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笑了笑,可以明显看到一丝恶劣。她故意把火锅的味道弄得这么香,就是为了让那两个赖在外面不肯走的家伙馋哭。

  杜久山和杜怀安相继坐下,双喜把洗好的蔬菜放到锅里,几个人便开始其乐融融的吃火锅。

  这期间,姜遇为他们几个人不停的夹菜,反而自己没有吃上几口。

  饥寒交迫的姜听雨和姜母,盖着那床漏风的棉被缩成一团蹲在屋檐下,闻到从里面传来的**香气,对姜遇的怨恨进一步加深,但现在却又奈何不了姜遇,只能在那瑟瑟发抖的不停咒骂。

  夜深人静,姜听雨和姜母都已经很困,眼皮子都沉重得抬不起来,但就是冻得睡不着。

  而里面的杜怀安已经睡着,双喜早已回去,杜久山和姜遇也准备休息了。

  凝着坐在梳妆台前、穿着湖蓝色单衣单裤的姜遇,杜久山眉头微微皱着。今天晚上她都没有怎么吃东西,肯定是还在想该怎么解决姜听雨和姜母的事情。做为她的丈夫,他该为她分忧。而现在,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最有效的方法。“遇遇,我可以把她们两个人扔回村里。”

  姜遇低了低眸,杜久山的这个提议简单粗暴,却是很有用,就是治标不治本。而这一次,她要彻底将娘家这颗毒瘤连根拔掉,让她们再也不能来纠缠不清。

  将发髻上的珠钗逐一取下来,放到首饰匣子里,姜遇又动手取下耳上的玉兰坠子。“二牛,虽然你能把她们扔回村里,但她们还是会再来,这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漆黑的深瞳里掠过一丝讶然,杜久山站起身,几个大步走到姜遇的身后,从菱花镜里端祥她美丽的容颜。“那你想怎么做?”

  姜遇笑而不语,杜久山立即从这个自信且明媚的笑容看出,她已经想到了比他这个主意更好的解决方案。

  翌日上午,温暖的阳光才普照大地,已经晨练完的杜久山擦着汗走进屋子,发现姜遇穿戴整齐的坐在桌旁。

  铺子今日仍旧不开门营业,她却还起这么早,不免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遇遇,你怎么就起来了?为何不多再睡一会儿?”

  “已经睡够了。”姜遇淡淡一笑,款款起身,迈着莲步轻移到杜久山的面前,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浅青色的绣帕,踮起脚去擦他脸上还未擦完的汗水。“二牛,你今日可否陪我回村里一趟?”

  “回村里?”武馆的休沐日还有一天,他是可以陪她去,就是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要回村里。

  “嗯。”姜遇猜测肯定是那个只是名义上的娘家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让那两个人不要脸的过来死缠烂打,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想到办法解决。所以,她打算先回村里打探一下情况。

  见姜遇没有要解释回村里干什么的意思,杜久山虽然满头问号,却也没有开口问,谁让他不是那种有疑惑就喜欢问的人呢。

  “那是现在就走吗?”这一句话,算是用另一种方法表示他愿意陪她一起去。

  姜遇轻轻地摆了两下手,“不,再等等。”

  注意到姜遇一直在看着外面,杜久山可以肯定她是在等人,却猜不到那个人是谁。“你在等谁?”

  姜遇调皮的笑了一下,故意卖个关子。“等她来了,你就知道了。”

  杜久山唇角微微往上翘起一个弧度,她还是这么轻松自在,完全没有在因为那两个女人的事情烦忧,他也能够放心不少。

  约摸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后门终于有敲门声传了过来,姜遇放下茶杯,款款起身,裙摆微微晃动。“咱们走。”

  杜久山点了一下头,跟随着姜遇来到被从里面锁住的后门。

  拿出钥匙把锁打开,又把横插在门后的闩取下,姜遇打开门,杜久山便看到站在外面的人是双喜。

  杜久山眉梢微扬,原来她等的人就是双喜,只是今日既然要回村里,她为何还要把双喜叫过来?

  被姜遇叫过来的双喜同样也不明白,只觉得姜遇应该是有事要她办。“小遇姐,你叫我今天还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吗?”

  “嗯,今日我和二牛要回一趟乡下,要麻烦你帮我看着家里。”虽然姜听雨和姜母被关在外面进不来,但姜遇还是担心她们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把双喜叫过来看家。并且他们这一趟去乡下,也不知道归期是几时,在书院念书的杜怀安需要有人去接回来,他的晚饭也需要有人弄,而双喜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可能还要麻烦你去书院接安儿回来,和弄晚饭给他吃。”

  守家和照顾杜怀安,这两个任务非常的简单,双喜都没有考虑,直接爽快的答应下来。“你们放心去吧,我会照看好家里和安儿的。”

  “好,那就辛苦你了。”姜遇笑着拍了一下双喜的肩膀,然后同杜久山自后门出去,到专门雇车的地方雇了一辆驴车回村里。

  乡下的天空永远都是那么的蓝,干净如明镜。奇形怪状的白云却很淡,就像一层薄薄的轻纱,主整个天空变得淡而朦胧,是那样的美丽。灿金的阳光会让人觉得有些刺目不适,但被照耀的周身却是暖洋洋的。

  木禾村的村头,便有一条不怎么宽却很长的河,潺潺的清水自东边往西边缓缓流淌,各种大小不一的鱼儿在溪中自由自在的游动。

  而在铺满鹅卵石的河边,一个又黑又瘦,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破衣的女人正半蹲着,用粗糙的双手用力的搓着已经用皂荚洗干净的衣服。在她右手边的石头上堆放着几件还没清洗的衣服,用来装衣服的木盆里空空如也,而在木盆旁边还放着一根用来捶打衣服的捶衣棍。

  又搓了几下,她把衣服摊平放进河水里来回抖了数下,皂荚留下的泡沫从衣服里渗了出来,又很快融进河水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