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合作
燕绝闻言怔然了好一会儿，无奈笑道：“沈姑**为人……真是直率坦荡。”
她似乎从不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恩怨分明又坦然，也不屑去伪装掩饰。
这在皇宫里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人人都戴着面具生活，燕绝从未见过如她这般的人，似水一样清透见底，却又并非愚蠢单纯，而是极为通透的。
心思干净又澄明。
“道谢而已，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吧？”沈玥有些不解，也没有继续多说。
她重新坐下问：“既然局势已经被我打乱了，殿下想获得兵权，又该如何入局？需要我做什么？”
燕绝再次被她的直白梗了一下，问道：“沈姑娘难道一点都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边关的兵权一直在沈家手中。”他斟酌着语气，“如今你父兄刚逝，皇上和我，以及朝中定远侯等人，皆有心谋划沈家兵权，你对此毫无芥蒂吗？”
沈玥只感觉燕绝的眼神颇为奇怪，凤眸里似藏着两点锐光，好奇而又探究地看着她。
仿佛要看到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这有什么好芥蒂的？”沈玥实在想不明白，“兵权虽然一直在沈家，但从来也不是沈家私有的东西。沈家只是代为掌管，作为抵御外族的工具而已，早晚有易主的一天。如今沈家已经无人能掌兵，军中却不能无人坐镇，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燕绝却道：“但若你父兄还活着，这份权柄本该是他们的东西。”
“但是他们不在了。”沈玥眸中闪过黯然，她如实说道，“如果一份兵权能换他们回来，我倒巴不得，可惜没有这种好事。”
燕绝看得出来她没说谎，完全是真心实意。
心里只觉得万分讽刺。
他并不是讽刺沈玥，而是……“若沈家人都是这样的想法，皇上忌惮沈家，还真是庸人自扰。”
明明沈家人骨子里，就不在乎这份兵权，只是视为镇守边关的工具。
宣明帝却一直担心沈家持权作乱，功高盖主。
沈玥不想对此多说，“那殿下打算怎么做？我又该做什么？”
她自己一个人也能拿主意，但她现在藏在燕绝的宫里，出了事他们一个都跑不了，只会互相连累。
所以必须提前商量好。
沈玥的目的是去边关，调查沈家真相。
燕绝的目的则是兵权。
他是被宣明帝冷落忽视的皇子，养在深宫多年，无名无望，但他本人显然不是庸碌之辈，也有自己的考量和打算。
沈玥心里猜想，燕绝应该也有皇子的野心，想争取前程。
所以他想要兵权，其实就是想要掌握一份力量，支撑他走上前朝，与太子、四皇子等人抗衡。
这是他个人的事情。
燕绝没有主动说，沈玥也不想深究。
但眼下，他们两人的目的并不冲突，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重叠。
燕绝不可能坐在皇宫里就拿到兵权，皇子掌兵唯一的办法就是上前线，打仗立功，所以他的目的也要去到边关才能实现。
但问题是，他一个被冷落忽视的皇子，朝堂上都没几个人知道他，宣明帝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想起他，把他派到边关去。
这就需要燕绝自己谋划，想办法促成。
而他一旦能离开皇宫去边关，沈玥的机会就很明显了，她不需要再混进军营，可以与燕绝同行。
所以，沈玥才会问他要做什么，又需要她做什么。
她没有白占燕绝便宜的意思，既然目的相同，他们是可以相互合作的。
燕绝也听懂了她的意思，虽然认识时间很短，但两人似乎有一种别样的默契，总是能很快理解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这样的感觉很新鲜，也让人心生亲近和愉悦。
人总是会喜欢能真正理解自己的人。
燕绝笑了一声，“眼下这种混乱的情形，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
“等到天亮时，前朝和皇上得知你失踪，势必会乱作一团，接下来就是搜宫、封锁京城、大范围的搜查你的踪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这样的动作不会持续太久，只要一直找不到你，朝堂上的声音就会逐渐变大。定远侯是个聪明人，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逼皇上让步，重查沈家之事。再加上边关战事不容再拖，兵部已经点齐粮草，就等着朝堂发兵。”
“皇上在无人可用、四面施压的情况下，最终会选择让萧大将军做主将，带兵前去边关。至于会不会派出钦差队伍同行，就看定远侯他们怎么操作了。”
燕绝看着认真聆听的沈玥，莞尔一笑，道：“沈姑娘唯一要做的，就是藏好自己，不被任何人发现，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姑**目的就达成一半了。”
由朝廷出面，重查沈家战败内情。
沈玥抬眸看着他，“那殿下的目的呢？”
燕绝反问道：“在你看来，皇上如果要派人重查沈家之案，谁做钦差最合适？”
沈玥怔了怔。
“皇上是不想沈家翻案的，更不想在沈家的事情上多费精力。如果派去的是武臣，势必会对沈家战败一事追查到底，说不定还会翻出皇上不想看到的东西。”
燕绝斜依在软枕上，拥着一袭银狐毯子。
他长发散落，容颜如玉般映着烛光，微微上挑的凤眸潋滟如画，语气随意清淡，却有一种难以抵抗的沉稳笃定。
“而若派去的是文臣，且不说朝中武臣们能否信服，文臣大多手无缚鸡之力，有些更是垂垂老矣，车马劳顿到了边关，兴许连保命的能力都没有。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朝中那些文臣也不会愿意做。”
燕绝都能想象到宣明帝头疼的样子，“又要身份高、能服众；又要与皇上一条心，不能真的彻查到底，这样的人选从哪挑合适？”
沈玥还真想到了。
“从皇室里面挑？或者干脆派一个皇子去查，总能服众了吧？”
她惊讶地看着燕绝，“难道殿下是想……”
“嘘。”
燕绝修长的食指抵住唇，朝她一笑，“事以密成，不要宣之于口。”
燕绝闻言怔然了好一会儿，无奈笑道：“沈姑**为人……真是直率坦荡。”
她似乎从不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恩怨分明又坦然，也不屑去伪装掩饰。
这在皇宫里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人人都戴着面具生活，燕绝从未见过如她这般的人，似水一样清透见底，却又并非愚蠢单纯，而是极为通透的。
心思干净又澄明。
“道谢而已，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吧？”沈玥有些不解，也没有继续多说。
她重新坐下问：“既然局势已经被我打乱了，殿下想获得兵权，又该如何入局？需要我做什么？”
燕绝再次被她的直白梗了一下，问道：“沈姑娘难道一点都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边关的兵权一直在沈家手中。”他斟酌着语气，“如今你父兄刚逝，皇上和我，以及朝中定远侯等人，皆有心谋划沈家兵权，你对此毫无芥蒂吗？”
沈玥只感觉燕绝的眼神颇为奇怪，凤眸里似藏着两点锐光，好奇而又探究地看着她。
仿佛要看到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这有什么好芥蒂的？”沈玥实在想不明白，“兵权虽然一直在沈家，但从来也不是沈家私有的东西。沈家只是代为掌管，作为抵御外族的工具而已，早晚有易主的一天。如今沈家已经无人能掌兵，军中却不能无人坐镇，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燕绝却道：“但若你父兄还活着，这份权柄本该是他们的东西。”
“但是他们不在了。”沈玥眸中闪过黯然，她如实说道，“如果一份兵权能换他们回来，我倒巴不得，可惜没有这种好事。”
燕绝看得出来她没说谎，完全是真心实意。
心里只觉得万分讽刺。
他并不是讽刺沈玥，而是……“若沈家人都是这样的想法，皇上忌惮沈家，还真是庸人自扰。”
明明沈家人骨子里，就不在乎这份兵权，只是视为镇守边关的工具。
宣明帝却一直担心沈家持权作乱，功高盖主。
沈玥不想对此多说，“那殿下打算怎么做？我又该做什么？”
她自己一个人也能拿主意，但她现在藏在燕绝的宫里，出了事他们一个都跑不了，只会互相连累。
所以必须提前商量好。
沈玥的目的是去边关，调查沈家真相。
燕绝的目的则是兵权。
他是被宣明帝冷落忽视的皇子，养在深宫多年，无名无望，但他本人显然不是庸碌之辈，也有自己的考量和打算。
沈玥心里猜想，燕绝应该也有皇子的野心，想争取前程。
所以他想要兵权，其实就是想要掌握一份力量，支撑他走上前朝，与太子、四皇子等人抗衡。
这是他个人的事情。
燕绝没有主动说，沈玥也不想深究。
但眼下，他们两人的目的并不冲突，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重叠。
燕绝不可能坐在皇宫里就拿到兵权，皇子掌兵唯一的办法就是上前线，打仗立功，所以他的目的也要去到边关才能实现。
但问题是，他一个被冷落忽视的皇子，朝堂上都没几个人知道他，宣明帝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想起他，把他派到边关去。
这就需要燕绝自己谋划，想办法促成。
而他一旦能离开皇宫去边关，沈玥的机会就很明显了，她不需要再混进军营，可以与燕绝同行。
所以，沈玥才会问他要做什么，又需要她做什么。
她没有白占燕绝便宜的意思，既然目的相同，他们是可以相互合作的。
燕绝也听懂了她的意思，虽然认识时间很短，但两人似乎有一种别样的默契，总是能很快理解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这样的感觉很新鲜，也让人心生亲近和愉悦。
人总是会喜欢能真正理解自己的人。
燕绝笑了一声，“眼下这种混乱的情形，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
“等到天亮时，前朝和皇上得知你失踪，势必会乱作一团，接下来就是搜宫、封锁京城、大范围的搜查你的踪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这样的动作不会持续太久，只要一直找不到你，朝堂上的声音就会逐渐变大。定远侯是个聪明人，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逼皇上让步，重查沈家之事。再加上边关战事不容再拖，兵部已经点齐粮草，就等着朝堂发兵。”
“皇上在无人可用、四面施压的情况下，最终会选择让萧大将军做主将，带兵前去边关。至于会不会派出钦差队伍同行，就看定远侯他们怎么操作了。”
燕绝看着认真聆听的沈玥，莞尔一笑，道：“沈姑娘唯一要做的，就是藏好自己，不被任何人发现，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姑**目的就达成一半了。”
由朝廷出面，重查沈家战败内情。
沈玥抬眸看着他，“那殿下的目的呢？”
燕绝反问道：“在你看来，皇上如果要派人重查沈家之案，谁做钦差最合适？”
沈玥怔了怔。
“皇上是不想沈家翻案的，更不想在沈家的事情上多费精力。如果派去的是武臣，势必会对沈家战败一事追查到底，说不定还会翻出皇上不想看到的东西。”
燕绝斜依在软枕上，拥着一袭银狐毯子。
他长发散落，容颜如玉般映着烛光，微微上挑的凤眸潋滟如画，语气随意清淡，却有一种难以抵抗的沉稳笃定。
“而若派去的是文臣，且不说朝中武臣们能否信服，文臣大多手无缚鸡之力，有些更是垂垂老矣，车马劳顿到了边关，兴许连保命的能力都没有。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朝中那些文臣也不会愿意做。”
燕绝都能想象到宣明帝头疼的样子，“又要身份高、能服众；又要与皇上一条心，不能真的彻查到底，这样的人选从哪挑合适？”
沈玥还真想到了。
“从皇室里面挑？或者干脆派一个皇子去查，总能服众了吧？”
她惊讶地看着燕绝，“难道殿下是想……”
“嘘。”
燕绝修长的食指抵住唇，朝她一笑，“事以密成，不要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