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得这话,燕麟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半晌才哆哆嗦嗦的问了句,“皇姐……都记起来了?”

  “没有!”薄言归否认。

  燕麟有点不敢置信,“那她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事儿?若然不是记起来了,好端端的为何会说这样的话呢?”

  “你别忘了,她原就是个聪明人,自然是有她的心思。”薄言归望着他,“这点事情,其实想想也能猜到些许。豆豆是我的儿子,我为何不敢与她相认,莫不是隔着血海深仇,那便是难言之隐,莫大的苦衷。”

  不管是哪一项,都足以让她有所猜测。

  “皇姐惯小便聪慧,很多事情的确是……”燕麟有所犹豫,“那她还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我呢?”ъìQυGΕtV

  薄言归闭了闭眼,“于她而言,你只是个燕王,是个陌生人,但其实她有所怀疑,却没有将最后那些话,清楚明白的问出来。”

  “她、她会怀疑什么?”燕麟战战兢兢的问。

  薄言归瞧着他,“你姓燕,燕莲儿也姓燕,绾绾亦是如此。一个两个是巧合,算上你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你觉得她会不会起疑呢?连豆豆的异常她都瞧得清楚,早就猜到了豆豆与我的关系,何况是你们。”

  “嬷嬷不是瞒着吗?”燕麟追问。

  是啊,惠娘瞒着呢!

  可是,瞒得住吗?

  显然是没瞒住。

  “现如今的绾绾不似昔年,什么东西都藏在心里,不会轻易的吐出,你压根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些年的磋磨,让她全然变了个人。”薄言归缓步往前走。

  燕麟眉心紧蹙,默然紧随其后。

  皇姐……

  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曾经的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如今的她开着酒楼,什么都亲力亲为,何其辛苦?!

  “你说,皇姐会不会想起来?”这是燕麟最担心的事情。

  比起其他的,他最怕的是燕绾想起跳崖之前的事情,到时候一旦失去理智,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既盼着她想起来,又怕她想起来。”薄言归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境。

  世间事,总不会都尽顺人意。

  波折不断,才是人生。

  “还是别想起来吧!”燕麟低声呢喃着,“若是可以,我也想忘却。”

  忘却诸国大军攻城的惨状,忘却烽火连天的惊恐,忘却东躲西藏的狼狈,还有被人抓住,肆意凌辱时的绝望……wap.bΙQμGètν

  亡国的百姓或者是皇室,都没什么好下场。

  燕麟何尝不是呢?

  燕国皇宫被攻破,初初找到燕麟的,不是薄言归的人,所以燕麟也是吃过苦头的人,若非如此,怎会变了性子呢?

  “抱歉。”薄言归低语,“当初没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燕麟回过神来,“如果不是你,我此刻纵然还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哪儿还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哥,我不怪你,你也别往心里去,那些事情原就不是你我能抗拒的,能得眼下的局面,实属不易。”

  “回去吧!”薄言归瞧着他,“今儿打了一架,心里可痛快了?”

  燕麟想了想,“虽然没占太大的便宜,但还是痛快的,至少齐王也没占了好处,想来这些日子,他不会再去福德楼,寻皇姐的麻烦了。”

  “兴许会换个方式。”薄言归道。

  闻言,燕麟眉心陡蹙,“不管换什么方式,只要落在我的手里,我会再让他鼻青脸肿一次。至于那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那就得劳烦摄政王,好好收拾他!”

  “放心,会的。”薄言归抬步离去。

  燕麟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瞧着薄言归离去的背影。

  罗田上前,“王上是在担心长公主?”

  “皇姐似乎有了想起来的前兆,我有点担心。”燕麟轻叹两声,“如果皇姐想起来了,多半会恨着姐夫吧?”

  罗田想了想,“说实话,若然是卑职,多半也是会恨的,毕竟当时那个场景,站在长公主的立场上看,摄政王此人负心薄幸,又率军入了燕国皇城,破了宫门,真当是乱臣贼子……”

  燕麟扶额,“这还用得着你来说?”

  “正因为这样,若是长公主真的想起来了,肯定会对摄政王恨之入骨的。”罗田继续道,“说不定会捅摄政王一刀。”

  燕麟登时一哆嗦,惊出一身冷汗,“呸,大吉大利,少说这等不吉利的话。皇姐他们连孩子都有了,一定会幸幸福福,美满到老的,以后莫要说这等不堪入耳的话,不中听,我也不想听。”

  “是!”罗田行礼。

  回到燕王府,时辰已经不早了。

  罗田去取了膏药,仔细替自家主子**,不得不说,这齐王下手还是挺狠,就是不知道,自家王上是否也……够狠呢?

  “王上,您揍他的时候用全力了吗?”罗田愤愤的问。

  燕麟疼得龇牙咧嘴,“放心,揍他的时候,我可是拼尽全力的,齐王那小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会,估计也是龇牙咧嘴呢!”ωωw.Bǐqυgétν

  “那就好!”罗田点点头,“咱可不能吃亏啊!”

  燕麟裹了裹后槽牙,“放心吧,我才没那么蠢,对他手下留情,那都对不起我这长途跋涉的激动之情。”

  “对对对!”

  王上说什么都是对的。

  但是,燕麟所料的确没差。

  齐王李珏这会,的确是在上药,而且伤势比燕麟更为严重。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劲儿,下手简直是狠辣无比。”李珏骂骂咧咧,“这小子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的风,吃错了药似的,咬着人不撒嘴。”

  刘旗哆哆嗦嗦的给自家主子上药,心里紧张得要命,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主子收拾一顿,那可就真的惨了。

  “燕王出手了,可见这福德楼里的人,他也起了这份心思。”赵三公子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不温不火的开口。

  李珏想了想,是这个理儿。

  “王爷可要小心了。”赵三公子意味深长的开口,“燕王和摄政王联手,若是汉王那边再选择中立,您可就是孤家寡人了!”

  李珏冷冷的拂开刘旗的手,“那你说,本王该怎么办?”

  “只能尽力的拉拢汉王了!”赵三公子压低了声音,笑盈盈的开口。

  李珏眯了眯眸子,“所言甚是有理,只是汉王……”

  那老东西,贼得跟老狐狸似的,恐怕没那么好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