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什么发现。只感觉这个柳亚子跟崔宇明的关系似乎过于亲密了。”

  陈昭负手而立,目光深邃,淡淡一笑。

  沈峻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调侃道:

  “大人,你莫不是觉得他们是断袖之癖?”

  陈昭轻轻摇了摇头,道:

  “这个现在还很难说。只是……”

  沈峻见状,连忙问道:“大人,怎么了?”

  陈昭抬头看了眼四周,继续说道:

  “倒是一件事让我觉得奇怪。这柳亚子为何长期居住在这里?你瞧这周围,皆是胭脂柳巷,环境嘈杂,他身为一个画师,理应追求宁静雅致的环境,怎会选择此地?”

  沈峻闻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也许他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这些读书人名头响亮,有些癖好,也确实难以捉摸。”

  陈昭点了点头,道:

  “也许吧。对了,你去查查那个崔宇明有什么经济来源。这杀人动机,无非就是仇杀、经济利益、情感纠葛等方面。目前来看,这崔宇明不像是与人结怨,这一点可以排除。”

  沈峻想了想,道:“崔宇明身为外交使节,平日里与人为善,长袖善舞,交际广泛,确实没听说他有什么仇家。”

  陈昭补充道:“也没有查到他在外面养了女人或是跟其他女人有什么纠葛。那应该不是情杀。”

  沈峻挠挠头,道:“我们也确实没查到崔宇明跟其他女人有什么来往。”

  陈昭沉吟片刻,道:“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因为经济利益杀人。据那刘氏所言,崔宇明在家招待客人,出手阔绰,经常挥掷千金,这一点似乎不同寻常。”

  沈峻皱了皱眉,道:“莫不是他们幽国给的经费比较充足?”

  陈昭莞尔一笑,道:“你找人去幽国的会馆打听一下这件事吧。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沈峻拱手,道:“我知道了,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随后,沈峻领命而去。

  而陈昭随即策马扬鞭,朝着向阳坊的御龙马球馆疾驰而去。

  他想看看案发现场有无发现。

  凶手或许在案发现场遗留了什么,引起了他的疏漏。

  马球馆外,刑部的差役们身姿挺拔,手持长枪,站岗执勤。

  这里已被查封,外人严禁入内。

  见是大理寺的陈少卿驾到,他们神色一凛,立刻放行。

  陈昭步入马球馆。

  馆内被查封,此刻死寂沉沉。

  他径直走向二楼的包间区域。

  一位身着刑部官服的官员迎面而来,拱手行礼,面带疑惑:

  “陈少卿,您这是……?”

  “我想再到案发现场看看。”

  陈昭的回答简洁明了。

  官员闻言,连忙侧身让路,恭敬地说:“请。”

  陈昭步入那间曾经发生过命案的包间。

  房间内,除了尸体已被送往刑部外,其余一切似乎都保持着原样。

  刑部官员解释道:“陈少卿,这房间除了必要的处理外,我们并未动过这里的东西,一切保持原状,以便您和各位大人查案。”

  陈昭微微点头,示意官员先行退下:

  “你先下去忙吧,我来看看。”

  官员领命而去,留下陈昭一人在包间内。

  陈昭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原本摆放尸体的位置,尽管那里此刻已空无一物,但他在回溯到凶案发生的那一刻。

  他缓缓踱步,心中暗自揣摩着凶案的细节。

  他猜测道凶手应该跟崔宇明熟识的。

  而且,可能是在崔宇明庆祝进球的时候,一刀**胸膛。

  陈昭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因为崔宇明是胸口中刀,那一刀刺入心脏,导致崔宇明致命。

  如果凶手是在崔宇明庆祝进球的时候,动手的话,最好应该是从背后下刀。

  这样,崔宇明根本来不及反应,也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但现实却是,崔宇明正面中刀,这意味着他至少在那一刻,对凶手没有丝毫的戒心。

  陈昭眉头紧锁,开始在房间内踱步,思索着当时可能发生的情景。

  他心中暗自思量。

  什么样的情境能让崔宇明对一个本应警惕的人完全卸下防备?

  或许,两人当时正并肩而坐,共享胜利的喜悦,甚至有着某种亲密的互动。

  以至于崔宇明根本未曾料到,身边的“友人”会瞬间化身为夺命的恶魔。

  一个名字悄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刘氏。

  崔宇明的小妾。

  若真是她坐在崔宇明身旁,以他们的亲密关系,崔宇明确实不太可能对她有所戒备。

  但遗憾的是,根据现有的调查,案发时刘氏并不在场。

  不甘心的陈昭再次仔细搜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从精致的茶具到散落的坐垫,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隐藏线索的细节。

  最终,陈昭无奈地叹了口气,并没有找到线索。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先返回大理寺。

  就在陈昭准备离开那间沉闷的包间时,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悄然钻入他的鼻尖。

  他猛地停下脚步,眉头紧锁。

  这股气味,似乎是松香。

  “松香……”

  陈昭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中的迷雾。

  他迅速蹲下身,几乎趴在地上,将鼻子贴近桌子的底部。

  那里,松香的气味更加浓郁。

  上面有一抹松香的痕迹。

  “作画之人,常伴松香。难道,凶手是个画师?”

  这个念头一出,陈昭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名字——柳亚子。

  那个与崔宇明关系暧昧不清,又恰好是个画师的男子。

  但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初步判断。

  “柳亚子声称当天生病,并未现身。且此地到柳亚子所居住茗香楼,即便是步行,也需三刻钟有余,再加上动手杀人,来回便是接近一个时辰。即便是骑马,算上动手的时间,也极为紧凑。”

  陈昭想了会,沉吟道:

  “事无绝对,我需再去春来医馆,找那位为柳亚子出诊的大夫一问究竟。”

  陈昭快步走出包间,来到外面。

  他翻身上马,马蹄声起,向着春来医馆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