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是谁?

  平谷县人尽皆知的神童!

  这么一个光芒四射的天才少年,若是真的被人给刺杀了,不管对方势力多大,也别想轻易脱身。

  而最好的办法……

  就是找个替死鬼!

  “哥!”

  “是我连累了你,对吗?”

  戚雪莹的语气逐渐悲伤。

  她哽咽着道:“若不是我这个累赘,你大可以四海为家!以你的本事,更不愁找不到一个栖身之所!”

  “雪莹……”

  贼人声音温柔。

  又满脸愧疚的摇摇头:“你怎么会是累赘呢?若不是你,哥早就死在琼州了!分明是我害了你啊!”

  “哥……”

  “此刻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戚雪莹摇摇头。

  又认真道:“如今你、我已经是人家粘板上的鱼,只有杀了那个幕后指使,才有机会活命!”

  “可!”

  贼人犹豫叹息。

  看得出来……

  这人的确很蠢!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坚持所谓的‘诚信’。

  殊不知。

  你从始至终都是人家的替死鬼而已!

  可有些人就是这么蠢。

  都被人卖了……

  还觉得自己很光荣!

  “哥!”

  戚雪莹跺了跺脚。

  又没好气道:“你知不知道!就在你走后,咱家外面就多了两个生面孔!你觉得他们是想干什么?”

  “难不成还是为了保护我吗?”

  这下贼人傻眼了。

  他就是再蠢……

  也听出了妹妹话中的意思。

  “杀了那人!”

  戚雪莹不再废话,

  语气平静道:“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活!”

  屋外。

  偷听的三人相视一眼。

  又不禁面面相觑……

  这特么到底谁才是杀手?

  一炷香后。

  “程公子!”

  戚雪莹冲外面喊了一声。

  程安推门进来。

  贼人看着他,目光很是不善。

  “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但是’两个字还没出口。

  程安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说的好像谁求你一样!”

  “程公子莫怪!”

  戚雪莹赶忙上前两步。

  接着道:“我哥哥不会说话,是我们要杀人,与您无关!”

  程安这才停下。

  回头看了眼戚雪莹,道:“你俩真是兄妹?”

  “嗯!”

  “表的吧?”

  “亲的!”

  戚雪莹有些气结。

  可更气的还是自家这个傻哥哥。

  没办法……

  谁让她俩是一个娘生的呢?

  贼人却怒了。

  他恼羞成怒的盯着程安:“小兔崽子,你什么意思?”

  好吧……

  原谅你了!

  程安无奈摇头。

  面对这种四肢异常发达的选手。

  最好的办法就是……

  少搭理他!

  他转头离开。

  又留下一句话:“温馨提醒你一句,看守你妹妹的那俩人已经跑了!你若再废话,就等着给你妹妹收尸吧!”

  “你什么意思?”

  贼人狠狠瞪着他的背影。

  “就是让你快去!”

  戚雪莹没好气的跺跺脚。

  她用脚尖摸索着方向,凑近了哥哥道:“等你杀了那人,要记得拿走他的财物,然后躲几日再回来。”

  “这又是为何?”

  贼人一脸茫然。

  又皱眉道:“我们虽然穷,但不偷不抢!”

  闻言。

  刚走到前厅的程安脚步骤停。

  白眼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一整个大无语!

  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赶紧为这对兄妹俩,做一个最权威的血缘鉴定,否则他实在难以接受,俩人是亲兄妹的事实!

  戚雪莹同样哭笑不得。

  “抱歉程公子。”

  她无奈叹气道:“我哥一向如此,让您见笑了。”

  ……

  贼人走后。

  戚雪莹被暂且安置在了柴房里。

  虽是人质。

  程安却也懒得去苛刻一个瞎子。

  让人给她送了些吃喝和被褥过来。

  第二天一早。

  还没等程安去探查消息。

  刘琦就风风火火的冲进了程家。

  “哈哈哈……”

  “报应,报应啊!”

  就看他的反应。

  程安便已经洞悉了一切。

  可这种事儿……

  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于是他笑着道:“大人何故如此高兴,莫不是升官儿了?”

  “升官算什么?”

  刘琦一改往日的淡然。

  语气激动道:“知道吗,苟岚志死了!”

  “死了?”

  程安一脸惊愕。

  可他实在不明白……

  这事儿有啥可高兴的?

  这里可是清水镇,你刘琦的地盘儿!

  一县主簿死在了清水镇,上面肯定会雷霆大怒,就算没有证据,他刘琦这个镇令也推不了责任!

  可刘琦却依旧兴奋。

  “死了!”

  他仰头喝完了杯中水。

  还是忍不住兴奋道:“老夫刚从案发现场回来,苟岚志被人一刀毙命,所带钱财也被洗劫一空!”

  所以呢?

  你该倒霉了呀!

  程安心里翻了个白眼。

  又急切道:“那咋办?这里可是您的辖区,苟岚志惨死,上面怕是要震怒呀!大人该早作打算!”

  “你急什么?”

  刘琦惬意的靠在椅背上。

  又难掩得意道:“清水镇是老夫辖区不错,可苟岚志却是死在了东阳镇,这事儿与老夫何干?”

  “东阳镇?”

  程安愣了一下。

  东阳镇在清水镇西边儿。

  虽离得近……

  可这却不是去县城的路!

  为何?

  这老狗跑哪儿干啥去了?

  “诶?”

  见程安反应奇怪。

  刘琦愣了愣。

  又不禁猛地瞪大了眼睛……

  深吸口气道:“你别告诉老夫,这事儿是你干的!”

  “不是!”

  程安坚定摇头。

  可刘琦哪里会信他。

  脸色逐渐铁青,道:“你可知,谋杀朝廷命官是什么下场?”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程安哭丧着脸。

  一副既紧张又委屈的模样:“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杀官员呀,大人别吓学生行不?”

  程安是装的紧张。

  可刘琦却是真害怕了!

  “我吓你?”

  他瞪着眼道:“官场有官场规矩!大家是政敌不假,就算再怎么攻讦也没事儿!可杀人,谁敢?”

  官员既代表了权利!

  哪怕只是一个芝麻大小的官儿,也容不得普通人亵渎。

  若苟岚志是死在了贼人手里,那大家还有个说法,就算州府震怒,大不了咱派兵剿匪就是了。

  总归也算个交代!

  可若是人为……

  程安恍然想到三国时期,一个最著名的典故。

  ——司马昭当街弑君!

  也不怪刘琦反应这么大。

  这种事儿但凡是传出丁点儿风声,不只是程安,包括他背后的王善、韩世通、崔家等人,都将会为人所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