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溪眼泪汪汪,简直想叫徐嬷嬷一声亲奶奶了。

  她一边姿态优雅却狼吞虎咽地吃早餐,一边口中不停地夸赞徐嬷嬷的手艺。

  直把徐嬷嬷吹的心花怒放,眼角都多添了几根皱纹。

  就连原本还想对着姜南溪哭诉的小婵,也被徐嬷嬷拉了进去,避免了她应付小丫头的眼泪。

  徐嬷嬷和小婵一进去,金铃立刻沉着脸走到姜南溪对面:“南溪县主,今天早上你去哪了?离开之前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和银铃一声?”

  姜南溪吃着馎饦连眼皮都没抬,声音却有些冷。

  “御王让你来我这碧清院,是让你来管着我的?以后要不要我叫你主子,然后去哪都向你汇报一下?”

  金铃脸色微微一变:“奴婢不敢!”

  随即又道:“只是,王爷有事找您,让您马上去王府一趟,奴婢已经等了您很久了。”

  姜南溪微微皱眉:“御王找我?”

  这狗渣男又要搞什么鬼?

  难道是要让她拔毒,可是之前不是说好了拔毒时间安排在隔天晚上吗?

  金铃眼神闪了闪,随后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倨傲道:“不错,王爷让你马上去御王府一趟。奴婢是婢女自然不敢管县主的事情,可王爷的命令,您总不会也敢不听吧?”

  “县主没什么意见的话,就请马上跟我去御王府吧?要是耽误了王爷的要事,只怕县主你也担当不起!”

  金铃的态度让姜南溪很不爽。

  但她也知道,现阶段,她人在屋檐下,还要靠萧墨宸的庇护才能和定远侯府抗衡。

  所以虽然不爽,萧墨宸找她,她还是不得不去。

  而且她相信,自己真的死犟着不去。

  最后的结果也是被影七打晕,直接像麻袋一样扛过去。

  与其再次当麻袋,她还不如自己过去呢!

  ……

  跟着金铃七弯八绕了一段路进入御王府偏门,姜南溪的眉头却是微微皱起来。

  这里似乎不是她前两次来给萧墨宸治病的院落。

  周围景色显出几分冷清,也没有仆从来回走动。

  她正想问金铃这是哪?

  一转头却发现,刚刚一步落后跟在自己身后引路的金铃,竟然消失了踪影。

  姜南溪的面色沉了下来,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什么情况?

  让金铃把她带到这荒僻的院落,人却不露面?

  难不成终于还是决定杀了她,以报失贞之仇了?

  大男人的,至于吗?

  姜南溪内心吐槽,脚下却毫不耽搁,转身就往回走。

  不管怎么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哭声从前方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

  这声音细细地,弱弱地,又带着孩童独有的稚嫩清脆。

  哪怕铁石心肠的人听到,都忍不住会升起怜惜之心。

  姜南溪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第一时间想起了早上才遇到过的夭夭。

  她下意识地循声过去。

  然后,在假山后,看到一个坐在草地上,脸上沾了泥灰,却遮掩不住精致秀美五官的小正太。

  听到动静,小正太抬起头,露出一双哭红肿的眼睛和粉雕玉琢的小脸。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

  姜南溪忍不住按了按胸口,心中默念:阿弥陀佛!

  该死的,她好像又被击中了。

  这小正太长得也太精致太可爱了,简直完美戳中她的萌点。

  等等,她是不是萌点太多了点?

  早上才刚被小萝莉击中,还没过一个时辰呢,居然又被个小正太击中了。

  还是说她本身就是见色起意,颜控晚期?

  而她没发现,地上坐着的小正太在看清她后,也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甚至连要继续哭都忘记了。

  他呆呆看着姜南溪,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就是影七说要给他当继母的坏女人吗?

  可是,她长得好好看!

  一点也不像是影七说的那么坏的女人。

  但很快,萧时晏就沉了沉小脸。

  不,他不能被她的脸骗了。

  以前那两个女人,一开始不也装作对他和夭夭很好吗?

  萧时晏抽了抽鼻子,露出胆怯又害怕的神情,哽咽道:“你是谁?”

  姜南溪此时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个小男孩的身份。

  御王府小世子!

  姜思瑶口中那个萧墨宸在边疆和牧羊女生的私生子。

  同时也可能是她未来的继子。

  姜南溪蹲下身,平视着小男孩的眼睛,声音平和道:“你又是谁?”

  萧时晏怯生生地道:“我是炎炎,是父王的儿子。”

  乌溜溜地大眼睛盯着她,好一会儿才扁扁嘴,带着哭腔问:“你,你就是顺喜说的,要给我当继母的人吗?”

  姜南溪:“如果我说是呢?”

  萧时晏小身体一抖,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姜南溪叹了口气,把他从冰冷的草地上抱起来。

  在被抱起来的时候,萧时晏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一股清甜的香气从姜南溪身上飘入他的鼻尖,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怀抱,好温暖。

  姜南溪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花猫似得脸,“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

  萧时晏:“我想起了我娘。”

  他一边抹泪,一边从手指缝里偷偷看姜南溪,“你,你和我父王成亲后,可不可以不打我?还有,不……不要把我赶出去,不要不给我饭吃?”

  姜南溪一怔,眉头微微皱起来。

  小世子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以前有人虐待过他,还不给他饭吃?

  不会是御王的前几任未婚妻吧?

  她心中疑惑,面上却是神情温淡,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放心吧,我不欺凌小孩子。”

  只有猪狗不如的畜生,才会对三四岁的奶娃娃下得去手。

  萧时晏双目一亮,似乎很是开心,还对姜南溪露出软乎乎的笑容:“那,那我带你去找我父王!”

  说着,挣扎着从姜南溪怀中跳下来。

  然后牵住她的手,迈着小短腿往某个方向走去。

  姜南溪连忙跟上。

  没多久,萧时晏停在了一扇房门面前。

  他小手轻轻一推,房门应声开了一条缝。

  萧时晏仰头朝姜南溪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父王就在里面,你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