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安却站在门口没动。

  他踮着脚,脸色严肃的看着远处。

  “怎么了公子?”

  吴忌走过来。

  顺着程安的目光好奇的看过去。

  正看到刚才在街上,撞倒了杜卿卿的那个女人,被几个大汉拎在手里,狞笑着朝这边走来。

  吴忌不解。

  那女人模样也就普通,有啥好看的?

  他低声道:“这一看就是群地痞,而那女人八成是被他们抢来的,估计是想跑,结果没跑成。”

  “这算犯罪了吧?”

  “啊?”

  吴忌愣了一下。

  又瞧着程安,苦笑道:“那得看怎么个说法,若是有卖身契的话,那人家抓她也不算违法。”

  “**!”

  程安有些烦躁的骂了一句:“你蠢吗?人都被打成这样了,就算有卖身契,那也肯定是被逼的!”

  吴忌没头没脑的挨了一句骂,也不敢还嘴。

  只好低头附和:“是,公子英明。”

  程安没理他,快步跑了过去。

  “诶?”

  “公子您这是……”

  吴忌赶忙跟上。

  不等他阻拦。

  程安已经冲到了那些泼皮面前。

  “放了她!”

  几个泼皮被拦住去路。

  领头的那个顿时怒道:“玛的,哪里来的小崽子,活腻了吧?滚开,否则老子拧了你脑袋!”

  “把人放了!”

  程安没动,冷冷瞧着泼皮道:“多少钱,你说个数!”

  “呵!”

  “还真他**活见鬼了……”

  泼皮气笑了。

  满眼戏谑的瞧着程安,骂道:“小兔崽子,毛长齐了吗就出来装大头?看在你年纪小,赶紧滚!否则……”

  “你们抓她不也是为了钱吗?”

  程安没管泼皮的威胁,淡淡道:“只要你们把人放了,多少钱我给!”

  女人被泼皮拖在地上。

  本已奄奄一息的她,闻言吃力的仰起头,透过凌乱的头发看过去。

  好清秀的少年!

  看样子最多十一二岁,一双丹凤眼格外明亮。

  可……

  看着好熟悉啊!

  女人心中恍然一惊,又有些不敢置信的垂下头。

  “呵!”

  “你真要买她?”

  泼皮似笑非笑的瞧着程安。

  程安点头道:“直说吧,多少钱?”

  从他见到女人的第一眼起,就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心里甚至涌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

  好似在担心,又有些于心不忍。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所以他必须要救下这个女人,哪怕只是给自己买个心安,那也是好的!

  “看不出来嘛!”

  泼皮笑得更得意了。

  玩味的盯着程安道:“没想到咱们哥儿几个出来一趟,还遇上个有钱人!既然如此,十贯钱如何?”

  “只要能掏得起钱,这女人随你处置。”

  “可以!”

  程安朝吴忌看了一眼。

  后者愣了一下。

  一个女人而已,根本不值这么多钱呀!

  这年头人命如草芥,尤其是女人更没啥地位可言,就算是黄花大闺女,五贯钱也绰绰有余了!

  却听程安没好气的催了一句。

  “看我干什么?拿钱!”

  “哦!”

  吴忌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小块儿银饼,约莫有个七八两的样子。

  “哟!”

  “银子呀?”

  大汉拿在手里掂了掂,笑容里满是贪婪。

  现今银子在市面上并不多见,特别是这种边陲小城,一两银子约莫能换到一贯半的铜钱。

  “兄弟,钱给你了……”

  吴忌冷声道:“该放人了吧?”

  “好说!”

  泼皮随手拎起女人,又玩味道:“不过,自从这娘们儿到我手里,可没少吃喝,还总是想跑,给老子添了不少的麻烦!”

  “什么意思?”

  程安不禁蹙眉。

  玛的!

  就知道这些泼皮没个好东西。

  这是想坐地起价吗?

  “意思就是……”

  泼皮有恃无恐的看着程安,贪婪道:“这十贯只是赎身的钱,至于其他的费用,还得另算!”

  郭精刚好过来。

  闻言就怒道:“他**,一帮子臭肉杂鱼!坑人坑到老子头上来了?给你三个数儿,马上放人,否则后果自负!”

  “哈!”

  泼皮忽地笑了。

  斜眼瞧着程安三人:“老子在陵水混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我威胁别人,敢威胁的老子的,你是第一个!”

  郭精没废话。

  只是冷笑的盯着他。

  “一!”

  “哟?”

  “这是装起来了?”

  泼皮笑容渐冷。

  “二!”

  “三……”

  泼皮抢先道:“你又如何?”

  话音刚落。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嘭!

  泼皮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拳砸在脸上,瞬间鼻血横飞然后猛地后仰,一**坐在地上。

  县城里的街道多是石板路。

  这猛地一坐……

  “嗷!”

  大汉凄厉一声,惨叫道:“**!老子的尾巴骨裂了!”

  小弟们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对方竟真敢动手。

  “看!还他**看!”

  泼皮疯了似的吼道:“给老子弄死他们!”

  四五个泼皮这才回过神。

  嚎叫着冲上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公子退后!”

  吴忌并未惊慌。

  随手将程安推出了人群。

  又回头道:“老二!公子说过,擒贼先擒王!”

  “好的大哥。”

  郭精点点头。

  然后猛地一个前冲,用蛮力撞开了两个泼皮,身子微微前倾,一把抓住了坐在地上的泼皮老大。

  砰!

  泼皮老大又是一声惨叫。

  他本就行动不便。

  现在又被人摁在地上,连反抗都困难。

  郭精却没有半点儿善待‘伤员’的觉悟,翻身骑在泼皮身上,摁着脑袋就是一顿爆锤,而且边锤边骂!

  “奶奶的,老子让你装!”

  “抢台词是吧?爱数‘三’是吧?”

  他单手掐着泼皮的脖子。

  “一!”

  嘭!

  “二!”

  嘭!

  “来,数呀?”

  泼皮被打得满脸是血,牙也掉了好几颗。

  郭精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砰砰又是两拳,骂道:“数呀?咋不数了?”

  “救……”

  “救我!”

  泼皮声声惨叫。

  而另一边。

  吴忌独自面对四个泼皮,仍旧手拿把掐。

  而且他下手绝不拖沓,一拳撂倒一个,跟着再补上一脚,没几下就揍得几个泼皮再也爬不起来。

  对于这个场面,程安毫不意外。

  尤其是吴忌……

  这可是能用木箭就险些把人射杀的猛人,区区几个混街面的泼皮,那还不是手拿把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