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高力士将刀和鱼扔回盆里,气哼哼地翻了一眼罗一道:“对什么对!

  你会是那个总受委屈的?

  即便算你是,你真没琢磨明白这次的委屈你不该受?”ъìQυGΕtV

  罗一呵呵一声道:“受委屈是好事?主动找委屈受,那是**才干的事。”

  高力士抬手指了指罗一,恨铁不成钢道:“杨国忠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他走得是宠臣这条路,你要走得路与他是不同的。

  你现在争得越厉害,将来在朝堂上越走得不远,会当做一朝得宠臣。”

  罗一啧啧了两声,抬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道:“宠臣?您说我会被当做宠臣?

  您能换个理由劝说吗?

  实在找不到劝说的缘由,您跟着我骂几句杨国忠,我心里也能舒坦些。”

  高力士无奈的叹息一声,“你自己多大年岁你不知道?

  只要你因这件事与杨国忠相争,就意味着你要走宠臣这条路。”

  罗一都无语了,这都是什么**理由,这是高力士路上现想出来的吧。

  高力士见罗一做出一副荒谬的样子,不得把话说得再深一些,“方才说过杨国忠是一朝臣,而你不是。

  如果你这时候发难,只显得你一无大局、二无城府、三无朝堂上的狠厉。”

  罗一心中一阵呵呵,说来说去就是不管李隆基当皇帝也好,将来太子登基也罢。

  坐在皇位上的人已经定下调子,如果再抓着不放。

  不管为大唐为百姓做了多少实事,就认为你不是个好臣子。

  说得再直白些,本事再大也得先当个听话的狗,皇帝做出的决定错的再离谱也不能反驳。

  什么大局什么城府都是扯淡,所谓朝堂上的狠厉也只不过是坐在皇位上的点头或是需要,才能够进行打击与清洗。

  “拼命的为大唐做事,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您所说的宠臣。”罗一拿起鱼鳞没刮掉多少,口子多了好几道的鱼看了看,故意耍混道:“您就说这鞭子我到底能不能还回去吧。”

  “揣着明白装糊涂?”高力士斜了一眼罗一,“你觉得你问的这个我能给你应下来?”

  罗一撇撇嘴,“您不应谁应,您是我上官,属下挨了欺负您就不管?”

  高力士冷笑道:“马上就是户部尚书了,与我同样是三品的官职。

  你是怎么好意思还拿都水监来说事。

  不过你若是打算长久在宫里待着,你可以还这么喊。”

  “官居三品怎么就不能喊您上官了?!

  一朝都水郎,永为都水郎!

  我现在都水监的玉牌还挂着呢。”

  将玉佩摘下来对着高力士晃了晃,罗一略带嘲讽道:“没事的时候是上官,有事了就成同僚了?

  我家里四个娘子,忙来忙去到现在还有两个没破身。

  您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让我净身入宫这种话的,就不怕背地里挨人骂?”

  高力士气得拿起刮刀,用刀把在罗一头上敲了一下道:“你这话说得这么挤兑人,是拿我当上官的样子?”

  把刮刀往盆里一扔,高力士瞪了一眼罗一,继续道:“别打哑谜了,有什么要求直接说,我能做主的都答应你。”

  罗一不屑地笑了笑,“我想要什么,您会不知道?

  况且没要求都能挨了鞭子不让吭声,谁还敢提什么要求。”

  “这样阴阳怪气的有意思?圣人让我亲自过来,你觉得就是光传个旨?”将身体向后倾了倾,高力士目光陡然一凝道:“你若不提,以后若是再觉着憋屈,可怪不得别人。”

  罗一剑眉挑了挑,心中冷冷一笑,想急着拍官定论?

  三言两语间连根毛都还没拿捏,心里这口气更是没顺过来,这是老高想拍就拍的?

  “您自己都说了,小子马上就是三品的官职了,再往上就成宰相了。

  我没这个本事,也不想当这个宰相。

  免得到时候累死累活得做尽不是人能办成的事,还要被人说是宠臣。

  至于财帛,我忽然喜欢,但是总没亲手赚来的让人有那种满足的感觉。

  回家当个混吃等死的纨绔,您们估计又不会放我走。

  您觉得我会或是我该要求些什么?!”

  罗一的话让高力士下意识的揉揉了额角的太阳穴。

  就知道这小子没那么容易答对,这个不求指不定是求个什么让人头疼的。

  “跟我就别兜圈子了,到底想要什么赶紧说。”轻轻拍了拍心口,高力士无奈道:“我这一大把年岁,禁不起你这么让人心里忽上忽下的。”

  “这差事您压根就不该接,您这一来,咱们一老一少谁都难做。”

  把对高力士欠儿欠儿的这个不满借机说出来,罗一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些。

  拍了拍手上沾着得鱼鳞,罗一装作无奈的继续道:“既然您都大老远的来了,再说旁的也没什么用。

  不提个要求不但您难做,圣人那边更是心里总会过意不去,而且也显得我太不懂事了些。”ъìQυGΕtV

  顿了顿,罗一做出一副一切都是为了照顾高力士与李隆基面子的样子道:“那就随意提一个。

  不管接下来的战事如何,夺回越嶲城已经一西一南与吐蕃和南诏的两场大胜,都是实打实的功勋。

  我不求官亦不求财,只求这些功勋杨国忠分不到半分。”

  高力士整个人都不好了,目光斜视着罗一道:“你这叫随意提一个?

  他是剑南节度使,一点功不给人家分,你觉得可能吗?

  崔圆再怎么与你不对付,做事上还是不错的。

  单就是杨国忠给其提拔上来的,就不能一点功不给人家分润。

  你小子这是故意的吧,非要明着和人家杠上?”

  “那行,功勋都给他,我半分不要。”

  罗一抬手指向堂屋内的旌节,脸色一正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自家婆娘让人欺负了,我连个屁都不敢放,别说不配方当人夫,就连男人都不配做。

  不过您放心,我不会让圣人与您难做。

  我先把官辞了,随后我回长安把那一鞭子给还回去。

  打完了以后,杨国忠想怎么把我弄死都行,我全都认。”

  “你小子这张嘴越来越了不得了,居然把居功挟上说得这么大义凛然。”

  冷笑了两声,高力士脸色变得阴沉,目光满是深意道:“院兵乃是将主最利之矛与最可靠之盾。

  此时正值大战,你先与我说说,你身旁那十几二十个院兵都哪去了。

  这个是不是不好说也不敢说!”

  “这有什么不好说又有什么不敢说的,家里娘子已经被人打了一次,还能让人打第二次?

  不派些身边的可靠人手,哪个敢不要命的上去护主!”

  罗一没想到连海龙他们都被盯上了,不过却并不慌张。

  这就好比去捉奸,人家裤子都没脱,甚至都酒店还没开,怎么可能会有人主动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