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李珏又问。

  燕绾行礼,既然躲不开,那就不躲了,反正有摄政王府当靠山,她有什么可怕的?

  “奴婢燕绾,是摄政王的随行婢女。”亲手签的卖身契,说是婢女也不为过,“王爷在休息,您若是有什么事,跟景大人说也是一样的。”

  李珏瞧着她,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忽然间扯了唇角笑着,伸手便去摸燕绾的下颚。

  燕绾反应也快,第一时间退后半步,让李珏扑了个空。

  “王爷?”惠娘上前,当场将燕绾拦在身后。

  李珏对此很是不悦,刚要开口训斥,却见着燕绾勾唇冷道,“摄政王府的人,王爷也要沾?就不怕沾得一身荤腥?”

  听得这话,李珏眉心陡蹙,忽然间眸色凝重的望着燕绾。

  谁人不知,摄政王薄言归,人如其名,寡言少语,冷心冷肠冷肺,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除了随行的景山,甚少有熟面孔。

  尤其是女人!

  对于女人,这位摄政王几乎可以用“不近女色”来形容!

  “好大的口气。”李珏若有所思的望着燕绾,“你就那么确定,摄政王府会保你?”

  燕绾皮笑肉不笑,“这就得问,摄政王的意思了,如果齐王殿下想试试的话……”

  “你!”李珏瞧了一眼虚掩的房门,抬步就想往里走。

  谁知……

  燕绾双手环胸,立在房门口,生生堵住了李珏的去路。

  “本王要见摄政王。”李珏深吸一口气,“谁敢拦着?”

  燕绾行礼,“不巧,摄政王正在休息,王爷若是有事,改日再来。”

  “你一介奴婢,居然敢挡本王的道?”李珏就奇了怪了,这女人虽然有几分姿色,瞧着的确养眼,但还不至于爬到薄言归的头上。

  薄言归是什么性子,李珏心知肚明。

  这厮的心里,只有权势,眼中只有活人与死人的区别,哪儿分什么公母?!

  “纵然是奴婢,那也是摄政王府的奴婢,不是吗?”燕绾偏头看他,嗓音里透着清晰的不悦与冷冽,“请王爷改日再来!”

  李珏好似听到了最大的笑话,饶是在京城,他李珏也是横着走的人,当年要不是薄言归抢先一步,得了先帝遗诏,其后扶持新帝登位,这天下保不齐……已经是他李珏的。

  现如今,他虽然是齐王,被派驻守齐州,可薄言归对他的忌惮,还是一如既往。

  “除了里面那位,还没人敢这样对本王说话。”李珏好整以暇的瞧着她,“一介女流之辈……”

  燕绾轻嗤,“女流之辈又如何?王爷不也是女人生的,难不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

  景山赶紧上前,“王爷,主上在休息,您若是再吵吵嚷嚷,只怕是要惊了主上。方才主上做了什么,您心里清楚,若是主上真的动怒,您确定能平了主上的怒火?”

  李珏眉心陡蹙,想起那被震成碎片的刀子,不由的心里怵了一下。

  “王爷是来打架的?”燕绾笑盈盈的问。

  李珏裹了裹后槽牙,没有吭声。

  真的动手,李珏还真是没这个本事。

  “你叫什么?”李珏问。

  燕绾行礼,“奴婢……”

  话音未落,房门骤开。

  薄言归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内,幽邃的瞳仁里,无光无亮,黑糁糁的仿佛要吃人,他站在那里,形容如常,神色冷冽,就这么寒飕飕的瞥了李珏一眼。

  威压瘆人,不怒自威。

  李珏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方才还嚣张恣意,这会却是半点气势都没了,生生被薄言归压制,愣是没敢再多说半句。

  很显然,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于摄政王的威厉。

  “齐王不是要去祭外祖?”薄言归负手而立,“堵在本王门口,非要见本王不可,难不成是想给本王磕头,再认个祖宗?”

  听得这话,李珏的脸色旋即变得很难看。

  燕绾:好口才!

  “摄政王真是说笑了,方才瞧着你匆匆而去,想必是有什么要事,所以特意来看看,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李珏扯了个由头。wap.bΙQμGètν

  薄言归冷然伫立,那神情仿佛早就将一切了然于心。

  那一刻,李珏有种被看穿的窘迫。

  “没什么事,少在这晃悠。”薄言归拂袖转身,“谨记着自个来此作甚,免得打错了主意,做错了事,到时候可就不是一句恕罪,就能摆平的。”

  李珏咬咬牙,皮笑肉不笑,“摄政王所言极是,既然你没事,那本王就告辞了。”

  眼见着房门重新合上,李珏狠狠闭了闭眼,旋即拂袖而去。

  然则,刚走到院门口,他又回头看了燕绾一眼。

  燕绾没搭理他,只是抬步走进了房间。

  瞧着她这般娴熟而自然的动作,李珏的确是吃了一惊,继而慢慢悠悠的迈出了大门。

  副将——刘旗,在外头候着,见着李珏出来,赶紧行礼,“王爷!”

  “这可真是开了眼。”李珏摸着下巴,神情凝滞的往外走,“居然可以自由进出,连景山都没拦着?”

  刘旗不解,“王爷,您说什么呢?”

  “不是说,不近女色吗?”李珏有些想不明白,“怎么到了她身上,竟是这般的不同?”

  刘旗一头雾水,着实不明白,自家王爷到底在说什么?

  “王爷,您说谁不近女色?摄政王?”刘旗问,“怎么可能,摄政王府后院,不是有两个侧妃吗?若然不近女色,那摄政王府的小公子,又是哪儿来的?”

  刘旗这么一说,李珏神情一顿。

  没错,是这个理儿。

  若是不近女色,那后院的女色和孩子,又算什么呢?

  “卑职觉得,摄政王不是不近女色,而是没有瞧上眼的,且因着生性多疑,不敢让寻常女子靠近。”刘旗继续道,“世上男儿千千万,这柳下惠……能有几个啊?”

  李珏勾唇,笑得凉凉的,“你说的没错,眼下就有一个!”

  “柳下惠?”刘旗问。

  李珏摆摆手,“不,是红颜祸水!”

  看薄言归对待那女子的态度,还有她那副无畏无惧之态,若无薄言归的默许,怕也不能这般肆无忌惮……

  “去打听一下,薄言归身边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