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归回来的时候,只瞧着三人齐刷刷扭头盯着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发生何事。

  “主上!”

  “主上!”

  景山和云来赶紧行礼。

  “我……”

  豆豆刚要开口,却被云来拽了一把,示意他不要说了。

  “干什么?”薄言归朝着马车走去。

  豆豆甩开云来的手,忽然就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薄言归的大腿。

  薄言归:“!!”

  云来:“……”

  景山:“……”

  “你不要丢下豆豆,不要不管豆豆,豆豆会很乖很乖。”小家伙仰着头,举着小嘴巴巴的望着他,“好不好?”

  薄言归冷眸横扫,“你们对他说了什么?”

  “卑职不敢!”

  “奴才不敢!”

  谁敢多说什么?

  “你要吃豆豆,窝都给你!”豆豆赶紧从小包包里,掏出最后一个油纸包,伸着小胳膊递给薄言归,“喏。”

  薄言归面不改色,“本王不吃。”

  瞧着薄言归拂袖而去的背影,豆豆若有所思的瞧着手中的油纸包。

  “不吃?”豆豆哼哼两声,“嘴里还有味儿,骗谁呢?”

  云来赶紧起身,将豆豆拽到一旁,“公子,以后不要轻易沾染主上。”

  “为什么?”豆豆不解。

  景山解释,“主上不喜欢被人触碰,攥衣角也不行。”

  “你们都骗人,他还抱了窝娘哦!”豆豆双手环胸,别开头哼哼两声。

  闻言,景山与云来面面相觑,终是没再多说什么。

  “公子,去哪?”云来忙问。

  豆豆撅着小嘴,迈着小短腿,“尿尿啦!”

  “跟着!”景山道。

  云来颔首,可不敢让这位小祖宗出事。

  然则,不瞬。

  豆豆撒丫子从树后跑出来,惊慌失措的扯着云来的袖子,“娘,娘娘,窝找到娘了……”

  “哪儿呢?哪儿呢?”云来忙问。

  惊得景山也跟着跑,“在哪呢?”

  “这棵树,有娘的气息。”豆豆惊呼。

  云来:“??”

  景山:“??”

  树?

  这林子里的树,长得都是一模一样,哪儿有什么不一样的痕迹?

  “有!”豆豆凑上去,狠狠的嗅了嗅,“娘的血!”

  云来挠挠额角,转头瞧着景山。

  景山满脸的狐疑之色,“树上,血?豆豆,你确定你不是产生了幻觉?即便人在这里停留过,这血滴在这里,早就被风吹干,连半点血沫星子味儿都闻不到了。”

  “娘的血不一样。”豆豆白了他一眼,“你们不懂!”

  不远处,薄言归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信这屁大的孩子,能闻出什么味,说出什么事来。

  但是,他亲眼见过狼群救人,豆豆喊那只头狼为“小娘”的情景,看这小东西方才闻味儿的姿势,诚然是只小狼崽的模样。

  豆豆,是狼窝里长大的孩子……

  “主上!”见着薄言归走过来,云来和景山赶紧行礼。

  薄言归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小家伙,又扑上来抱大腿,伸手便提起了他的腰带,将人提在了半空。

  “啊啊,放开……”豆豆蹬着腿,挥舞着小胳膊,“窝要去找娘!放开,放开……”

  薄言归一巴掌拍在他的小屁股上,“安静点!”

  豆豆:“……”

  “好好闻!”薄言归说。

  景山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叫好好闻?

  云来瞪着眼睛,看着豆豆猫着腰,绕着树可劲的嗅来嗅去,然后手脚落地的趴在地上,一时间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朝着那边去了!”豆豆说。

  薄言归居高临下的站着,火光中眉心紧蹙,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家伙。

  “你不相信嘛?”豆豆站起来,身上还沾着枯叶。

  薄言归的手伸到半空,又默默的收了回来,“弄干净点,走。”

  “哦!”豆豆手脚麻利的掸去身上的枯叶,屁颠颠的跟在薄言归身后。

  可薄言归一大长腿一迈步,他就得拼着小命追着跑。

  蓦地,薄言归停下来,转身瞧着追着跑的小东西,忽然上前一步,将人一把挟在腋下,大步

  bigétν流星的朝前走。

  “没用的东西。”

  豆豆挂在薄言归的腋下,双手环胸,极是不服气的别开头。

  不就是比他高点,比他力气大点?

  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比大坏蛋更高,更有力气,到时候他也要把大坏蛋夹在咯吱窝下,然后打他的屁股!

  哼!

  景山和云来默默跟在后面,瞧着前面那一大一小,场面有点滑稽,但……不敢说!不敢说!

  燕绾虽然留下了气息,但毕竟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气息就消失了,但方向却是可以肯定,这也是件好事。

  别看豆豆年纪小,却是聪明伶俐,很多事情他不是不懂,只是小胳膊小腿的没法自己解决而已。

  瞧着镇子里,空荡荡的缸子。

  豆豆趴在缸沿边上,悬空瞪着小短腿,“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这里什么都没有。”云来道。

  豆豆眨着眼,他明明闻到娘进了镇子,还闻到娘身上的血腥味一路蔓延到了这缸子里,然后……便什么味儿都消息了,像是被遮掩住了一般?

  “豆豆,确定是这里吗?”景山问。

  豆豆一不留神,一头扎进了缸里,要不是云来眼疾手快,怕是要来个倒栽葱。

  “公子?”云来面色铁青。

  豆豆被扶正,站在缸子里,屁颠屁颠的蹦跶着,“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院子内外都找遍了,也问过了附近的人,没瞧见绾夫人的踪迹。”景山方才都问过了,都说没看到燕绾,想来这线索到了这儿……又断了!

  豆豆蹬着小腿,爬上了缸沿,“娘不见了。”

  “走吧!”薄言归攥住豆豆的腰带,直接将人提溜出缸,如同提着布包一般往外走,“好好闻一闻,还有没有气息可寻?”

  豆豆直翻白眼,“你这样说,好像窝是狗狗一样?”

  薄言归横了他一眼,“废话太多!还想不想找人?”

  “哼!”豆豆撅着小嘴看他,忽然冲着他嗷嗷了两声,“啊呜、啊呜……”

  薄言归:“……”

  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