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宁一路快速的往下窜,忽然她的手抓住了一根带刺的荆棘,疼得她一下子松开了手,一时没准备的她骤然往下坠去,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却够不到。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定了的时候,忽然一根藤蔓朝她飞过来,缠住了她的腰肢,她整个人一下子悬空,掉在了半空。

  宋姝宁稳住身子往上看,不是还在上面的惊云。

  “住进藤蔓!”急切中带着担忧,但是又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宋姝宁一把握紧了缠在自己身上的藤蔓,她想伸手去抓悬崖上的植物,却被喝止住,“别抓,那些荆棘都有毒,还带刺!”

  宋姝宁赶紧收回手,然后从怀中拿出一颗解毒药丸吞服了进去。

  难怪她的手在最开始被那荆棘刺伤之后又麻又疼,现在感觉神经都在麻痹了。

  服下解毒药之后,宋姝宁抬头看着那个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的人,“沈祁渊,是你吗?”

  “你别动,我拉你上来。”沈祁渊说完,宋姝宁就感觉到了自己在一点一点的向上移动,这段距离并不长,但是沈祁渊花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来把她拖上去。

  宋姝宁看到隐藏在藤蔓中间的洞穴,然后把目光落在了紧绷着脸把自己拉上来的沈祁渊,到了洞口,沈祁渊沉着一张脸解开宋姝宁身上的禁锢,“宋姝宁你知不知道这是悬崖,刚刚如果不是我正好在洞口编绳索,你就死了!”

  沈祁渊说完转身往洞**面走。

  他知道宋姝宁从悬崖上面下来是为了找自己,他不应该生气,可是一想到刚刚若不是自己恰好看到她掉下来,那她就真的坠入悬崖没命了,他就止不住生气,想要狠狠地教育她。

  可她是因为他才会冒险的,他不没能那样做,否则会伤了她的心。

  宋姝宁知道他生气了,她也顾不得其他的,上前一把抱住沈祁渊,带着哭腔,“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祁渊喉咙一紧,他这些日子也以为可能会死在这洞穴中了,下面全是带毒的荆棘,贸然跳崖,可能死路一条,往上爬,墨风中了毒现在浑身麻痹,宋守义也身受重伤,他每天用藤蔓编成绳索,就在想能不能利用这些藤蔓离开,或者爬上去。

  谁知道今天他坐在洞口编藤蔓就看到宋姝宁从上面掉了下来,她还真是胆大妄为!

  沈祁渊转身想要抱住宋姝宁,宋姝宁却一下子推开了他,朝着洞口跑去,接着抓起地上的藤蔓等在洞口,不等沈祁渊反应过来,就看到宋姝宁把藤蔓往外一抛一拉,然后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她直接拉进洞里。

  沈祁渊:“......”

  以为自己要坠崖,但是忽然被藤蔓拉进洞穴的惊云:“......”

  等看清里面的人,惊云惊喜的叫出声:“主子!”

  想抱一下宋姝宁的沈祁渊:“......”

  宋姝宁完全忘了刚刚还在生气的沈祁渊,有些得意的看了惊云一眼,挑眉道:“听我的没错吧?”

  “郡主您真的太聪明了,以后您就是惊云的第二个主子!”惊云激动的点头。

  沈祁渊知道想要抱一下宋姝宁是不可能了,看到宋姝宁背上的包袱,他伸手要去接过来,“宋将军在里面,他受了很重的伤,如今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了。”

  “我爹在哪儿!”她让了一下身子,“我自己背就是,你有没有受伤?”

  “我还好,我带你去看宋将军。”沈祁渊转身往里面走,宋姝宁瞧着沈祁渊一瘸一拐的背影又把目光放在了他刚刚不自然垂落的手臂上,半晌之后她收回目光跟上沈祁渊的脚步。

  洞**面生了火,但是依旧感觉有些阴冷。宋姝宁越往里面走,越感觉到冷,看到里面躺在火堆旁边的两人,她连忙过去给两人诊脉,先给宋守义诊脉之后,宋姝宁没有立刻治疗,又去给昏迷不醒的墨风诊脉。

  “墨风是被外面的荆棘刺伤中毒的?”宋姝宁接下身上的包袱,从怀里掏出一颗解毒药丸喂到墨风的嘴里,然后又翻开包袱,从里面拿出几粒药丸通通喂到墨风的嘴里。

  沈祁渊颔首,皱着眉头说道:“我们落下来的第二天他想从这儿去崖底看看,却被那些荆棘刺伤了,我没等到他的动静,拉了藤蔓,才知道他已经晕过去了。”

  惊云瞧着不省人事的墨风,抿了抿嘴,“都怪我们没用,只想着在悬崖下面找,没想到从悬崖上面往下来找。”

  说到这里惊云有些庆幸的看向宋姝宁,“还好今天遇到了郡主,属下才跟着郡主从悬崖上面往下寻找,否则怕是找不到主子你们了。”说罢又担忧的看向墨风,问宋姝宁:“郡主,墨风不会有事吧?”

  宋姝宁抿了抿嘴,“没事,有我在,他不会出事的。”

  她偏头看向同样昏迷不醒的宋守义,皱了皱眉头,“我爹这个需要手术,把腐烂的肉全都刮下来,但是这里的条件不允许手术,我们得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沈祁渊把宋守义背西平人喂药的事情说了,又问宋姝宁,“这有没有什么影响?”

  “没事,回去之后我给他开几服药,吃了就没事了。”宋姝宁说完又找出几颗药丸喂到宋守义的嘴里,确定宋守义吞下去之后,宋姝宁这才借着火光看清楚了沈祁渊的脸色。

  她眉头一皱,站起来走近沈祁渊,“你是不是也受伤了?这些日子是不是没吃东西?”

  想到自己问了白痴的问题,宋姝宁木着脸拿出自己的干粮和水,让沈祁渊快吃。

  惊云也懊恼,“我应该带一些吃食的。”

  沈祁渊接过宋姝宁的水壶喝了一口水,干涩的嘴唇得到了缓解,他抿了抿嘴,“藤蔓上每天早上都会滴落一些露水,用大一点的叶子可以接到一些水,干粮就不吃了,好几日没进食,吃不进去。”

  “对,几天没吃东西,不适合吃干粮。”宋姝宁瞧着沈祁渊那活动不利索的手,又想起刚刚走路的时候,他一瘸一拐的,她当即问道:“你的手和腿都受伤了吗?”

  说完也不等沈祁渊回答,就伸手把沈祁渊扶到一旁坐下,然后吩咐惊云,“你先照看一下我爹和墨风,等墨风醒来,恢复知觉,咱们再上去喊人。”

  下面全是有毒的荆棘,往下面走的话肯定不现实,只能往上爬,但是往上爬的话光靠她和惊云两个人是肯定不能把沈祁渊他们三个人救上去的,宋姝宁现在见到了沈祁渊和她爹,所有的理智都又回来了,当即决定给沈祁渊治了伤后,就上去喊人。

  沈祁渊有些无奈的瞧着有条不紊的开始脱自己衣裳的宋姝宁,但是又想到宋姝宁为了他们竟然从上面跳下来,他又道:“我没事。”

  “谁说没事,你这伤口都发炎了!再不处理,那箭都要烂在里面了,到时候只有截肢!”宋姝宁看到沈祁渊红肿的肩膀,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嘴上却忍不住责骂道,“你就那么能忍啊!”

  沈祁渊:“......”

  不能忍的话,过去的十年他都死了无数次了,哪儿还能等到她?

  宋姝宁显然也想到了沈祁渊以前中火毒的事情,那么折磨人的痛苦他都忍受了十年,这点伤对他来说好像的确不算什么。

  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宋姝宁转身去拿手术刀,然后对着守在宋守义和墨风旁边一顿不蹲的惊云喊道,“过来给我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