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姜去寒带着贵喜离开将军府。

  在去异能书院前,先直奔京兆尹府衙。

  “大人,威宁将军府的大小姐姜去寒求见。”

  京兆尹刚收拾完上朝穿的朝服,正准备坐下来先吃点面条垫垫肚子,免得早朝的时候和人吵起来力气不足,小厮忽然推门回禀。

  京兆尹一愣,活以为自己没睡醒。

  看看外面还没亮的天,又看看那亲随,“啥?”

  小厮毕恭毕敬,“威宁将军府的大小姐,姜去寒姜小姐求见,说是有很重要的事。”

  京兆尹眼角一颤,这得多重要的事,天还没亮就来啊。

  准确的说,他家狗还没醒呢!

  赶紧端起面条呼撸两口,京兆尹一抹嘴去见姜去寒。

  议事厅。

  京兆尹一来,姜去寒开门见山没多寒暄,直接拿出一摞卖身契。

  “大人,我想将府上这些下人全部卖为官奴。”

  京兆尹才进门,一听这话,惊得以为自己开门方式不对。

  难以置信的看向姜去寒手里那一摞卖身契,全部?大清早的疯了吗!

  清了一下嗓子,“姜小姐怎么突然要发卖府中下人?”

  姜去寒坦言,“他们不忠,我异能觉醒,今天要去异能书院报道,没必要留他们了。”

  京兆尹先是震惊那句他们不忠。

  跟着喜上眉梢看向姜去寒,“异能觉醒了?好好好,不愧是威宁将军的女儿!”

  他要赶着去早朝,没多余的时间细问,而且,这是人家府上的私事,他也不好打听。

  只将该说的说清楚:“姜小姐可知,对于定性为不忠的家奴,被卖官奴之后,一般是要被送去苦寒之地做劳役的,以后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姜去寒没想到还有这种大快人心的好消息,立刻狠狠赞同,掷地有声,“送他们去最苦寒的地方!”

  说着,刷的掏出一把房屋地契,“另外,我的三个庄子,四间铺子,也要卖,时间紧迫,我就不找牙行了,卖给官府吧。”

  要说刚刚因为下人不忠,她要发卖下人,京兆尹还只是震惊,但也理解,毕竟——

  等等!

  不对啊。

  姜去寒要去异能书院了,将军府不是还住着她外祖母和舅舅们?

  下人们都发卖了,这些亲戚……

  一下想到这个,再看姜去寒拿出来的那些地契,京兆尹眼皮一跳,“这些也要卖?”

  “对。”姜去寒毫不犹豫道:“我问过府中的管事,他说只有两间绸缎铺赚钱,剩下的都赔钱,我要去异能书院了,以后更没有心思打理,既然赔钱就都卖了吧,以后用钱的地方多,我没有什么积蓄。”

  京兆尹听得心惊肉跳。

  怎么会赔钱?

  他可是记得,这些都是当初威宁将军过世,皇上赏赐下来的,全都是好地段的。

  内宅之事多污浊,姜去寒又是个没了爹**小姑娘,昨日街头,还传的沸沸扬扬,说姜去寒的未婚夫与她舅舅家的姑娘搂搂抱抱……

  京兆尹犹豫一瞬,没多言,只是和姜去寒核实清楚的确要卖,便给她**了手续,兑换了银钱。

  等姜去寒一走,京兆尹带着房屋地契和那摞卖身契,马不停蹄直奔皇宫!

  娘咧~

  感觉自己好像接到好大一口锅!

  赶紧丢给皇上去!

  御书房。

  顺和帝正准备出门去早朝,被京兆尹堵住了门。

  双手捧着那摞房屋地契卖身契,京兆尹一五一十将刚刚的事说出来。

  “……姜姑娘说,府里的管事告诉她,只有两间绸缎铺赚钱,余下的都赔钱。

  “她急着去异能书院报道,臣唯恐耽误姜姑娘时间,就先替她**了。

  “又怕其中有什么臣不知道的内情,臣不敢耽误,给姜姑娘办完,臣便立刻禀明陛下。”

  顺和帝听得脸色阴沉。

  那一张张卖身契上,全是姜去寒亲手写上去的朱红小字:不忠。

  内侍总管立在一侧,叹息一声,“昨日陛下让老奴去打探姜姑娘退婚的事,因着后来陛下与几位大人议事,老奴就没顾上回禀。

  “姜姑娘二舅舅家的姑娘,昨日下午,在街头,当街和顾铮亲热搂抱。

  “老奴顺着这个又去将军府打听了一下,听说是这位表姑娘觉醒了风系异能,以后将军府都要以表姑娘为尊。”

  顺和帝怒不可遏啪的一拍桌子。

  “以她为尊?那将军府是不是也要改名叫表姑娘府!以后将军府的后人不姓姜,改成姓表?”

  内侍总管:……

  京兆尹:……

  没好气的说完,顺和帝随手抽了那张笔墨铺子的地契,问内侍总管,“不赚钱?”

  他就是怕姜去寒过得不好,才专门赏赐了她顶好的铺子。

  内侍总管忙道:“陛下关心姜姑娘,老奴也时常关注这几家店铺和庄子,都是极赚钱的。”

  都是极赚钱的,姜去寒却说,她没有积蓄。

  顺和帝心头的火气就像是被泼了油。

  阿宁的孩子,就被这些亲戚这般欺负!

  “既是卖给官府,今**便亲自带人去将那店铺和庄子都收回来,那孩子发卖的那些下人,一个不留,全都送去边疆种地。

  “至于这些店铺这些年的盈利,给朕当众查清楚了,谁吞了,全都吐出来!”

  吩咐完,顺和帝裹着一身怒火去上朝。

  内侍总管紧随其后,默默在心头给顾铮他爹上了三炷香。

  果然。

  早朝临近尾声的时候,顺和帝似笑非笑看向站在当堂的顾铮他爹,定国公。

  “算日子,定国公府与威宁将军的女儿,好像婚期将近?”

  忽然被点名,定国公顿时心头一凛,好在关于婚事易主这件事,他们已经私下协商好,深吸一口气,定国公上前。

  “启禀陛下,婚期的确是在三日后,只不过,早在半年前,婚约就变更了,是姜去寒的表妹陆晚初嫁给犬子。”

  昨日街头的事,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

  定国公一提婚约换人,立刻引得一阵议论。

  定国公硬着头皮回禀,“半年前,姜姑娘主动提出的想要解除婚约,臣想着,这婚约是威宁将军生前定下的,若是解除,只怕威宁将军在天之灵难安,便改为定了她舅舅家的女儿。”

  顺和帝倒是没想到,竟然还能听到这样的解释,直接气笑了。

  “昨儿下午,姜去寒进宫和朕说,她异能觉醒想要去军中,求朕的恩典,想要解除与你府上的婚约。

  “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半年前就解除了?

  “这是谁在欺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