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时舒哭笑不得,“父皇,儿媳就是个内宅妇人,这哪是儿媳能妄议的?”

  “可凌儿只听得进你的话!”

  “呃……那是王爷脾气好,不喜欢与儿媳计较。”

  “他脾气好?”尉迟晟冷哼,“这话你自己信吗?”

  “……”夜时舒低头沉默起来。

  说实话,她觉得她男人脾气是真的好,有耐心、有善心、有同情心……

  当然,对方得是良善之人才行。

  要是作恶多端的、心机深重的、见利忘义的人,那下场她就不知道了。

  不多时,尉迟凌带着齐绥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侍卫,侍卫一左一右架着陈嬷嬷。

  不等侍卫把陈嬷嬷推到尉迟晟面前,陈嬷嬷便挣开侍卫的手,主动扑跪在尉迟晟面前,哭着哀求道,“皇上,贵妃娘娘不是有意要把自己的亲生子换到皇后娘娘身边的,都是奴婢出的主意,贵妃娘娘只是听从了奴婢的话才犯此大错,皇上若是要处罚就处罚奴婢吧,恳请皇上看在贵妃娘娘陪伴您多年的份上饶恕她!”

  尉迟晟‘呵呵’冷笑,“你这是要替她顶罪?”

  “皇上,奴婢不是要替贵妃娘娘顶罪,那本就是奴婢出的主意,奴婢才是那罪大恶极的人,您不能冤枉了贵妃娘娘啊!”陈嬷嬷继续哀求。

  “陈嬷嬷如此忠心,朕应该问不出什么了。既如此,那都处决了吧。”尉迟晟随即便向吴钺下令,“传朕旨意,明日午时三刻,将贵妃慕容氏以及其亲生子、还有陈嬷嬷一并押到东城门,当众凌迟!”

  闻言,陈嬷嬷脸色大变,哆嗦得惊呼,“皇上……皇上您要问奴婢什么?皇上,求您放了贵妃娘娘和太子,您想知道什么奴婢都说!”

  尉迟晟眯着眼,继续冷笑,“在你交代一切之前,朕不妨告诉你,今日的一切安排都是朕授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慕容澜亲口招认太子是她的亲生子。

  “既然朕敢做这一切,那朕的手中自然掌握了慕容澜调换皇子的证据。朕也没想过要把你们都处死,但你们主仆真是冥顽不灵,死到临头还想巧言强辩。”

  “既然你们都以为朕好骗,还想一直欺君下去,那说明你们对皇位还存有野心。既如此,那朕也没必要再留你们了,反正你们说与不说,都是死罪,不是么?”

  陈嬷嬷听完,彻底慌了,连磕了两个重头,哭着说道,“皇上,奴婢愿招……是澜贵妃听到了您与方济大师的话,要选嫡长子做太子,所以才动了调换皇子的心思……”

  “那日皇后娘娘早几个时辰先诞下承王,但皇后娘娘体力不支昏睡了许久,贵妃娘娘便让奴婢抱着太子去看皇后娘娘,奴婢找到机会后,就将两位皇子的襁褓给换了,然后抱着承王回了澜霞宫……”

  尉迟晟再次发出冷笑,“如此说来,承王真是皇后所出,并非她从宫外捡来的?”

  陈嬷嬷猛地僵住。

  那惊诧的老眼中很明显地浮出一丝懊悔之色。

  可再懊悔又如何?

  她已经招供了,再反悔说承王不是皇后所出,谁还能信?

  ……

  此次游猎还没正式开始便终止了。

  浩浩荡荡地队伍带着震撼人心的消息返回。

  得知太子才是澜贵妃的亲生子,而承王是闵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朝野哗然,一日功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回宫的当夜,尉迟晟便颁下圣旨,废黜尉迟睿太子之位,贬为庶民,打入死牢。

  原本尉迟晟是想把澜贵妃囚到死的,哪曾想翌日早朝时,有几位官员竟替尉迟睿说话,说一切行为都是澜贵妃所为,说尉迟睿是无辜的,还要尉迟晟恢复尉迟睿的皇子身份。

  尉迟晟本就在气头上,看到他们对尉迟睿的拥趸,怒火更甚,当众宣布赏澜贵妃一丈白绫,同时指着那几位官员怒骂,“你们说尉迟睿是无辜的,可这二十多年来,他占着太子之位不说,对承王更是没尽半点手足之义,心安理得地享受慕容澜对她的偏爱,你们敢拿项上人头保证,他不知内情吗?换做你们,你们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母亲的疼爱?”

  官员们被问得哑口无言。

  尉迟晟紧接着挨个点名,“你们对尉迟睿如此忠诚,那尉迟睿的野心也就是你们的野心,你们要力排众议拥趸尉迟睿继续觊觎不该属于他的位置,对吗?”

  不等官员们变脸,他便厉声喝道,“殿前侍卫何在?将这些拥护尉迟睿的乱臣贼子给朕全部拿下!”

  官员们全都吓瘫了。

  而站在首位的丞相祝志顺则是低着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尉迟睿是澜贵妃之子的身份曝光,那就意味着尉迟睿彻底没用了。

  他这个丞相也做到头了。

  眼下,他也不会傻兮兮去救尉迟睿。

  他现在只想保住自己以及祝家……

  ……

  东宫。

  看着来宣旨的齐绥,祝华凝不服气地质问道,“是澜贵妃母子犯下的大罪,与我有何关系?又不是我指使他们那般做的!”

  齐绥道,“皇上说了,夫妻一体。之前承王入狱时,承王妃生死相随,那废太子入狱,废太子妃也不能独善其身。皇上还说了,废太子占取了不该属于他的位置,你身为太子妃,也享受了不该属于你的荣华富贵,所以你应该去牢中陪伴废太子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