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到了吗?这块布料就是二少爷的犯罪证据。”

  淳安说完这话,又像是怕人们听不懂,随后他只立刻对其他人出声解释道“这块布料你们别看着简单,这东西可是远远不同于别的布料,你们若是用火燎一遍,这布料便会显出里面的云彩模样,也是因此这布料才得名云锦!”

  解释的功夫里,淳安只还接过了朱月武手里的布料,随后他用火折子远远燎了一下那片布料,不过片刻,那布料果然只隐约显出一阵华光溢彩的流云。

  看到这布料,人们只啧啧称奇。

  而这布料的特殊性便也的确能成为某种特定的证据。

  可当下的淳安显然并不满足于此,故而他在随后只又继续道“这可是咱们隔壁庄子专产云锦的布庄里产出来的大货,这种货物一般是专供皇家使用的,也就是这布庄在咱们这儿,他们为了安稳做生意,所以当下的他们也才会每年拿一些过来孝敬一下咱们老爷。”

  “不过这东西产量不多,所以他们能拿来孝敬的也不多,一般一年也才二三十匹而已。对于这些布料怎么分配那可都是有记载的!去年这匹黑色的缎料并着一匹天青色,月白色的云锦只都专门赏赐给了二少爷,所以这种布料只能是二少爷手里才有货。”

  话音落下,淳安随后又看了朱月武一眼“而据我所知,二少爷新近收容的那个杀手如今身上穿的便正是那匹黑色的云锦布料。”

  “大家如果不信,也尽可以让二少爷的那名杀手现身,那杀手身上穿的那件黑色云锦缎料的衣服上定然是缺了一个口子的,而这个口子一定可以与这块布料拼接上来。”

  “一个临死之人能抓住的只有可能是凶手身上留下的东西,人死后也不可能再握住这块布料,所以这块布料只可能是在生前反抗的时候抓住的。”

  说完这句话,淳安随后便一直在静静的看着朱月武,他仿佛是在等着朱月武能给自己一个回应。

  然而朱月武却只是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看在淳安的眼中不过是沉默罢了,淳安颇为得意的道“二少爷,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敢让你的人过来,难不成是心虚了?”

  听到淳安再度用上了激将法,而且他眼中的得意十分强烈,朱月武却是一反常态的笑了。

  他不再激动,也不再为自己过多辩解。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不就是想看到佘高山吗?我叫他出来现身就是了。”

  说完这话,朱月武突然拍了拍手道“高山出来吧。”

  随着朱月武的话音落下,一名黑衣青年很快便出现在了朱月武的面前。

  “二少爷,您找我有什么事?”那黑衣青年十分诚服的问着朱月武话。

  朱月武也不卖关子,他直接道了一句“我之前给你做过一件用云锦做的黑色外衣,大家怀疑你是凶手,你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听到朱月武的话,那黑衣青年几乎都没有反抗,他直接道了一声是。

  随后他便下去了。

  看着下去的黑衣青年,当下倒是众人只愣在了原地,而这其中尤其是以朱赞郇与他的属下淳安心中最是疑惑,他们只不知道这朱月武是打算搞什么鬼。

  如今这布料都对上了,他们为何还能这般坦然,难道还是说这块布料虽然对上了,但其实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布料对上呢?

  因为他们有另外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但很快他们便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要知道云锦珍贵,便是同色的云锦都只可能有一匹,而一匹云锦最多能做一件成人的衣服,以及一件孩童的衣服。

  孩童的衣服,那位是绝对不可能穿的下的。

  所以他们绝对不可能在这云锦上做手脚的。

  而在众人心中狐疑之时,那黑衣杀手最后还是捧着那件黑色云锦长衣来到了众人的面前。看到那件长衣,众人的目光几乎连眨也未眨。

  而淳安也随时做好了用火燎这衣服的准备,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用一件普通的黑色布料长衣来代替云锦。

  不过好在云锦的技艺十分独特,一般的布根本模仿不出来这种云锦的彩纹,所以淳安倒也不担心他们作假。

  而几乎不等淳安接近那云锦长衣,那黑衣杀手便突然将那长衣用力一抖,随后人们便也清楚的看到了那长衣上的一切。

  忽然在后方的一名家丁突然出言惊呼了一句“这衣服后面有一个破洞。”

  听到那家丁的惊呼,众人便只都将目光落在了这衣服的某一处。

  很快淳安便走了过去,他只立刻将那布料往衣服的缺口上拿去比对。

  这一比对,这衣服的缺口竟正好与那布料对应上了。

  得到这结果,淳安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了。

  他立刻抬头对朱赞郇道了一句“大少爷,这个缺口与我手上的衣服布料正好能对应上,赵婆子死之前抓的就是这一件衣服。”

  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朱赞郇心中也多少有些喜悦。

  不过他只仍旧故作平淡的看着朱月武道“二弟,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面对着朱赞郇的质问,朱月武的脸上十分的平静,这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一般。

  “我没什么可说的。这衣服的确是高山衣服上的,赵婆子也是我杀的。”他几乎不再为自己辩解一点。

  场中只也瞬间舆论哗然。

  朱赞郇见他这样痛快承认,便也立刻道了一句“你为何要这样做?”

  听到朱赞郇这话,朱月武的脸上显出一丝讽刺的笑“你不是知道吗?他不是都说了吗?你还问我干什么?我就是在计划杀了庄管事,被人听到了,我不得杀人灭口?”

  他说的轻飘飘的,仿佛当下杀一个人原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般。

  然而场下的其他人却都被他这样平静的举动给惊到了。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你就是承认了?”朱赞郇只还继续继续追问了一番。

  面对着朱赞郇的追问,几乎不用朱赞郇把话说明白,他便点了点头道“我是承认了,于员外是我杀的,赵婆子是我杀的,还有四大钱庄是我联合着盗取了财富。”

  他疯狂的自爆着自己。在一切其实还有操控的余地之时,他便几乎将自己所有的退路给斩断了,听到他的疯狂自爆,朱月武一边觉得心寒,一边忍不住继续低声问道“你盗取了多少财富?”

  听到朱赞郇的问话,朱月武只低声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数目,不过我想这钱大约有三四百万之多吧。”

  听到朱月武这话,场下只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子简直就是疯了啊,他一个人盗取这么多财富。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啊?当下几乎没有人敢细想朱月武的行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父亲回来看到你这般该有多么的生气,你又知不知道?这些东西其实早晚都会是你的,你又何必用这样的手段呢?”

  即使已经知道了朱月武的做法,可朱赞郇显然还是想不明白这朱月武为何要做这种监守自盗的事情。

  然而朱月武在听到朱赞郇说这些东西迟早会是他的东西的时候,他不禁嗤笑出声。

  “什么东西迟早会是我的?这里根本就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我的。”

  说到此处,朱月武只又不免低声道了一句“大哥别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父亲或许一开始的时候是有想过让我继承家业,可是如今的他定然是后悔了的,他不就在慢慢将产业往你手里送吗?”

  “你们可真是好算计啊,你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好处都是你们的,坏处都是我的,我做多错多。最难的几年我都挺过来了,最难收拾的人我也收拾干净了。可是你们却想让我滚蛋,我凭什么要滚蛋!”

  “我也是父亲的儿子,我凭什么就要成为那个被牺牲的角色,我做了那么多,我之前明明做了那么多,可我做的再多又怎么样,父亲从来也没有夸过我,我做的再多也不过是在给你们挪位置罢了,做多错多,我如今不过是做了几件失礼的事情,我的功绩就要全部抹杀,我不甘心!所以你们做梦吧!我是不可能给你挪位置的!”

  听到朱月武这番发自心底里的疯癫言论,朱赞郇只觉得又难过又愤怒,他虽然不喜欢朱月武,可到底一样是兄弟,所以他还是不免想对这个入魔的兄弟多说几句。

  “你确实是误会父亲了,父亲从来都是力挺你的,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们其他人,这产业他也确实是要留给你的。”

  “还有你以为的他对你严厉,其实也不过是因为他对你有所期待。正因为他是将你当成家主那定位,所以他才对你这么严厉。至于你说你的那些失误,我可以这么跟你说,这些东西关乎着我们朱家的生死存亡,所以他不可能不着急!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们,如果这件事没有做好,他一样会给我们惩罚。”

  听到朱赞郇这句话,朱月武一时也有些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