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乾国的使者,带着骑兵护卫,一路向南快马加鞭的赶去。

  他们一路向南,奔袭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赶回了玉桂国都之中。

  等到了玉桂,已经是戌时三刻,天色大黑,这个时候再去拜见皇帝已经是很不合礼节了,于是二人各回各家。

  公羊战并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直接去了相府,也就是自己的兄长公羊淳家里。

  公羊淳听说公羊战回来了,连忙从床上起来,把自己的这个弟弟喊到了自己的卧房里面。

  “二弟,一路辛苦,一路辛苦啊,还没吃饭吧。

  来人,快去烧饭。”

  公羊淳让公羊战坐下,侍女倒了茶水。

  公羊战一饮而尽。

  “二弟,你回家看过妻儿老小了吗?”

  “没呢,兄长,我一回玉桂,便直奔你府上来了。”

  闻言,公羊淳立刻皱眉,说道,

  “你糊涂啊,你出使燕国,这么大的事情,回来后不回家,不先去禀报陛下,倒先堂而皇之的到我府上来了,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免不了猜忌我们,说我们结党营私啊。”

  “哎呀,大哥,咱俩是亲兄弟,咱俩要不是一个党派,那全乾国就没党派了。

  再说了,我是到城里换了马车后,从后门进来的,我的那辆马车,已经回我家了。”

  “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快说说,这次出使燕国的结果如何啊?

  燕国愿意跟我们和谈吗?戈儿如何,愿意做我们的内应吗?”

  闻言,公羊战叹了口气,说道,

  “兄长,你是我亲哥哥,咱亲兄弟心连心,我也就不给你兜圈子了,实话实说。

  我刚到燕国的时候,跟文博大人,一同拜见了大燕皇帝和兰陵王,也见到了戈儿。

  那大燕皇帝王爷,对我们极为客气,让我们宾至如归啊。

  我们说了和谈的事情,但是他们拒绝了,我又劝说戈儿站到我们这一边,戈儿也拒绝了。”

  闻言,公羊淳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一样,说道,

  “唉,都是大乾的命数,看样子,也只能死战了。”

  “唉,那你为何这么久才回来?你这一走,走快俩月了吧?可是那燕国扣了你们,不让你们回来?”

  公羊战说道,

  “那倒没有,他们没有赶我们走,而是请我们留下来,让我们看看他们燕军是怎么打仗的。

  戈儿也给我和文博安排了营帐。

  我们吃住都在一起,戈儿的军队又都是乾人,饮食习惯是一样的,不用跟那些北人一起吃饭。

  而且我们想去哪就能去哪,行动丝毫不受到限制。

  甚至他们燕军开会商量怎么打仗的时候,我们都能在一旁听着。

  在他们的军营里,简直比我们家里还自在呢。”

  “嘿,听你说这话,你好像是他们燕国的官员,不是我们乾国的官员一样。

  军国大事,人家能让你听见?”

  “兄长,人家压根就不怕我们听,也不怕我们传出去,人家燕军战无不胜,就是这么自信,这就是天朝大国的气度。

  不光如此,他们渡沅江打楚军,益阳城外大决战,我们都拿着燕军的千里眼,站在那主帅兰陵王的身边看着呢,我们是全程陪同,把燕军打仗的全过程,全都看到了眼里。”

  闻言,公羊淳摸着胡子,思索片刻后,说道,

  “如此说来,那燕军能打数里远的火炮、看千里的眼睛,飞天的飞船,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千里眼只是个说法,最多也就能看三四十里远。”

  “三四十里还不远啊?站在玉桂城头上都能看到平城了。”

  公羊淳眼中满是忧虑之色。

  “兄长,这还不是最厉害的,你是没见过十万骑兵冲撞敌军的场景。

  好家伙,啧,根本没法打。

  我就这么说吧,此战,大燕必胜,我军必败。

  没有任何取胜都可能。

  兄长,早作准备啊。”

  闻言,公羊淳目光悠悠的看向了公羊战,眯着眼睛说道,

  “你该不会……”

  “正是如此,我和文博都商量了,都已经向大燕投诚了,等到来日大燕兵临玉桂城下,我们便要向大燕效忠了。”

  “连文博也投诚了?此人不是素来与我们不合嘛,他是另一个派系的人啊。”

  “是啊兄长,素来与我们不合的文博,都和我一样投诚大燕了,可想而知,大燕有多强。

  说真的,若不是实在看不到半点取胜希望,我真的不想投诚。

  可是兄长,你不知道十万骑兵排山倒海的撞在身上是什么滋味啊。

  这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抵挡住燕国啊。”

  公羊淳没说话,而是站起身,说道,

  “你跟我来吧。”

  “去哪?”

  “去见列祖列宗!”

  闻言,公羊战赶忙起身跟了过去。

  公羊淳是大哥,又是丞相,还是家主,公羊家的祖宅自然是他继承的,供奉祖宗的祠堂也在他的家里。

  二人来到了祠堂里面,祠堂日夜灯火通明。

  公羊淳喝道,

  “全都出去,把门关上,方圆十丈内,不准有一只耳朵!”

  下人们赶快关上门远离了这里。

  公羊淳和公羊战,齐齐跪下了列祖列宗的排位面前。

  只见公羊淳从供桌上,恭敬的取下了一对圣杯,看着面前的牌位说道,

  “列祖列宗在上,燕国进犯,欲与大乾死战,此乃危急存亡之秋矣。

  不孝子孙公羊战,出使燕国,却叛国投敌,与燕国达成合谋。

  但他也是为了家族,赤诚之心足以。

  不孝子孙公羊淳,心中拿不定主意,请求先祖。

  问先祖,我公羊家,是否与公羊战一起,投敌叛国,保全家族。

  若为三次圣卦,孙儿便带公羊家投燕。

  若为三次阴卦,孙儿便立刻命人,将公羊战这个乱臣贼子逐出家门,交由皇上处置。

  请老祖宗示下!”

  说完话,公羊淳将手中的圣杯向上一抛,一对圣杯落到了地上。

  公羊战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睁睁的看着那圣杯落地。

  一正一反,圣卦。

  公羊战松了一口气。

  而后,公羊淳又掷了第二次。

  依然是圣卦。

  第三次,

  还是圣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