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后,长孙无忌回到府上,脸色阴沉如水。

  他立刻吩咐心腹:“传我命令,加派人手,全程护送李泰和承乾前往边关,务必确保他们安全抵达,不得有误!”

  心腹领命而去,长孙无忌走进书房,点了一炷香,又泡了一壶茶。

  直到那炷香燃尽,他才缓缓铺开宣纸,提起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几封信写罢,他仔细封好,唤来另一名心腹,低声吩咐道:“立刻启程前往豫州,将这些信交给当地的粮商大户,务必亲手交付,不得有误!”

  心腹接过信,躬身退下。

  长孙无忌坐在房中,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心中暗想:“李恪啊李恪,你以为亲自去豫州就能解决问题?真是天真!你从小长在长安,连府门都没出过几次,仅凭书本上的那点东西,就想插手地方实务?哼,这次我便让你在豫州栽个大跟头!你不是说豫州百姓好客吗?那我就让你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好客’!”

  与此同时,李恪即将前往豫州的消息也传到了当地。

  豫州下属的一个贫困县,县令周文远得知新任皇帝要来豫州“游玩”,顿时痛心疾首,拍案怒道:“如今豫州旱灾严重,百姓流离失所,皇上不思赈灾,反倒要来游玩?这……这简直是荒唐!”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县衙里的师爷便匆匆跑来,低声禀报道:“大人,不好了!城中的富户们根本不顾灾情,正大肆铺陈店铺,张灯结彩,准备迎接皇上。他们还联合粮商,将粮价抬高三倍,百姓根本买不起粮食,恐怕要出大乱子啊!”

  周文远闻言,脸色骤变,怒声道:“这些富户,简直丧尽天良!如今灾情严重,他们不思赈济百姓,反倒趁机敛财,真是岂有此理!”

  师爷苦着脸道:“大人,府库早已无银,粮商又抬价,我们根本无力应对啊!若是皇上来了,看到百姓饥寒交迫,恐怕会怪罪下来……”

  周文远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无论如何,我不能坐视百姓受苦!传我命令,召集县衙所有差役,开仓放粮!若粮商敢阻拦,便以扰乱民生之罪论处!”

  师爷犹豫道:“大人,这……这恐怕会得罪那些富户和粮商,他们背后可是有朝中大员撑腰啊……”

  周文远冷哼一声:“朝中大员又如何?我周文远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岂能因畏惧权贵而置百姓于不顾?快去办!”

  师爷见周文远态度坚决,叹了口气,领命而去。

  周文远站在县衙门口,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既愤慨又无奈。

  他低声喃喃道:“皇上啊皇上,您若真是明君,便该看看这豫州的百姓,他们需要的不是游玩,而是一口救命粮啊……”

  而此时,豫州的富户们却正忙着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李恪。

  他们早已收到长孙无忌的信,信中暗示他们不必理会灾情,只需让皇上“玩得尽兴”即可。

  至于百姓的死活,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

  县衙开仓放粮,不过是杯水车薪,周文远悲愤交加,却无可奈何。

  官粮价格维持不住,米价暴涨,百姓手中那点钱根本买不起粮食。

  百姓越是买不起,商户越是抬高价格,甚至放出风声,说粮仓已空,等皇上来了,这米价还得翻上几番!

  豫州城内,富户们张灯结彩,酒楼茶馆里一片富丽堂皇,仿佛盛世就在眼前。

  可城外,灾民们饿得皮包骨头,眼中满是绝望。他们望着城内升起的炊烟,心中怒火渐燃。

  这种反差,让整个豫州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只差一根引线。

  而与此同时,长安皇宫内,李恪正与袁天罡对坐,两人面前摆着一盘棋。

  李恪执黑,袁天罡执白,棋盘上黑白交错,局势复杂。

  李恪盯着棋盘,眉头微皱。袁天罡则神色淡然,手中捏着一枚白子,轻轻落下。

  “又输了。”李恪将手中黑子放回棋盒,“袁爱卿,你这棋艺,朕实在比不上。”

  袁天罡微微一笑,拱手道:“陛下过谦了。围棋之道,讲究布局深远,陛下应是挂念豫州赈灾之事,难免分心。陛下圣心仁厚,想必豫州赈灾,很快便有成效。”

  李恪瞥他一眼:“袁爱卿,你该不会是在拍朕的马屁吧?”

  袁天罡正色道:“臣岂敢如此?”

  李恪轻笑一声,懒得再追问。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宫墙,沉声道:“袁爱卿,传朕旨意,让不良人按名册请人。这些人,朕有大用。”

  袁天罡拱手:“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