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前石良还说,燕军之强在武器,而非是士兵之勇,将帅之谋。

  可现在,现实却将他啪啪打脸,燕军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燕军的士兵也很勇,能打的他们乾军抬不起头来。

  燕军打将帅也有谋,看穿了他的谋划,还能够针对他的埋伏来制定战术,将他们反包围。

  两侧都是大山,另外三面都是燕军。

  这就是左右两侧乾军的现状。

  十几万三关乾军主力,这次连撤退回雷口关的机会都没有了,就被彻底的堵住了。

  二十万燕军,将十几万乾军团团包围。

  这一座关隘,就这么大,三十多万人,几乎已经是人挤人的状态了。

  比后世节假日某些旅游景点的人都挤。

  乾军退无可退,只能拼死作战。

  而燕军则稳步的推进,时而冲锋穿插,包围一小块敌军,将其分割斩杀歼灭。

  “投降不杀!燕军不杀俘虏!”

  “乾国灭亡已定,你们不必殉葬!”

  “来**们可以参军入伍,也可以解甲归田。”

  “你们的家人还在等着你们回家呢!”

  “家里的稻苗该收了,你怎么还不回去收啊?”

  燕军一边攻打敌军,一边大声劝降着。

  毕竟,虽然乾军死伤惨重,但还有十万之重,一人拼命,十人不敌,真要是逼得他们全都爆发死志,燕军也会损失惨重。

  所以这种歼灭战,还是要以招降为主。

  鱼紫菱和江顺碰面了,商讨战斗的方法。

  “鱼大帅,乾军战斗力不容小觑啊,虽然数量不多了,但是这样人挤人,我们的战斗力也发挥不出来多少,他们负隅顽抗,两边各五万人,杀不完啊。”

  鱼紫菱叹息道,

  “就算是能杀的完,咱们这两部也得残,还是要以劝降他们为主。”

  “可是乾军都骄傲着呢,根本不投降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一直耗着,活活饿死他们?”

  “要饿死我们就得先撤军,占据城墙,把他们困死在里面。”

  鱼紫菱想了想后,说道,

  “乾人不听我们的,但是有个人的话,他们可能会听。”

  “你是说公羊戈?”

  江顺闻言皱眉道,

  “咱们两个燕军军团拿不下敌人,还要向别人求援,说出去真丢人啊。”

  “你是怕公羊戈过来抢你的功劳吧?”

  鱼紫菱斜眼瞥向江顺,说道,

  “我都不担心你抢功劳,甘愿把功劳分你一半,现在只是让他帮忙劝降一下,这功劳能有多大?

  再说了,你不在乎敌人死多少人,也不在乎己方的士兵死的人多吗?

  如果敌人一直**着不投降,齐心协力朝着一个地方冲,我们还真的不一定能挡得住呢。”

  江顺叹了口气,说道,

  “鱼帅大义,那还是去请公羊戈吧,我们这边放缓一下攻势,让士兵们也喘口气。”

  “好。”

  他们派出去的传信兵,快马加鞭的赶往北边,找到了走到半路的沈长恭。

  毕竟,借调友军、而且还是借调友军大帅的事情,肯定要给主帅禀报的。

  沈长恭听说他们已经全面包围了敌军,敌军正在负隅顽抗后,便点头同意了,他亲自下车,骑马去找到了公羊戈。

  喊上了公羊戈后,他们二人带着护卫队,快马加鞭赶到了永安关之中。

  这一进来,便看到了人山人海,满地都是残垣断壁和尸体。

  他们一路往前走着,跟鱼紫菱和江顺碰面了。

  “鱼大帅旗开得胜啊,恭喜恭喜。”

  沈长恭笑呵呵的看着鱼紫菱说道。

  “你怎么来了?搞得好像我们搞不定敌人,还需要你来帮忙一样。”

  “我就是鱼大帅的先锋官,马前卒,帮鱼大帅牵马执蹬罢了。

  敌军主帅石良是什么位置?”

  “那边的房顶上就是,身边围着不少人,你要是劝降的话,就上那边的房顶,那里离得比较近,但是要小心敌人的冷箭。”

  闻言,沈长恭眯起眼睛笑道,

  “鱼大帅是在关心本王吗?”

  鱼紫菱俏脸微红,嗔道,

  “谁关心你啊,我只是担心你死了会军心大乱,才没有关心你。”

  “哈哈哈,我孩子娘还是这么嘴硬!”

  沈长恭掐了掐鱼紫菱的小脸蛋,说道,

  “打完赶紧回去奶孩子啊!”

  鱼紫菱气的咬牙,发出阵阵低吼,想要给沈长恭邦邦两拳,但是这厮已经跑了。

  沈长恭和公羊戈,来到了那一座房顶上,看向战场上正在交战的敌人,和大声吼着指挥战斗的石良。

  公羊戈大喊道,

  “石良大帅,这边!看这边!”

  有士兵听到公羊戈的呼喊,连忙去禀报石良。

  石良扭头看去,只见公羊戈正在向着他招手呢。

  “公羊戈?!”

  石良震惊道。

  “没错,是我,好久不见啊石兄,当初玉桂一别,比我也有快两年没见了。”

  “哼,你这背义忘恩之徒,还有脸与我说话,有本事你过来,与我真刀**的打一场!”

  石良看到公羊戈这个叛徒,气的咬牙切齿,拿起长枪便要和公羊戈拼命。

  这种小场面,怎么可能难得倒公羊戈。

  公羊戈摆出一副悲悯的姿态,大声说道,

  “石兄,若是杀了我,能保全这十万将士的性命,那在下这条命,任由石兄来取!

  我只希望,石兄能够怜悯手下兄弟们的性命。

  给他们一条活路!”

  闻言,石良依然死死的盯着公羊戈,但没有再口出狂言。

  公羊戈接着说道,

  “石兄,我们世受皇恩,封侯拜将,封妻荫子,享受荣华富贵。

  国破家亡,那都是我等的无能,臣子就该万万死!

  拿了朝廷的钱,享受了权势和地位,却保不住国家,满朝文武尽皆都是死罪!

  可是他们有什么错,士兵们都是无辜的啊!百姓们都是可怜的啊。

  他们没有拿过什么好处,区区几两军饷就要买他们的命,他们在家里要种地纳税,当兵了还要把命都交出来。

  他们拿过朝廷什么好处?他们享受过什么好处?

  我们全都该死,但他们不该死!

  把他们拖进这必输必死的战争中,是皇帝的过错,是我等到过错。

  石兄,大乾必亡,你比我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