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这东西虽然能留,但也能遮,豆豆终是没能找到燕绾。

  不过,薄言归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看向豆豆的眼神亦有所变化。

  豆豆的胆子便也愈渐大了起来,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到了最后习以为常的,躺在薄言归的腿上呼呼大睡。

  有时候,血脉这东西的存在,很难用言语来解释。

  只是有一点,薄言归心中存疑……

  天黑,天亮。ъitv

  燕绾骤然睁开眼,倒是将一旁的男子吓了一跳。

  缓过劲来,燕绾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但不是在马车里,而是在一间破落的屋子里,旁边的男子瞧着像是个书生,亦是五花大绑。

  “我这是在哪?”她分明记得,自己是在缸子里躲着,然后忽然……

  脑子里,断了篇。

  她想不起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声音亦是分外熟悉,好像是记忆里的某个故人。

  可她……

  她所有的记忆,都是从阳城开始的,此前的一无所知。

  “这是土匪窝。”男人低低的说,“咱们被抓了!”

  咱们?

  燕绾白了他一眼,“敢问,您哪位?这是哪里?”

  “郦州,在下林召南。”

  燕绾点点头,“这儿是郦州?”

  “对!”林召南颔首,努力的挪动身子,“在下原是经过,谁曾想两窝山匪斗殴,倒是成了夹生饭,被抓到了这山窝窝里。”

  燕绾想着,“那我是怎么回事?”

  “我来的时候,你已经在这了。”林召南解释。

  燕绾:“??”

  天晓得,她这一闭眼一睁眼,是隔了多久?

  瞧着周遭的境况,破落的窗户破落的门,那边不远处的光亮中,还立着破落的佛像,被风吹得摇晃的经幔。

  这应该是破落的庙宇?

  “山匪?”燕绾兀自琢磨着,“两窝山匪?”

  林召南点头,“你可莫要胡来,方才那边有人要跑,被抓来打个半死,这会还不知被丢在哪呢?若是被丢山里喂狼,恐怕性命不保!”

  顺着林召南的视线望去,燕绾瞧见了远处一门之隔的地方,的确有一帮人被帮着,但是隔得有些距离,不知道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绑我们?”燕绾问。

  林召南小心翼翼的往她边上挪了挪,“自然是为了索要赎金,这过路之人,但凡穿着齐齐整整的,都得被扒一层皮。”

  听得这话,燕绾瞧了一眼自身,然后又看着身边的林召南。

  “和我一起来的人呢?”燕绾问。

  林召南摇头,“没见着。”

  “你就一个人?”燕绾又问。

  林召南还是摇头,“书童跑了,不知道有没有被抓住?”

  “原来如此。”燕绾皱眉。

  林召南忽然“嘘”了一声,“来人了,别说话。”

  脚步声从外传来,统共三人,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子,身后一个独眼龙,一个则是瘦弱麻杆。

  这三人一进来,就把目光落在了燕绾和林召南身上。

  “就他了,带走。”络腮胡子指着林召南。

  林召南急了,“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你不是说,自己是个书生?让你代笔写几封信。”络腮胡居高临下的睨着林召南,“若敢拒绝,剁了你拿笔的手。带走!”

  林召南哆哆嗦嗦的起身,被人揪着往外走。

  燕绾一声不吭,谁知却被独眼龙一把提溜起来。

  “老大,这妞就赏我吧?”

  络腮胡回头打量着燕绾,转而看着独眼龙,“艳福不浅,小心受用不得。”

  “老大?”独眼龙顿了顿。

  络腮胡没吭声,只拽着林召南离开。

  见状,独眼龙笑得嘴角都裂到了耳后根,直接将燕绾拖出了门。

  “小娘们长得不错。”独眼龙笑呵呵的,冲着瘦麻杆使了个眼色。

  瘦麻杆嘿嘿笑着,“可不是嘛,这细皮嫩肉的,长得贼俊了。”

  “两位爷这么着急啊?”燕绾眼角眉梢微挑,眸中桃花开。

  花楼里的姑娘,可不都是这么使招的吗?

  “哟,是个上道的?”独眼龙拽着燕绾往外走。

  燕绾哎呦了一声,捏着嗓子娇柔喊着,“人家还被绳子帮着,胳膊疼腿疼的,两位爷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两人对视一眼。

  “还愣着干什么?松绑。”燕绾媚眼如丝,唇角勾着笑,“要不然,奴家怎么好生伺候两位爷呢?快点,人家胳膊疼!”

  这酥麻麻的声音,听得人心痒痒。

  两人当即对视一笑,赶紧给人松了绑,瞧着燕绾这般瘦弱,哪儿能跑出这土匪窝。

  “走!”燕绾伸手勾着一人的腰带,拽着人进了房间,“让外头的人滚远点,奴家可不喜欢有太多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瘦麻杆冲着门外的人一顿吼,“都给我滚开。”

  这等好事,得慢慢享用。

  进了屋,关了门。

  燕绾单手撑着桌案,一骨碌坐在了桌角,翘着二郎腿,狐里狐气的瞧着眼前二人,白葱尖儿似的手指,搁在了唇瓣上。

  两人看得眼都直了,不由自主的往前走。

  “来!”燕绾招招手,指尖被咬出了血。

  殷红的血珠子,像极了开在冥渊的曼陀罗,透着摄人的妖媚。

  “没想到,这里还能有如此极品?”独眼龙上前,一把捧住了燕绾的手腕。

  燕绾笑盈盈的将指尖的血,擦在他的唇上,“滋味如何?”

  “美人就是美人……”独眼龙笑逐颜开。

  燕绾笑着推开他,跃下桌案,伸手便勾住了瘦麻杆的脖颈,将指尖探进了很他的嘴里,“他说不出来滋味,你来说说看,要是让我满意了,我就先伺候你!”

  “好呀好呀!”瘦麻杆连连点头。

  下一刻,独眼龙一把推开瘦麻杆,“我先来。”

  “谁先还不一定呢!”

  这山野里的男人啊,都是莽夫,哪儿消受得了美人恩,自然是要抢破头的。

  燕绾瞧着指尖的咬痕,又看了看开始撕扯的二人,心里在倒数着:三、二、一!

  倒!

  刹那间,二人骤然倒地,已然唇色发青。

  “我本无意伤人,奈何你们本就不是好人。”燕绾整了整衣裳,冲着倒地的二人,翻了个白眼,“姑奶奶的血,好喝吧?哼!”

  门外没人,但不能走正门。

  燕绾蹑手蹑脚的朝着后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