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话,让人有些听不懂。”燕绾皱着眉头,不解的瞧着他,“您这是早就知道,死的是施戚戚?跑的是燕莲儿?还是说,你已经找到了燕莲儿的下落?”

  要不然,说话为何如此笃定。

  须知,她从昨夜到现在,也是逐步验证,死的那个是施戚戚,费了不少功夫呢!

  “有些人天生狡猾,天生命硬,是死不了的?”薄言归不温不火的开口,“你大概理解不了,她那倔强的骨头,经过了多少年的磨搓,所以不到闭眼的那一刻,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燕绾愣了愣,“倔强的骨头?你这话还真是有点意思。”

  “横竖她不会轻易的**。”薄言归还算是比较了解燕莲儿。

  燕绾琢磨着,“那就是说,你把她放在这儿,原就是别有目的?在燕莲儿的背后,还有人……是你想要擒获的?”ъìQυGΕtV

  “这是一个原因。”薄言归道,“另一则,她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终究是……挡灾了。”

  总不能说,她此前的存在,遇见了无数次的行刺,还有被人暗下杀手,都是在替燕绾挡灾吧?最初的计划,原就是如此。

  只是那时候,没嘴的葫芦遇见了开瓢的刀,一下子两败俱伤,那样的措手不及……

  “挡灾?”燕绾细细的琢磨着这两个字,隐约觉得好像有点名堂,难不成这挡灾还是因为她吗?

  可薄言归不把话说明白,这里面的事儿,她永远都只能靠着猜测。

  猜测这事,是做不得数的。

  “好了,暂且不说这些。”薄言归瞧着她,“回去吗?”

  这院子终究是不吉利,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薄真来过了。”燕绾道。

  薄言归倒是没太大的反应,对于薄真的举动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你对于薄真,似乎真的没什么感情?”燕绾有点狐疑,“纵然不是亲生,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有感情了吧?”

  薄言归还真的没有感情,“我没养过。”

  从头到尾,他都知道那是燕莲儿的算计,也明白薄真是打哪来的,所以这样的孩子他怎么可能有感情?

  独角戏这东西,演久了会当真。

  燕莲儿当真,薄言归从未上心……

  谁会对饵料生出感情?

  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最清醒的理智。

  “你……”燕绾忽然说不出话来。

  这么凉薄的人,以后会对豆豆好吗?

  “人生短短,岁月匆匆,我只想拿仅有的温情和感情,来对待自己想要疼的人,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与我何干?”薄言归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神怜悯世人,却也是最无情之人,我非神明,只愿爱你一人。”wap.bΙQμGètν

  燕绾一怔,愣是反驳不了半句。

  “你不在身边的那些年,我想过很多。”他往前迈步,径直站在她跟前,近距离的盯着她,“为什么要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在不相干的人和事之上,以至于错过那么多?”

  后悔这种事情,如果上天给了一次机会,就一定要牢牢抓住,因为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不要再为不相干的人和事,耽误我们的余生。”薄言归轻轻的将人揽入怀中,“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只知道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燕绾眉心微拧,被拥在怀里的时候,心口有点微微的疼,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眼眶湿润,想哭又不哭不出来,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是的,受委屈了。

  可相逢至今,其实他真的半点委屈都没让她受,但她……好似有道坎,拦在他们之间,让她不敢朝前走,不敢真的迈开那一步。

  “走吧!”他抱了抱她,又松开了她。

  对于她的纠结,他看在眼里,但他很清楚,自己不能着急。

  若是哪天自己也忘却了前程往事,忽然有人告诉你,他曾经是你最爱的人,你怕是也不会相信吧?纵然将信将疑,也不会在没确定之前,贸贸然的往前走。

  将心比心,便也没什么可说的。

  牵着她的心,薄言归只觉得无比心安。

  离开这院子的时候,燕绾回头看了一眼,脑子里却是那样荒凉的院子里,他曾一人独坐到天明的场景。

  孤冷的人,是很难暖心的。

  但若是暖了,便只有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暖,只暖她一人,再无其他。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惠娘转头问枝月,“难道说,就不查了吗?小姐几乎已经肯定,死的那个不是燕莲儿。”

  枝月瞧着她,“那你想如何?现在去找?去哪里找?打草惊蛇不说,还容易逼着狗急跳墙,可能做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惠娘张了张嘴,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终是讪讪的闭了嘴。

  这话是有道理的,燕莲儿有多卑鄙,惠娘是见识过的。

  “惠姑姑,你似乎对她很是忌惮。”枝月用了忌惮二字,可见慎重。

  惠娘坐在车前,睨了一眼身边的枝月,“你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

  “知道。”枝月回答。

  惠娘苦笑,“都在演戏,却都演得很好。”

  “主上有令,不得刺激夫人。”枝月敛眸,“抱歉。”

  惠娘摇摇头,“你不是问,为什么对燕莲儿那么忌惮吗?若我说,从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特别讨厌,特别厌恶这个姑娘,你可信?”

  “信!”枝月深吸一口气,“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哪怕她再柔弱,对待手底下人再温柔,我也不喜欢。”

  有些人,装得再好,身上的戾气少不了。

  枝月在外办差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暗卫少年营都曾是她在训练,什么样的虚伪没见过?但这是主上的事情,当奴才的不能过问。

  “她的出现,就像是一颗老鼠屎,让人膈应。”惠娘道,“那些年宫里宫外的,她没少在背地里,给我家小姐下绊子。这些事情小姐都不知道,是因为有我们在旁边护着,早早的替她挡了。”

  正因为把小公主保护得太好,所以后来,小公主才会吃那么大的亏,几乎连命都赔上了……

  “她都干了什么?”枝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