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一下,冉冉她是不是在这里受欺负了。”

  “我不知道,要问你自己打电话问去,我忙的很。”吴管家说完话,就走了,头也不回。

  看着低头背影寂寥的宋春彦,宋冉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刺痛。

  小时候,因为双腿残废,宋春彦经常会被一些无关的人欺负。

  每次宋冉都会冲到前面把那群人赶走,这一次她做不到了。

  忽然,背对着这边的宋春彦开口:“出来吧,我知道你看了很久。”

  常蕴劼从假山后走出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宋春彦开口。

  常蕴劼语气平淡:“很早。”

  “那你全都看见了?”宋春彦嘴角泛起苦笑。

  “我已经习惯了,只是没想到她刚回到宋家没多久连对我装都不装一下。”

  常蕴劼无言地看着宋春彦,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没有一点兴趣。

  宋春彦从怀里拿出一个u盘递过去,说:“这是最新查到的。”

  那是什么?他们又在查什么?

  宋冉彻底迷惑了,她不记得常蕴劼和宋春彦有认识,最多彼此听说过对方的名字。

  但是看他们这样,好像认识很久了。

  他们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嗯。”常蕴劼接过u盘,转身要走,宋春彦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一个星期前收到冉冉的电话,但是拨回去一直没有人接听,我怀疑冉冉出事了。”

  常蕴劼眉头蹙起,转身看向宋春彦。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看一下冉冉的情况,但是没想到家里没有一个人关心她。”

  宋春彦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常蕴劼,“难道你也无所谓她现在怎么样吗?”

  “宋冉不可能有事。”常蕴劼冷声道,“而且她从来不需要我的关心。”

  “我派的人去了乌县,”宋春彦脸色严肃,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没有找到冉冉,他们说一个星期前就没人见到冉冉了。”

  常蕴劼愣了愣,沉声道:“怎么可能?她肯定是去哪里玩了,宋冉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

  “我问了苏萱萱,冉冉上次联系她是邀请她参加婚礼。”

  “婚礼?什么婚礼?”

  常蕴劼脸上终于有了波澜。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还没有查清楚,是苏萱萱告诉我的,你想知道的话,可以亲自去问她。”

  宋春彦顿了一下,语气稍显严厉。

  “你有把冉冉放在心上吗?既然这么关心,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常蕴劼抿唇,眸底翻涌着未知的情绪,一时无言。

  宋春彦见常蕴劼没有回答,攥紧轮椅把手。

  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预感冉冉出事了,如果你真的对她有心,希望你可以帮忙查一下。”

  说完,宋春彦转身,轮胎碾压石板的声音渐行渐远。

  二哥······

  宋冉看着宋春彦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口一阵热潮翻涌。

  此时此刻,她感到些许抚慰。

  这个家里至少有一个人是真心待她的。

  从庭院出来后,常蕴劼的脸色就不太好。

  不知道是宋春彦的话刺痛他了,还是因为宋冉结婚。

  刚上车子,就看到一个不速之客--钱云。

  他今天也参加宴会,也是他告诉常蕴劼宋冉今天会来。

  见常蕴劼坐进来,钱云便一脸讨好地上前打招呼。

  “常二少,今天晚上是我的情报错了,不好意思,不过我那天确实看到宋冉的背影,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你说,是不是她来了,但是躲着不想见人啊?”

  “她想见谁管我什么事?”

  常蕴劼忽然提高声音,脸色黑沉。

  “不愿意出来,最好别出来了。”

  车厢里的温度骤然降下来。

  钱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生气的常蕴劼,立刻闭了嘴。

  诡异的沉默在车厢里弥漫,钱云实在是坐不住了,干笑两声,开口道:“那啥,常二少我想起来还有事,就先走了,咱们下次聚哈~”

  常蕴劼靠在椅背上,眼眸半阖,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已经看不出刚才波动的情绪。

  钱云蹑手蹑脚拉开车门,朝常蕴劼挥挥手,便脚底抹油溜走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小柳朝后视镜上看了一眼,小心翼翼问:“二少,现在是回别墅吗?”

  “嗯。”常蕴劼闭着眼。

  明暗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表情晦涩不明。

  一进别墅,管家上前接过常蕴劼脱下的大衣,和平时一样汇报工作。

  “少爷,客房今天又打扫了一遍,按您的吩咐没有动任何家具的摆设,还和宋小姐在的时候一样。”

  听到这话,宋冉有些惊讶。

  难怪她看那间房间里的陈设和她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原来是常蕴劼吩咐的。

  管家把衣服挂好,继续道:“少爷今天晚上还在客房睡吗?我让晓红准备些······”

  “我什么时候说要在客房睡了?”

  常蕴劼开口打断管家的话,眼神冷冽,“你的话有点多。”

  “对不起少爷,是我多嘴了。”管家慌忙道。

  常蕴劼越过管家,上了楼。

  路过客房时他的步子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径直进了一旁的主卧。

  他解开领带,一脸疲惫地坐到沙发上。

  忽然余光瞥见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僵住,腾的一下站起身走到床前。

  床头柜的台灯底下摆放着一个相框,正是宋冉行李箱的那个。

  应该是收拾房间的仆人看到,自己做主放到了常蕴劼的房间里。

  “谁把这个东西放进来的?”

  常蕴劼声音冰冷,随后拿起那个相框走到**桶旁。

  哐当,相框被毫不犹豫扔进了**桶里。

  靠,常蕴劼脑子不好吧?

  昨天谁还稀罕得不行抱着睡觉,这会儿就把当**一样扔了。

  这可是她画了很久的,宋冉心疼地围着**桶打转,气愤地抬头看向罪魁祸首,一顿输出。

  “你以为你长得帅点就为所欲为吗?”

  “一点不知道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你这样难道不会感到羞愧吗?”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死了,这个算是遗物了,现在扔掉我看你以后想要也没有机会了!”

  说完,宋冉顿住,翻涌的情绪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停了下来。

  就算常蕴劼知道自己死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还会稀罕这些死人用过的晦气东西吗?

  没有被扔掉才会让人感到奇怪。

  宋冉颓然地站起,没了骂人的心思。

  只见常蕴劼忽然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