说头发软的人通常性格就会比较温和，茅侃侃的头发很硬，女儿这点就随他了。
其实mini除了长相像自己一点，性格其他的地方像自己的真的很少，完全就是她爸爸的翻版。
茅侃侃总是说，这孩子的小性跟她一样，其实还是向他多一些。
血缘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妈妈……”
“嗯……”
易素将火关了，蹲下身：“一会儿和妈妈吃玉米好不好，是你喜欢的那种黏黏的……”
mini重重的点头：“唐哥哥有宝宝了……”
易素叹口气：“以后不能叫唐哥哥了，要叫姑父……”
mini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以前都是叫唐哥哥的，现在为什么要改口，不过她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
“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有弟弟？”
易素愣住。
三分钟前……
“mini你姑姑生了个小弟弟……”茅侃侃抱着女儿说着。
mini鼓着小脸：“……”
继续迷糊，和她好像没有关系。
茅侃侃摸着女儿的小脸：“你不想要弟弟吗？可以当马骑，可是当佣人使……可以生气了拿他出气，没钱就抢他的，将来他娶老婆了，你还可以欺负他的老婆……”
这是什么无良父亲。
mini的眼睛在茅侃侃的说动下，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茅侃侃走进厨房，易素放开mini，mini还抓着易素的腿不放，小手揪着她的裤子。
“妈妈，我什么时候能有弟弟？”
mini的小脸格外的认真，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易素。
易素有些尴尬，茅侃侃从冰箱里拿出水瓶，才喝了一口，就听见女儿的话，一口水喷出去。
“不是我说的……”
易素白了他一眼，跟着捣什么乱。
说到这上面，易素脸色一下子正色起来：“我能问一个问题嘛？”
茅侃侃看着易素的脸色难得这样正经，点点头。
“你问。”
易素看着茅侃侃的脸，一点一点靠近，她的唇就离在他的唇边上，mini捂着小手将眼镜遮住，跑出了厨房。
“爸爸妈妈羞……”
“你和那个要结婚的到什么程度了？”
她还是在意这个问题，易素在心里叹口气，她自己自己有些别劲儿，可是她不得不问，只要想一想，有那种可能，他和别人在床上打滚，她就觉得不能接受，也许还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吧，如果有她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于莫芯的那次，他的头都埋进人家衣服里了，易素想起来就脑子嗡嗡的响……
茅侃侃原本是打算占便宜的，只要他向前一点，就可以亲吻到她的唇上，可是听见她的话愣住。
到哪个程度？
都打滚了，就差最后一步没做算不算什么没发生？
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双手都摸过哪里……
那不是他的手啊。
好吧，他是在狡辩。
可是怎么说？说还是不说？
这是她第二次问了，怎么办？
易素看着他不说话，脸色有些愈发的寒冷，脸色一沉，面无表情的开口：“我知道了……”
茅侃侃泪奔，你知道什么了啊？
他拉住易素的手，脚下在原地来回的踢着，像是一个忸怩的小媳妇儿。
“……”
“什么？”易素皱眉。
茅侃侃有些恼火，又说了一次。
易素压根就没听见，他的声音跟蚊子似的，叫她怎么听？
她困惑的看向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的态度异常的温柔，阳光照耀下，薄薄的两片唇仿佛是开合的玫瑰花瓣。
易素愣住。
因为他说：“医生说我有性功能障碍……”
易素想说点什么去安慰他，可是又觉得自己说什么似乎都是多余的，她满脸的难色。
茅侃侃抱着她的身体，两个人贴在一起。
下一秒……
啪！
性功能障碍？
那现在贴着她的是什么？
“流氓……”易素恨恨骂了一句冲回房间里，将房门甩得叮当乱响。
她都忘了，上次他就是这样的，这个活骗子。
mini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茅侃侃被打偏的脸，往往天花板：“臭流氓……”
茅侃侃有些无奈的微弯了唇角，踩着拖鞋去敲易素的房门。
mini踩着小拖鞋快速冲进屋子里，然后拿着一串钥匙交给茅侃侃。
茅侃侃从来没这么觉得，他家小丫头简直就是天使。
将房门拧开，易素坐在床上还在生气。
他为什么骗自己？很简单，就是和人家上床了呗。
易素越是想，越是难受，想着他用这样的姿势那样姿势用抱过别人的手来抱自己。
茅侃侃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无奈，最后的语气亦是柔和下来，伸出手去抱她，可是被易素用手拍开，可是易素再用力就那么点力气，跟小猫挠痒痒似的。
茅侃侃坐在她身后，抱住她，下巴窝进她的肩窝里。
“我可以跟你发誓真的没有……它很听话的，除了见到你会敬礼之外，见到其它的人都是害羞的……”
这话他说的很是无奈，他是一个男人，对于这样的话题很敏感的，这样打击他，他很容易得抑郁的，男人什么都不怕，就怕别人说自己不行，他的脸他的面子……
易素静静的听着，依然不说话。
“还是不信？”他考虑要不要把上次那蒙古大夫开的单子拿出来。
易素的声音闷闷的。
“那和于莫芯的那次呢？……”
她的声音很小。
茅侃侃头疼，女人的记性真的很好。
“我只是做给你看的，你在进来之前，我已经知道了……她还穿着衣服呢，只不过你看过来的角度有些……”他摸摸鼻子。
易素侧过头去看他，他的肤色十分的白皙，于是显得脸颊上那片红晕分外的惹眼，仿佛是有人拿了热气在熏烤着，连语气都透着浓浓的魅惑。
她相信了……
她竟然可悲的相信了……
可是。
“三哥……我们以后就这样过行不行？……”
茅侃侃才想说行，易素紧接着又来了一句。
“不复婚……在床上就纯盖被……”
茅侃侃脸上的笑容很扭曲。
意思就是他就得没名没分的跟着，然后还一点肉不给他吃？饿着他？
纯盖被……她怎么想的出来？
“我不喜欢当二爷……”
易素心头滑过了难以言语的柔和，她笑了笑，后者是逗他的，前者她要在考虑考虑，他做的好，才行。
不过她不会说。
茅侃侃抓着易素的手，没脸没皮的就往自己脸上揉：“你看看，我简直就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给我揉揉，好素素给哥哥揉揉……”不给他名分，门儿也没有。
易素闭着眼睛，慢慢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在他的脸上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