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说。”景山转头望着那护卫。

  护卫躬身,“那天夜里,侧妃给主上送酒,主上便将酒赏给了奴才,其后点了幻香,灭了书房内的灯盏。那一夜之后,侧妃便怀上了奴才的孩子!”

  “不,不可能的!”薄真撕声厉喝。

  他比燕莲儿更难以接受,自己是个卑贱奴才的孩子,他分明是高高在上的王府小公子啊!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燕莲儿慌忙抱住了薄真,“真儿你别相信他的话,他是骗你的,你就是王府的小公子,你是薄家的血脉,他们是想害死你的娘亲,才会编瞎话骗你的!”

  护卫继续道,“当时王妃还喊了一句言哥哥……”

  燕莲儿登时浑身剧颤,这三个字已然是致命的刀子,自从入了摄政王府,她就再也没喊过这三个字,唯一一地便是在那一夜。

  因着情动,所以才会脱口而出……

  “不,不是的,不是的!”燕莲儿疯似的抱紧了薄真,“不是这样的!”

  景山冷笑,“因为留着这个孩子还有用,也免得你再起心思,主上便把这人调离了王府,在别院办差,如今正好,带着你们过去,好好伺候你们娘两。”

  “不!”燕莲儿眦目欲裂,双眸猩红。

  外头的奴才来报,“景大人,那奴婢已经打死了!”

  “丢乱葬岗,别脏了王府的地。”景山冷然。

  “是!”biqμgètν

  燕莲儿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你们还想怎样?还想怎样?”

  打死了月儿,就等于断了她所有的与外联络,让她身边连个可用之人都没了,接下来莫不是要对付她们娘两了?

  思及此处,燕莲儿恨不能自己是真的病了,就此眼一闭晕过去便罢了。

  可现在装晕,似乎有点来不及了?

  但……

  “把薄真带过来。”景山开口。

  这会,连小公子的称谓都省了。

  “你们想干什么?”燕莲儿急了,“放开真儿!”

  管家旋即派人摁住了燕莲儿,“不着急,马上就轮到您了,侧妃娘娘还是保持安静的好,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薄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有东西忽然钻进了嗓子眼里,他惊恐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帮狗奴才。

  他可是摄政王府的小公子啊,他们怎么敢这样对他?!

  等他见到了老祖宗,一定要弄死这帮狗奴才,把他们五马分尸,把他们碎尸万段,剁碎了喂狗!

  可渐渐的,他便好似脑子浑浊,有点分不清楚东南西北,视线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旋转,天地颠倒,灯火摇曳。

  “好了!”景山瞧了一眼昏过去的薄真,“带下去吧!”

  “是!”

  底下人旋即抱起了薄真,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房间。

  现在,就剩下一个燕莲儿,还在苦苦支持着,叫嚣着薄真若有闪失,则要老祖宗做主,让他们为薄真陪葬……

  “陪葬是不可能了。”景山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ъitv

  燕莲儿步步后退,“你们想把我们弄晕了,再丢到别院里自生自灭,休想休想!我就算是拼得一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大不了、大不了……呜呜呜……”

  “鱼死网破”这四个字,她是再也没机会说出来了。

  景山快速捏起她的下颚,三下五除二便塞了一枚药丸进去。

  “咳咳咳……”燕莲儿惊恐的瞪大眼睛,“这是什么?你们给我吃了什么?你们想毒死我?”

  她到底是怕死的,死到临头自然是吓得瑟瑟发抖,这一次的病态不是装的,是真的吓出来的,连带着说话都快舌头打结,结结巴巴起来。

  “你们、你们……我去别院,我去别院还不成吗?我保证什么都不说,你们告诉王爷,我一定守口如瓶,快把解药给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她挣扎着,手脚并用的爬到了景山的脚下,拽着他的裤管,哭得涕泪两行,“景山,我知道错了,你帮我跟他求情,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一定安安分分当好诱饵,让他不要杀我!”

  景山冷眼睨着脚下的人,“主上之前与你安排,你非要动那心思,怪得了谁?”

  “我没有,我没有!”燕莲儿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景山差点被她给气笑了,“你真以为主上什么都不知道吗?私底下,你跟外人勾结,其后唆使薄真,对付衔泥小筑那边。哪怕是在甘平县那边,也有你的意思!”

  “不,我没有,我没有!”燕莲儿慌乱无措。

  人在惊慌失措的,是没办法保持平静思考的,尤其是在她以为自己快死了,毕竟吃下去的不知道是什么,却已经彻底的乱了她的心。

  “你故意透露消息给施侧妃,可惜施侧妃到底是有所顾忌,没能成事,其后便是薄真,你让自己年幼的儿子,充当你的刀子,去杀小公子和绾夫人。”景山提起这事,就恨得咬牙切齿。bigétν

  当初在甘平县这样甘苦,绾夫人和小公子都在尽量帮着百姓,为民请命。

  可这帮吃饱撑的,尽享荣华富贵之人,却因着个人私欲,要置燕绾和豆豆于死地,何其穷凶极恶,何其罪无可恕?

  “薄真才几岁啊,你就让他杀人,还不止一次。”景山弯腰凑近了她,“燕莲儿,人家当娘,你也当娘,为什么你养出来的孩子这般穷凶极恶呢?真把所有人当傻子了?”

  燕莲儿愣是被景山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流着泪摇头。

  不承认也没用,那些事说来都是心虚……

  “你装柔弱,让你儿子替你出头,他才四岁多,什么都不懂,连是非善恶都没分清楚,就被你当成了刀子使唤,让这么小的孩子替你杀人,你这当娘的可真是心狠手辣!”景山咬牙切齿。

  活了这么多年,是真的活久见,头一次见着这么心狠手辣,如此心机的母亲。

  “口口声声他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虎毒不食子,你比虎狼还毒!”景山一脚踹开了地上的燕莲儿。

  似乎是药性发作了,燕莲儿如同快渴死的鱼,拼命的张着嘴,胸腔里的那口气,好似怎么都吐不出来,火烧火燎的痛苦开始蔓延周身。

  她睁大眼睛,拼命的用双手去抓挠脖颈,一道道血痕瞬清晰浮现……

  不,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谁能救救她?

  谁来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