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文:“以前你抄经书,总是抄的又快又好,生怕我送去给师娘晚了,便会受到责罚。如今的你怎么会变得这般懒怠无情,竟完全不将我的事情放在心上?”

  姜南溪听着这自说自话的二表哥,忍不住磨了磨牙。

  她是真的不懂!

  原身到底是为什么能忍受这些**蠢货这么多年的?

  她只接触了几次,就已经恨不得把这些**大卸八块了。

  免得让他们一开口就污染自己的三叉神经。

  但姜南溪却没有把很脏很脏的话说出口。

  因为刚刚银铃拍落请柬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一件事。

  百花宴,长公主府。

  这不正是救谢斯辰的最好机会吗?

  虽说宴无好宴。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还有冯延!

  那个害了谢斯辰的罪魁祸首之一,人面兽心的禽兽大儒。

  正好撞上了,这还不一起好好修理一下?

  姜南溪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她伸手拦住要爆发的银铃,示意她将请柬捡起来。

  将烫金的请柬捏在手中,轻轻敲打着掌心。

  姜南溪漫不经心道:“想要我去参加百花宴,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沈翊文皱眉:“什么条件?”

  姜南溪:“抄好的佛经,我会在百花宴当天交给你。我要你在百花宴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将经书献给你的老师和师娘。”

  “呵呵,我替二表哥你抄了这么多年经书,血都熬干了好几大碗,总得让我亲眼看看,你的师娘收到经书后,是满意还是嫌弃吧?”

  沈翊文立刻皱起了眉头。

  百花宴上交血经。

  那岂不是要到五日后?

  昨日师娘就已经等不及了。

  “不行……”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南溪打断。

  “哦,不行啊,那算了。百花宴我就不去参加了。”

  “本来嘛,百花宴每年隆重举办的最大作用,是给京城未婚公子小姐相看认识用的。”

  就是现代俗称的相亲联谊。

  “本县主早就已经与御王订亲,参加这劳什子的百花宴还有什么意义?”

  说完,作势就要丢掉请柬。

  沈翊文慌了,连忙道:“好好,都依你!但在百花宴上,你务必要将抄好的经书给我……”

  达成目的,姜南溪连跟他多废话半句的兴趣都没有。

  收起请柬,转身就走。

  沈翊文看着决绝离去的单薄身影,突然有些恍惚。

  他以前,好像从未见过小表妹的背影。

  往往留下背影,不耐烦离去的都是他。

  可如今,为什么变了?

  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慌,还带着细细密密的疼。

  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而去。

  强烈的失落感与空虚感充斥着他的全身,让他感到窒息、憋闷。

  沈翊文忍不住大口喘息,却因为猛地吸进大量空气,剧烈咳嗽。

  “二公子,二公子,你怎么了……”

  咳嗽越来越剧烈,沈翊文两眼一翻,几乎昏厥。

  但他的眼角余光,却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连片刻都没有停留,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沈翊文再也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

  当晚,姜南溪去给萧墨宸做治疗。

  她倒是没有像前几日那般尖锐。

  毕竟两人说是未婚夫妻,其实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

  萧墨宸需要她的治疗才有活的希望。

  她需要御王府的庇护,才能与定远侯府抗衡,才不至于被这吃人的封建社会给吞了。

  她就不该对萧墨宸抱太大的希望。

  没有希望,自然就不会失望。

  大家合作时各取所需、公平交易,合作后一拍两散、互不干扰。

  这不就是最好的状态吗?

  她干嘛要去强求一个古代皇权贵胄的良心和私德?

  这不是闲的蛋疼吗?

  “王爷,您不要动用内力,试着将这个东西举起来,再放下,手指一根根放开。”

  “好,很好!看来这套扎针方案果然是有用的。”

  姜南溪看着萧墨宸按照他的指示做出了精细的手部动作,忍不住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萧墨宸的手筋脚筋都曾被挑断。

  但手上经脉的伤,也不知道是提前治疗过,还是被巫髓毒侵染的不深。

  手部的残废,远没有腿上严重。

  但筋脉依旧是有破损的,以至于萧墨宸要拿起重物,或者做精细动作,只能动用少许内力。

  这也是在让他加速走向死亡。

  但这几日姜南溪给萧墨宸做了扎针治疗,将手部筋脉中的巫髓毒彻底祛除。

  再用药物和针灸促进筋脉的自我修复。

  而如今看,效果是显著的。

  “接下来几日,还请王爷按照我写给你的康复教程,多做手部复健。”

  “并且每日泡药浴,再配合我的扎针,将体内的巫髓毒集中驱逐到丹田位置。”

  “等巫髓毒从四肢百骸被驱逐地差不多了,我就可以给你治疗腿部筋脉。”

  当然,腿上的筋脉是绝不可能靠扎针和药物自我疗愈的。

  到时候,就必须上手术黑科技了。

  说完这些后,姜南溪连半点拖延都没有。

  迅速收拾好药箱,躬身道:“今日的治疗结束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然而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阴沉沉的声音。

  “站住!”

  姜南溪脚步一顿,回过身来。

  露出一个标准地营业性微笑:“王爷,请问你还有什么吩咐吗?还是我刚刚的治疗,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除了我们约定的治疗方案,您不能提出异议外,其他的,您对我有任何不满,都可以提出来,能改的我一定改!”

  萧墨宸只觉得今天从见到这女人开始就憋着一口气。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明明这女人也不待他冷言冷语、出言不逊了。

  明明她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

  可他就是觉得万分不爽。

  心中的憋闷随着治疗的进行越来越堆积。

  以至于连手伤好了的消息,都没办法让他有半分开怀。

  此时看到姜南溪露出这般虚假的笑容对着自己说话。

  怒火更是如岩浆般喷薄欲出。

  他想也没想冷声道:“别笑了,丑死了!”

  姜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