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璧便一直在等,等着天黑,等着皇帝暴毙的消息传来,可奇怪的是,天都黑了,也没听得宫里传出丧钟,不由的心里一紧。

  “你那药真的管用吗?”李如璧表示质疑,“别是蒙本宫的吧?”

  赵三公子摇头,“不可能,两相融合之后便是剧毒,纵然皇帝吃得少,但在这熏香日益吸入之中,必定毒发,无药可医。”

  这可是西域传过来的剧毒,宫里的太医纵然医术高明,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救下皇帝,且这皇帝年岁太小,根本受不住太烈的毒。

  如此原因加在一起,李锡是必死无疑的……

  “方才不是有人来报,说是那女人进了宫?这女人一身邪气,怕是真的有几分本事。”李如璧现在比较担心的,还是燕绾这个女人。

  从她出现的那天开始,就迷惑了薄言归,还收获了一帮百姓的支持,在京城内颇有人望,又加上经营福德楼有方,结实了不少达官贵人,以及江湖侠士,真当邪门得很!

  有这女人在的地方,就没什么好事……

  “燕绾?”赵三公子沉默了片刻,继而又笑道,“怕是也没这本事吧!”

  燕绾经营福德楼,又不是开医馆,纵然是有些草头术,想必在西域毒物面前,也是束手无策吧?

  “谁知道呢?”李如璧开始焦灼的在屋内徘徊,此番不是兴奋,而是真的急了,“不行,本宫得进宫去看看,万一这女人真的坏了本宫的好事,本宫可不能坐以待毙!”

  赵三公子倒是不赞同她的意思,“宫内太危险,现如今摄政王府的人都在里面,您这会进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你不是说,没人会知道,是本宫动的手吗?既然无人知晓,那本宫进去之后,谁会为难本宫?纵然是薄言归,也得讲个天理公道吧?”李如璧就不信了,“没有证据的事情,他敢往本宫头上扣,就不怕满朝文武不答应?李氏皇室也不会答应。”

  赵三公子很清楚,李如璧的性子,一旦决定了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罢了!

  多说无益。

  “长公主既然决定了,那在下也就不拦着了!”赵三公子叹口气。

  李如璧瞧出来了,他不赞同她的意思。

  “既然你不愿意跟着本宫进宫,那就在这里等着。”李如璧冷笑两声,“待本宫从宫里出来之后,再行决定要如何做。”

  赵三公子也不多说,只毕恭毕敬的行礼,“多谢长公主!”

  “哼!”李如璧拂袖而去,“胆小如鼠。”

  赵三公子躬身以待,瞧着李如璧离去的背影,目光略显幽邃,心里却明白不少,这李如璧不听劝,只怕此番……有去无回!

  思及此处,等着李如璧一离开,赵三公子便收拾了一番。

  当然,他也不急着离开,终是抱了一线希望。

  万一呢?ωωw.Bǐqυgétν

  万一李如璧能活着回来,可以全身而退呢?

  东西收拾好了,就等着最后的消息。

  宫里,现在应该乱了套了吧?

  皇帝突发重疾,满朝文武都惊了,甚至于皇室宗亲也跟着着急,小皇帝要是真的出了事,那就得另择继承人,毕竟国不可一日无主。

  小皇帝没有子嗣,先帝的皇嗣如今剩下的也不多,所以……薄言归这位摄政王,会不会允许先帝的皇嗣,再登上皇位?

  又或者,薄言归取而代之,改朝换代?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事。

  改朝换代,对于大周来说,又是一次伤筋动骨,保不齐还会血流成河!

  李如璧着急忙慌的进宫,下了马车便直奔帝王寝殿。

  只是,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今夜的宫里,有些莫名的寂静,透着一股子难言的诡异氛围。

  “这是怎么了?”李如璧心惊肉跳,终究是做贼心虚的,“皇上如何?”

  领路的小太监,一言不发,只是在前面提着宫灯带路。

  “问你话呢!”李如璧冷着脸,“你聋了吗?本宫的话,你都听不到吗?”

  小太监赶紧行礼,“长公主恕罪,奴才不知。”

  一句不知,胜过一切。

  “废物!”李如璧行色匆匆,“一帮废物!”

  小太监垂着头,只管领路。

  眼见着快到了皇帝寝宫,李如璧忽然停下了脚步,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来时的路,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一路走来实在是太过安静。

  安静得,让人有点心惊胆战……

  “摄政王在宫里吗?”李如璧问。

  小太监行礼,不语。

  “本宫问话,若不回答,仔细你的脑袋!”李如璧恼了。

  最烦这种锯了嘴的葫芦,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

  “是!”小太监回答,“王爷如今就在皇上的寝宫等着。”

  如此,李如璧松了口气,有薄言归在,说明皇帝是真的快不行了,要不然不会大晚上留宿宫中。

  “那个女人也在?”李如璧又问。

  小太监愣了一下。

  “本宫问的是,摄政王妃。”李如璧眯起眸子。

  小太监行礼,“回长公主的话,王妃也在宫里,此刻亦守在皇上身边。”

  李如璧裹了裹后槽牙,只瞧着前方,便有种怒气从生的冲动,“走吧!”

  抬步进寝宫大门的时候,李如璧再度愣了一下。

  宫外头倒是一贯如常,但是宫里面却是莫名的翻了几番的守卫,入目所见,皆是侍卫军,一个两个的排排站,仿佛是严阵以待。ъìQυGΕtV

  如此阵仗,让李如璧心头一紧,想转身就走,却又生怕招来怀疑。

  皇帝这会还躺在床榻上,自己若是转身就走,势必有嫌疑……

  “这么多人?”李如璧蹙眉。

  小太监忙道,“摄政王吩咐了,说是不能让贼人跑了。”

  李如璧:“……”

  贼人?

  “什么贼人?”李如璧小步往前走,这会心里砰砰乱跳,有种莫名的代号入座的紧张,“是宫里闹贼了吗?还是说,又出了什么意外?”

  小太监不敢再吭声,只领着李如璧到了皇帝的寝殿前,行了礼便匆匆退下。

  李如璧心惊胆战,面色已然不似方才的如常,入宫前的理直气壮,此番都成了瑟瑟发抖,难道说自己做的事,被薄言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