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轰--

  凌晨四点。

  天际即将苏醒之际,一道鼓声惊醒了熟睡中的一切生灵。

  鼓声,响彻云霄。

  似乎穿透了云层,从雀东寨方向直达高空,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也是这一道形似战鼓的鼓声,把那些在苗家下榻的汉家人们从梦中吓醒。

  众人惊恐,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就在他们纷纷起身查看个究竟时,黑乌寨这边紧随响起一道更惊鸿的鼓声。

  轰--

  鼓声震撼天地,也是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似乎在回应雀东寨那边。

  地面也都跟着颤抖起来。

  蔺北和苏浅她们汇合之后,方才想起昨夜醉酒前苗家阿婆们对他们的交代。

  “完了完了,忘记了!赶紧点,我们得提前去雀东寨那边。”

  “对对对,得赶紧过去找我们的位置,等慕大神他们一出现,必须为黑苗支系助威。”

  “这阵势怎么这么大啊,我穿越到古代战场上了吗?是不是要打仗了?”

  轰--

  这是第七道回荡在黑夜中的巨响,惊天动地,好像是黑乌寨东边苗寨传出的。

  轰--

  第九道战鼓巨响,距离稍微远了一些,应该是北边山头的苗寨里传出的。

  轰--

  轰--

  轰---

  …

  五分钟不到,已经有八十多道战鼓声回应了,分别在不同的方位。

  每一道鼓声的回应,后面都会跟着振奋人心的号角声。

  这号角声,与古代行军打仗大战的号角声音极为相似。

  轰--

  轰--

  …

  又过了三分钟,一百零八道重击战鼓的声音全部回应完毕。

  最远的一道,就在芭龙古寨那个方向。

  汉家人并不知道苗家的这种战鼓为何会有此等惊涛威力,但是...

  当雀东寨那边在一百零八道战鼓声全部回应完毕之后,又接连响起两道鼓声。

  紧接着,所有在不同方位的苗寨,都是同时重击自己寨中战鼓。

  “轰--”

  齐鸣的战鼓声,混合着数百只号角的吹响,震天撼地。

  以雀东寨为中心,周围至少是三十公里的苗家寨子全部活跃了起来。

  而这齐鸣的鼓声,彻底撕裂了即将破晓的黎明。

  天凤县,整座县城也被惊醒了。

  县府那六层高的府楼,几分钟就灯火通明。

  根据史书记载,上一次苗家一百零八道战鼓声齐响,是两百多年前了。

  当时的黔州苗民们不堪清廷的剥削压迫,为反抗暴力征粮,大大小小爆发过几十次的起义。

  最后一次,是时任黑乌寨部落的首领,以“苗王”托梦之名,率苗民再一次起义。

  黑乌寨的起义迅速得到雀东寨、芭龙古寨等数百个大大小小苗寨的响应。

  苗民们以摧枯拉朽之势打出了黔省,途经湘省,一路势如破竹的北上。

  然---

  苍天不佑,那位黑乌部落首领在战争途中不幸染病身亡。

  苗民们不得不退回黔州。

  而当年的战鼓声,就是一百零八道。

  黔东的苗民,人数高达数十万。

  而雀东寨那边的几百座苗寨,没有五万也有三万青壮年苗民。

  这要是发生点什么,只怕整个大夏都会震动。

  好在县府的县首和县长早就得到了雀东寨和黑乌寨两位寨主的通知,不然还真会被这一百零八道战鼓声吓个半死。

  可即便这样,县首和县长还是在第一时间向市府报告,同时命令天凤县的所有帽子警立即赶赴苗寨,维持各个进出口治安。

  市府那边早就接到的省主的电话,因为省主昨夜就在雀东寨。

  而雀东寨那边此刻的动静,远比想象的还要壮观。

  一小时后---

  东边天际泛起一抹白肚肠,所有能够进入苗寨的路口,全部被全副武装的帽子警们把守。

  凡是要去看苗家踩鼓节的汉家人,都必须严格遵守规矩,不得破坏苗家习俗,引发不可收拾的场面。

  已经赶到阿康他们这个寨子的市府一把手,当收到下面急报,说芭龙古寨那边至少有五千苗民携带火枪赶赴雀东寨一起祭祀,市首头大了。

  芭龙古寨是大夏最后一个枪手部落,他们是可以拥有火枪,可今日有太多汉家人前来观看踩鼓节,这要是出点意外,别说是他们市府了,只怕省府也会跟着倒霉。

  也就是这个时候,苗家圣女的电话来了。

  圣女在电话中希望市府和县府不要让官家战士靠得太近,更不要携带官家的武器进入苗家踩鼓节的祭祀范围,以免造成误会。

  苗家儿郎的火枪和苗刀,今日只为祭祀。

  有了圣女的保证,市首放心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官家这边还是不敢大意,毕竟苗家的黑苗和青苗这两大支系在百年前的起义战役中,太过彪悍。

  “报告市首,省主要求,我官家任何时候不得与淳朴的苗民们发生冲突!”

  “省主还说,今日起,未来三天都是苗家具有文化习俗的踩鼓节,我官家务必收集好录像。”

  省主的指令一道道下达,还说,军绿警可以进入,只要苗家遵纪守法,便不得擅自过问苗家习俗中发生的任何事。

  省主和燕京来的季老他们,也是被那震耳欲聋的鼓声惊醒。

  此刻,他们就站在山顶慕阿尘家新房的院坝门口,远远地眺望。

  夜色,虽然正在苏醒,然四周到处都是火把,正在向雀东寨集结。

  “省主,此等场面,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还真是难以置信啊!”季老语重心长的感叹。

  省主轻然点头,“史书上的记载只是冰冷的文字,但苗家的一百零八声战鼓,已经有两百多年未曾响过了!”

  “省主所惑,老头子我倒是知道一些!”

  “还请季老解惑。”

  季老头说:“苗家的踩鼓节,本不特殊,区别就在于,苗家数百年来不曾现世的圣女,出现在这一代了!”

  “圣女还会在此次踩鼓节上参加相亲。”

  “而苗家圣女中意的苗家郎,正是我们所住的这吊脚楼的主人。”

  闻言,省主锐利的眼眸深处掠过一抹惊色。

  “黑苗,慕阿尘?”

  他这位省主来苗家之前,可是查过的,

  据天凤县这边的报告,那慕阿尘今年才十七岁,乳臭未干一小子,竟然是震撼上流圈无数名流教授们的果林缔造者。

  据省府所查,这位慕阿尘的银行流水,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年龄该有的。

  可一笔笔巨款的进出,居然全部合法,无一纰漏。

  省主之所以还留下来,一来是担心苗家此次的阵仗会有意外。

  其二也是想见见黑苗支系的这位慕阿尘。

  此等少年,小小年纪的就惊动燕京高层!

  手握巨额不是去挥霍胡来,反而想着带着贫穷落后的黔州苗家致富。

  他这位省府第一人,自然对这位苗家儿郎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