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

  姜南溪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你知道培养一个医学生要花多少时间精力吗?你知道要把一个初出茅庐的医学生培养成能独当一面的主治医生,又要走多少弯路,积累多少经验吗?”

  “你又知不知道像郑大夫和王大夫这样的医生好好活着,在外面坐馆就诊,能救活多少生病的百姓?对这世间的病人来说,是多重要的珍宝?”

  “可你们这群走狗,说杀了就杀了,还问我为什么关心他们死活?”

  姜南溪冰冷的视线扫过在场除郑大夫外的每一个人,连纱帘后隐隐绰绰的每一个身影都不放过。

  “真希望,有一**们每一个人都能尝一尝身患重疾、病入膏肓,疼的死去活来,却没有一个医生肯为你治病的滋味。因为你们这些畜生不配!”

  “放肆!!”纱帘后的尖细声音歇斯底里,暴怒地仿佛要喷火,“你在找死?”

  郑大夫却是在愣了好半晌后,突然痛哭失声。

  “给我抓住这个口无遮拦的**人!”

  “我看谁敢动我!”

  眼看黑衣人冲到近前,姜南溪手上一枚令牌猛然举到了几人面前。

  如刀锋般的目光冷然射向来人,嘴唇无声开合:“我乃先皇亲封的县主,未来御王妃,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为首的黑衣人看清了令牌,瞳孔一阵剧烈收缩。

  姜南溪手上拿的令牌,不是御王府的腰牌。

  而是,镇北军的军符!

  以一令就能至少调动三千镇北军护君营精锐的通令军符!

  姜南溪见震慑住了他们。

  才收回令牌,冷笑道:“里头那个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抓我,敢让人杀我?”

  “我可以告诉你,这世上能救你主子的,只有我一人!”

  “杀了我,你就等着你主子死了,然后一起去陪葬吧!”

  全场再次死寂。

  这一次,就连那些仿佛机器人般的黑衣人都忍不住用震惊的目光看向姜南溪。

  这就是那位传闻中懦弱无能的南溪县主吗?

  怎么跟传闻的截然相反?

  这哪里是懦弱?

  简直胆大包天地快疯了吧?竟然连这种话都敢说?

  她知道里面说话的人是谁吗?

  纱帘后,传来一下又一下急促的喘息声。

  显然里头的人是被气狠了。

  但只片刻之后,他却突然阴测测地笑起来:“好,你既然敢说出如此大话,那就看看你的医术,有没有你吹的这般好?若是治不好主子,那你就等死吧!”

  姜南溪毫不犹豫地往纱帘走去。

  “等一下!”

  郑大夫一把拉住她,焦急道:“小姑娘,你年纪还轻不能就这么去送死。我……我……”

  他脸上露出恐惧挣扎的神色,突然咬了咬牙道:“我去给他治病。老夫在下焦挛痛之症上浸**了十几年,医术不比王大夫差的,也许……也许我能把人治好呢?”

  只要他能把人治好,小姑娘或许就能活下来了。

  想想他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说也活够了。

  可眼前的小姑娘才几岁,怎么能让她为了救自己先**呢!

  想到这里,郑大夫有些恐惧,有些悲伤,哽咽道:“小姑娘,你说的对!咱们要培养出一个厉害的大夫太难了,无论哪个大夫无缘无故死了,都是百姓的损失。”

  “可老夫已经一把年纪了,就算帮人治病,也治不了几年了。可小姑娘你不同,你还年轻,以后还能继续精进医术,还能救更多的人。怎么也不该折再这里!”

  郑大夫说完,一脸悲壮地转身,就要去纱帘后:“老夫来给你家主人治疗,只求你们有点良心,放过这个小姑娘!”

  姜南溪连忙把人拉住。

  有些无奈道:“郑大夫,我……”

  “你不用再说了,老夫心意已决!”

  “郑大夫……”

  “无论你怎么劝,老夫都不可能让你一个小姑娘,替老夫**!”

  姜南溪忍无可忍,直接取出一根金针,扎入了郑大夫颈侧穴道。

  郑大夫双目圆睁,满脸惊骇。

  随着第二针第三针落下。

  郑大夫眼皮逐渐变得沉重,意识也慢慢迷糊,最终身体一软,缓缓倒下去。

  姜南溪接了一把,将他老人家安置在椅子上。

  这才大步上前,毫不犹豫地掀开了带血的纱帘。

  看清了纱帘后的场景,姜南溪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虽然早在外面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猜测。

  可直到此刻,才真正确定了今日的病人是谁。

  姜南溪的唇角微微勾起,看着面前面色铁青的太监。

  轻笑道:“苏公公,好久不见啊!”

  苏辔脸色微变,随即越发咬牙切齿。

  他以为,姜南溪进到纱帘后看到他会惊慌、会恐惧,会后悔刚刚的口不择言。

  可谁知这个女人见到他,却仿佛没有半分意外。

  也就是说,姜南溪明知道他是谁。

  却还骂他是走狗,骂他不男不女、不阴不阳!

  该死!

  苏辔气的胸口不住起伏。

  自从他成为皇上身边的心腹太监后。

  还从未有一个人敢如此对他不敬。

  苏辔深吸了一口气,将胸口汹涌的怒火压下去。

  阴测测道:“一段时间不见,南溪县主变得老奴都快认不出来了。”

  姜南溪似笑非笑道:“本县主要是半点变化都没,想必苏公公和赵贵妃也不会请我进宫来给皇上治病了,不是吗?”

  苏辔的眼神一阵变换,精芒四射。

  只一瞬,竟然收敛了全部的怒意。

  露出温和谦卑的笑容:“南溪县主深藏不露,在镇北军伤残营中以神乎其神的医术,治好了无数必死的伤兵。这样的医术,便是比之您的母亲圣手医仙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奴不过一个区区太监,又怎么敢小觑县主的本事呢?”

  “今日特地通过赵家姑娘将县主请进宫中,也是希望县主能用自己的医术,为皇上排忧解难,祛除皇上身上的病痛。”

  “若县主当真能妙手回春,皇上自然会对县主重重有赏,便是将从前的英国公府邸还给县主,也是可以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