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说什么?”燕绾还真是没听懂,“什么求啊求的,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母子分离了?燕侧妃这是演上瘾了?”

  燕莲儿泣不成声,“我这厢不要颜面也不要尊严,只求绾夫人能帮我在王爷面前,替真儿求个情,真儿年纪小不懂事。”ъìQυGΕtV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燕绾弯腰凑近了,微凉的指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突如其来的冷意,让燕莲儿骇然颤了一下,眼睛里掠过一闪即逝的惊恐。

  “燕侧妃与其跪在这里求我,不如去求你男人,他才是掌权者,我一个奴才,帮不了你什么!”

  燕绾抬步就朝里面走去。

  然则,刚迈腿,骤觉得脚下一沉。

  燕莲儿居然抱着她的小腿,哀哀戚戚的继续哭起来,“绾夫人,求求你,放过真儿吧!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求你体谅一个母亲的难处,放过他吧……”

  “放开!”燕绾咬着牙。

  燕莲儿不放,哭得愈发梨花带雨。

  众目睽睽之下,摄政王府的燕侧妃跪地求一个野女人,放过王府唯一的小公子,这叫什么事?一旦传出去,燕绾这个野女人,怕是要被千人指万人骂,戳断脊梁骨!

  “你儿子擅闯王爷的书房,陷害我给王爷下了药,然后你抓了我儿子,威胁我替你儿子求情?”燕绾差点被气笑了,“这是什么道理?”

  燕莲儿答不上来,就只管哭。

  “所以你就是这样教儿子的?”燕绾扫一眼院子里的众人,“你们都觉得,我燕绾不是个东西,欺负你们的燕侧妃,欺负你们的小公子……对吗?”

  平素温柔的燕侧妃最能收拢人心,这会燕绾已经成了公敌,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们……”枝兰气急,“明明是你们抓了豆豆,咱们来要人,怎么还做错了?”

  燕绾示意枝兰别紧张,低眉望着燕莲儿,“哭了就有理,是这样吧?”

  “你们、你们……”枝兰红着眼眶,差点没气哭,“简直欺人太甚!”

  燕绾慢条斯理的褪下鞋子,“哭呢?分两种,一种是假哭,一种是真哭,燕侧妃这哭得太假,想必平时没人拆穿你,以至于你对自己的演技……洋洋自得!”

  燕莲儿心头一颤,没明白燕绾到底要干什么?

  “这样吧!”燕绾深吸一口气,“这骂名我担着,反正今儿什么都不做,我也是坏人,那我便不吃这哑巴亏,干脆坏人做到底,我……送您一顿好打!”

  音落瞬间,燕莲儿骇然尖叫。

  边上的使唤丫鬟,月儿也没反应过来,便见着燕绾拿着鞋子,对着燕莲儿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不偏不倚,全都打在她脸上。

  燕莲儿以为这么多人在,燕绾是不敢对她动手的。

  她自以为这些年,靠着一副柔弱之态,让所有人都对她无可奈何,于是乎便觉得燕绾也会如此,毕竟刚入府的人,多多少少有点忌惮。

  可在外头谋生,若无这暴脾气,娘两早就被人欺负死了……

  所有人都懵的,在燕绾追着燕莲儿一顿胖揍的时候,竟然没一个人站出来帮忙的。

  直到最后燕莲儿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月儿才回过神来,“主子?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救人!主子,主子……”

  月儿冲上来的,枝兰也跟着冲上去了。

  反正都动手了,打一个是打,打两个也是打,挨罚的时候肯定是一个都不能少,既是如此,枝兰又何必再忍着?

  一时间,场面乱做一团。

  燕绾是会一点手脚功夫的,拿着鞋拔子,追着燕莲儿一顿好打。

  燕莲儿锦衣华服,逶迤在地,爬起来就踩着裙摆,摔倒则是狗啃泥,发髻凌乱而垮塌,衣襟被扯开,香肩半路。

  冷不丁,一鞋拔子打在肩头,雪白的肌上瞬时落了一个鞋印,疼得燕莲儿鬼哭狼嚎。

  这次是真的哭了,疼哭的……

  “住手!”景山还是头一次见着这样的场景,脑子有些嗡嗡的。ъìQυGΕtV

  女人打架?

  不不不,更确切的说,是燕绾追着燕莲儿打,那鞋拔子举得老高,劈头盖脸就砸下去一顿,一贯以温柔端庄示人的燕莲儿,此刻蓬头散发,狼狈如小丑……

  这一声喊,倒是将所有人都震住了。

  景山是摄政王跟前的人,他的意思,多半也是摄政王的意思。

  嬷嬷和护院快速往后撤,慌里慌张的候在一旁。

  枝兰还被月儿死死压在地上,俨然动弹不得。

  “景山,救我,救我,她疯了……”燕莲儿连滚带爬的挣扎,竟是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如同一堆烂泥似的躺在地上微微滚动,不断呻吟。

  燕绾一鞋拔子丢过去,月儿“哎呦”一声便扑在了地上。

  “枝兰!”

  枝兰趁机爬起来,捋起裙摆,一脚将月儿踹边上去,提着身边的鞋子就回到了燕绾身边。wap.bΙQμGètν

  “鞋!”枝兰喘着气。

  燕绾慢悠悠的穿上鞋,“枝兰,找人!”

  “是!”枝兰颔首,旋即挨个房间去找。

  燕绾也不管景山如何想,与枝兰分头去找豆豆。

  “帮忙找人!”景山低喝。

  底下人领命,当即散开。

  在一间暖阁内,燕绾找到了伏在桌案上昏睡的豆豆和云来,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探二人的鼻息,其后是腕脉。

  呼吸均匀,脉搏正常。

  各自安然,一切无恙。

  如此,燕绾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景山旋即进门,乍见着这情形,也跟着愣了一下。

  桌案上摆满了糕点,瞧着像是燕侧妃真的在款待二人,并非是蓄意劫人,而燕绾却心生误会,在碧荷园大打出手,无的放矢。

  “豆豆?”燕绾低声轻唤,“云来?”

  二人一动不动,好似睡得很沉。

  燕绾环顾四周,没见着焚香的痕迹,桌案上的糕点又没动过,为何二人会昏睡不醒?

  “先把人抱出去再说。”景山忙道。

  燕绾抱起豆豆,景山抱起了云来,快速离**间。

  院子里,薄言归冷然伫立。

  跟前,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奴才……

  燕绾抱着豆豆站在台阶上,心里窝着火,眼睛都是红的。

  “王爷!”燕莲儿奄奄一息,匍匐在薄言归脚下,“她要杀我,救、救命……”

  音落瞬间,当场晕厥。

  薄言归身形笔直,全然未理睬晕厥的燕莲儿,缓步朝着燕绾走去,眸光比月色还要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