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萱看了看一眼萧墨宸,继续义愤填膺道:“就算当初跟皇姑祖母海誓山盟的老定远侯,最终都背叛皇姑祖母,娶了那柳蕙兰当妾,为何那些臭男人能娶好几个女人,我不可以?难道我的身份不比他们尊贵,容貌家世不比他们好吗?”

  欧阳萱的话,让萧墨宸的神色微微怔了怔。

  脸上的肃杀之意消散,缓缓变为了空茫和另类的冰寒。

  欧阳萱口中的皇姑祖母,便是萧墨宸的母亲,萧淑华。

  而背叛萧淑华的老定远侯,便是他的亲生父亲,沈镇远。

  欧阳萱见他神色变化,心中大定。

  她平日里在外人面前嚣张跋扈,口无遮拦。

  可在萧墨宸面前,却太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真性情了。

  投小舅舅所好,让他对自己怜惜心疼了。

  欧阳萱抽了抽鼻子,眼泪扑簌簌而下,朝着萧墨宸伸出手:“小舅舅,萱儿身上真的好疼,你送萱儿去找太医好不好?萱儿怕脖子上和肩上会留下伤痕。”

  她牵住萧墨宸的袖子,正要依偎过去。

  那沁凉丝滑的绸缎便从她指尖滑了出去。

  萧墨宸淡淡道:“影十三,你去宫中替宣华郡主请太医。”

  欧阳萱面色一僵。

  就听清冷淡漠的声音继续道:“以后莫要再做出这等荒唐事,搅扰南溪的安宁。本王的王妃品貌如何,也不需要你一个小辈来打探,听清楚了没有?”

  欧阳萱要气疯了。

  她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萧墨宸竟然还要维护姜南溪。

  甚至让她以后都不许再搅扰姜南溪。

  凭什么?凭什么?!

  那不过就是个**人,还是个与人有过婚约,还与其他男子勾勾搭搭的**。

  为什么小舅舅要像护眼珠子一样护着她?

  为什么不像对其他未婚妻一般,任她们自生自灭?

  莫不是……莫不是……小舅舅真的喜欢上了姜南溪?

  只要一想到这些,欧阳萱的心脏就仿佛被无数蛇蚁在啃咬。

  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萧墨宸怀中的女人狠狠撕碎。

  可萧墨宸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清冷目光还落在她脸上。

  欧阳萱甚至都不敢露出狰狞的表情,勉强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听……听清楚了!”

  马蹄声如惊雷一般涛涛而来。

  又如狂风般席卷离去。

  只剩下听到动静匆匆赶出来的长公主府老嬷嬷,小心翼翼地看着欧阳萱。

  “郡主,要老奴通知小王爷和长公主一声吗?”

  “御王做事也实在太过嚣张了,江逸可是从长公主未出嫁前便随侍在旁的亲信,御王说带走就带走了。若是真有个什么差池,长公主还不知道多伤心呢?”

  “真没想到,御王竟会如此维护这新得的未婚妻……”

  欧阳萱忍无可忍,怒吼了一声:“闭嘴闭嘴!再敢多说一句小舅舅,信不信本郡主撕烂你这老奴的嘴?”

  要不是手上的鞭子之前就被姜南溪夺走,她现在已经朝老嬷嬷劈头盖脸抽过去了。

  老嬷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再多言。

  欧阳萱望着萧墨宸离去的方向,双目赤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人**人!今日的仇,我必定要千倍百倍的讨回来!”

  太医很快被送到了长公主府。

  随同而来的还有永熙帝身边的心腹苏辔苏公公。

  苏辔:“皇上听御王殿下说小郡主您受了伤,特让老奴来问问,可是有人欺负了小郡主?皇上对您甚是担忧啊!”

  欧阳萱那句“皇上舅舅,替我杀了姜南溪那**人”几乎要脱口而出。

  可一想到苏辔说是萧墨宸告知皇上的。

  她又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没事,只是和南溪县主有些误会,才不小心受伤的。你回去跟舅舅说,让他不用担心我。”

  苏辔松了口气:“那就好,长公主临出京城前,可是托了皇上要照看小郡主您和小王爷的,若是您二位有什么闪失,皇上可没法和长公主,还有太后交代啊!”

  欧阳萱眸中暗芒涌动,突然笑道:“多谢皇上舅舅担心,但萱儿确实有件事要舅舅帮忙。”

  “今日我和南溪县主有些误会,恐怕她是恼了本郡主了。但你也知道,本郡主向来敬慕御王舅舅,心中是极想与他的……未来王妃交好的。”

  “是以本郡主打算七日后办一个百花宴,邀请京中适龄的公子小姐同来参加,赏花吟诗,岂不快活。但就怕南溪县主对本郡主还心有芥蒂,就算本郡主发出邀请函,她也不愿来参加……”

  苏辔立刻便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不由冷冷道:“呵呵,这位南溪县主,也真是够能折腾的。皇上既好意将她赐婚给御王,她便当更加贤良淑德、贞静自守,好好在闺中待嫁,没想到她竟连一天安分都没有,如今还得罪到小郡主您的头上了。”

  欧阳萱适时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没关系的,为了小舅舅,我愿意与南溪县主修好关系。只是就怕,南溪县主不给我这个机会。”

  苏辔笑道:“这点郡主不需要操心,给不给机会,还轮不到她一个小小县主说了算。老奴这就回去将此事告知圣上,到时候,郡主这百花宴,南溪县主她不想参加也得参加!”

  等苏辔走了,欧阳萱才露出一抹狞笑。

  只是一动作,就牵动了脖子上和肩膀的伤,疼的她又大发雷霆。

  “郡主,孟女史如今还关在水牢中,但那锁铐的钥匙不知是丢了还是被……被南溪县主带走了,如今要怎生是好?要找人来绞了那锁铐,将孟女史救出来吗?”

  欧阳萱想起牢中发生的事情,瞬间沉下脸:“不用管她,就让她在水牢里好好反省几日。”

  若非是这**婢没用,她又怎么会被姜南溪欺到头上,受今日这份罪?

  另一个顶替江逸的侍卫长狄虬也上前一步道:“郡主,那谢斯辰要如何处置?”

  顿了顿,他提议道:“此人在京城学子中颇有才学,若被人知道他被囚禁于长公主府受折磨,此事传扬出去,恐对郡主不利。不若趁此机会……”

  狄虬做了个斩杀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