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薄言归出来,这帮人旋即安静下来,将注意力悉数落在他身上,一个个贪婪的盯着他,瞧着这一身气质不俗的男人,自然是心中盘算无数。

  这一次,是逮着大鱼了!

  “打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可能会撞到刀口上?”薄言归不温不火的开口,平静的扫一眼众人,“见血的,可能是自己人?”

  为首的络腮胡子当即放声大笑,“好大的口气,瞧着你这细皮嫩肉的,还真是张口就能骗人,一看就是大周的人。”

  “怎么,大周的人,开口就能骗人?”燕绾下了马车,“你们这帮人,是把人都分成了三五九等?那你们自个,算什么呢?”

  薄言归握住燕绾的手,“外头风大,怎么出来了?”

  “见不得他们张口就来。”燕绾翻个白眼。

  薄言归宠溺的望着她,“那就当看热闹吧!”

  “嗯!”燕绾点点头。

  听得二人这般言语,匪盗登时都黑了一张脸,什么玩意,这一个个的竟然都没拿他们当一回事?好歹是逢着打劫,居然这般无动于衷!

  “喂喂喂!”络腮胡子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你们是想找死吗?”

  闻言,景山冷嗤一声,“谁死还不一定呢!”

  “什么?”这句话显然是点燃了对方的怒意,一个两个,登时怒目圆睁,直怼景山,“你再说一遍,小子,今日不扒了你的皮,爷们就不在这儿混了!”

  众人义愤填膺,仿佛景山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实在是罪不容恕!

  “再说一遍,还是这句话!”景山冷笑两声,“怎么,想试试?来,比比!”

  说这话的时候,薄言归只管牵着燕绾的手,在后面看热闹,全然不拿这当回事。

  长路漫漫,半道上来点热闹,也是极好的。

  “先把银子交出来,咱再同你好好比划!”络腮胡子冷笑两声,瞧着眼前这黄毛小子,心想着还真的能翻了天不成?

  这些年,在这条道上,不知道折损了多少人,有死的有活的,全看对方能给多大的诚意,遇见的反抗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现如今,居然还有人不只是的挑衅他们,可不是自己找死吗?

  “要银子?简单。”景山冷剑在手,“赢了我就可以。”

  络腮胡子皱眉,“年年都有不怕死的,今日遇见个找死的,六子,你来!”

  听得这话,有一壮汉肩头扛着大刀,慢慢悠悠的从后面走上来,“老大,交给我,我定拧下这小子的脑袋,给你当夜壶!”

  “好!”络腮胡子往后退了两步,“看你的了!”

  六子勾唇大笑,“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在这里充大爷,不打得你哭爹喊娘,我就不叫六子,小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跪下来给爷磕头三个响头,咱就饶你不死!”

  “废话可真够多的,与其在这里叽叽歪歪,不如手底下见真章,且看看,到底是谁跪地求饶?”景山站在那里,面不改色。

  六子这会是真的不再与景山客气,提着刀便往前冲,大有要将景山剁成碎片的阵势。

  “好大的劲儿!”兵刃相接的那一刻,景山眉心陡蹙。

  六子放声大笑,“好大的劲儿?小子,**我的劲儿,可不止这些,还没使出全力呢!”

  语罢,刀刃碰撞之音再度响起。

  这一次,六子的笑声竟是戛然而止,显然是没想到,景山的身手这般灵敏,自己这一刀子下去之后,对方竟像个活泥鳅一般,冷不丁的从边上滑溜了过去。

  如此这般,完全出乎意料。

  不只是六子,便是边上,方才还在哄堂大笑的众人,一瞬间都沉默了下来,一个两个直勾勾的瞧着较劲的二人,各自面色凝重。

  六子三刀下去,不但没伤着景山分毫,反而把自己弄得心慌意乱,这在以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有些愣住了。

  没想到,他们口中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是个如此厉害的角色,面对六子的进攻,轻描淡写的便化解开来,完全没有任何吃力之感,只在第一下的时候,算是试探性的,应付了一下。

  那一句“好大的力气”不过是景山的一句戏言!

  瞧着这般情景,为首的络腮胡子显然也是有点怒意,“六子,不要与他客气,宰了他!”

  “是,老大!”六子提着刀,全力以赴。

  但显然,他的全力以赴,到了景山这里,还是不够瞧的。

  景山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他的招数,甚至于有种猫捉老鼠的逗弄,好像全然没拿他当回事,举手投足之间,更显儒雅至极,全然没有紧张束缚之感。

  反观六子,气力耗尽之后,就有些失了章法,开始胡乱的砍劈,处处是破绽,处处是短肋,完全是将自己的弱点,呈现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便说是景山,饶是络腮胡子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六子,回来!”络腮胡子一声怒喝。

  然,还是晚了一步。

  景山反手便是一剑,直接挑落了六子手中的大刀,冷剑干净利落的落在了六子的脖颈上。

  人,当即被扣押在地。

  别看景山身材消瘦,却是从小习武的练家子,真当使出全力的时候,六子全然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被死死的摁在地上,浑然动弹不得。ъìQυGΕtV

  这会,六子慌了神,“大哥?”

  “住手!”络腮胡子疾呼,“别杀他!”

  景山瞧了一眼身后的护卫。

  护卫赶紧上前,代替景山继续把人摁着。

  “方才我说什么来着?”景山挑了一下眉眼。

  求饶?

  嗯,这会是谁需要求饶?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络腮胡子自知,今日怕是撞见了真神,碰见了真正的硬茬子,总归是要问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

  要不然的话,万一有什么后援后招之类的,他们这些人,怕是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边关之处,龙蛇混杂,图的便是个侥幸。

  自己的这帮弟兄,瞧着心狠手辣,实则真正能动手的,真的没几个人,若是……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络腮胡子问了第二遍,终是将目光落在了薄言归身上。

  一身气质不俗,原以为是哪个富家子弟,如今看来,未必是商贾。

  万一是朝廷的人……

  “看样子,怕了?”薄言归淡淡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