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薄言归转头。

  景山旋即上前,“主上,不久之前有人偷偷潜入了县衙,咱们的人正在追。如之前行刺小公子的人都被灭了口,若是能抓住这个,兴许会有突破。”

  抓住了,便是铁打的人证。

  “别怕!”薄言归干脆将豆豆抱在怀中。

  豆豆是真的吓着了,居然还有人潜入了县衙,这是想干什么?又想杀了他吗?他自认为没有做坏事,为什么不放过他?

  见状,景山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悄悄的退到一旁,只让人加强了县衙内外的防守,务必做到万无一失,不可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次是未有预料,两次便是罪该万死。

  夜风习习,月色微醺。

  燕绾端着几碗豆腐花过来,笑盈盈的搁在桌案上,“来,尝尝我的豆腐花。”

  只是,每个人的脸色……好像都不太对头。

  “没事吧?”燕绾低声问。

  豆豆率先咧嘴笑,“豆豆最爱吃娘做的豆腐花!”

  “给,这碗是你的。”燕绾笑着挪了一碗,“糖吃多了牙疼,娘特意给你放少一些,你且试试看。”

  豆豆连连点头,“嗯!”

  “云来和景山也有。”燕绾坐定,冲着豆豆招手,“自己坐,不要赖在王爷身上,来,到娘这边来。”

  豆豆笑嘻嘻的从薄言归身上蹦下来,“豆豆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以自己坐。”

  “好!”燕绾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你们别愣着了,豆腐花要趁热吃,冷了便不大好吃,来!”

  豆豆一口豆腐花下肚,眉心陡然拧起。

  眼见着薄言归拿起了汤匙,忽然就急了,冷不丁拽着薄言归那碗,挪到了自己跟前,拿起小勺子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口,全然不顾这滚烫的滋味。

  “豆豆?”燕绾疾呼。

  豆豆烫得直吐舌头。

  “豆豆,你怎么能这般不懂礼数?娘平素是怎么教你的?”燕绾急了。

  这孩子,贪嘴也不是这样的。

  不对……

  燕绾眉心陡蹙,豆豆惯小懂事,从不会在大庭广众如此失礼,何况他自个碗里还没吃,又怎么可能贪薄言归那碗。

  “娘,这、这四碗都给豆豆,好不好?”小家伙上下眼皮直哆嗦,好像是困到了极点。

  燕绾心惊,赫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豆豆?”

  燕绾知道,小家伙在担心什么,孩子的心思是最单纯的,能想到的,就是让所有人都安全,别连累大家,尤其是自己的母亲。

  “怎么回事?”薄言归旋即站起身,快速将昏睡过去的孩子抱起,面色陡然难看到了极点。

  燕绾呼吸微促,“有人下毒。”

  刹那间,薄言归面色骤变,“云来,找大夫,景山,马上派人搜查厨房!”

  “是!”

  “是!”

  薄言归抱着豆豆,疯似的冲回了房间。

  燕绾一瘸一拐,火急火燎的跟在后头,乍见着薄言归将孩子放置在床榻上,似要运功为孩子逼毒,当下扣住了豆豆的腕脉。

  “别着急!”

  薄言归不解。

  “别动他。”

  救人之事,宜早不宜迟,宜急不宜缓。

  待燕绾撤了手,便轻轻的将豆豆平躺在床榻上,仔细的掖好被角。

  薄言归一头雾水,显然看不懂她到底在做什么?

  “豆豆不需要逼毒。”燕绾坐在床边位置,“他没事。”

  薄言归伸手搭在了豆豆的腕脉上,眉心拧成了川字。

  “豆豆体质特殊,对于毒物的吸收和化解,异于寻常人,要不然也不会察觉到异样,就夺了你的那碗豆腐花。”燕绾红着眼眶,声音略显哽咽,“他睡一会就没事了。”

  薄言归定定的望着她,显然不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他在山洞内去蛇毒的场景,你可还记得?”燕绾叹口气,伸手轻轻摸着孩子的小脸,“我教的,只要咬破舌尖,流一点血就能与剧毒达到以毒攻毒的奇效。”

  薄言归握紧了豆豆的手,“他什么都没说。”

  “我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的体质有多特殊,免得世人把他当成怪物。”燕绾望着他,“我也怕招来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到时候我们母子便成了俎上鱼肉,任人宰割。”wap.bΙQμGètν

  她便也罢了,可豆豆还小……

  “我没有下毒!”燕绾又道,“做豆腐花的时候,我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也没发现其他人,是我大意了。”

  薄言归缓了缓神色,“我不怪你,谁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是,豆豆嗅觉灵敏,没闻出异样,说明这东西无色无味,尝了一口便知道异常,可见这毒乃是虎狼之毒,剧毒无比。”

  “会是白日里,行刺的那波人吗?”燕绾问。

  薄言归不敢肯定,但总觉得应该不是同一批人,兴许是有人趁着这个机会,想要搅混水罢了!

  “主上!”云来领着大夫冲了进来,满脸慌张。

  薄言归面色沉静,“不必了。”

  云来一怔,差点没哭了。

  不必了……

  “我就是大夫,你们怎么都忘了?”燕绾适时打圆场,“豆豆没事了。”

  云来差点没吓哭,听得这话,才算缓过神来,“公子没事了?”

  “大夫请回吧!多谢!”燕绾起身行礼。

  没事自然是最好,云来抹着眼泪送了大夫出门。

  “主上!”景山疾步进门,毕恭毕敬的行礼,“厨房那边都查过了,在窗台位置发现一些尘土,所有能进出厨房的人,暂时被关在一个房间内,且待主上定夺。”

  薄言归起身,温声叮嘱,“你看好豆豆!”

  “嗯!”燕绾点头,“放心!”

  景山瞧了云来一眼,“盯紧了,别让人轻易靠近这个房间。”

  外头的人,他也会格外叮嘱。

  今日接二连三的事情,目的太过明确,就是冲着燕绾母子来的,是以必须加派人手,严加保护燕绾母子。

  “是!”

  云来就守在床边,誓死保护夫人和公子!

  厨房原就是人人可进的地方,痕迹分外凌乱,但是在后窗位置,却有些新鲜的尘泥。

  “卑职比对过,这些尘泥是外头泥地里的黑土,附近这一块都是草坪,按理说不可能有黑土落在这个位置。”景山解释。

  薄言归环顾周遭,缓步朝后面的园子走去。

  蓦地,耳畔“嗖”的一声响……

  “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