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府,某间厢房。

  “二弟!”

  李牧听着耳边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大哥。”

  床榻前,李儒看到李牧醒来,长长的松了口气,

  “你怎会倒在城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李牧皱了皱眉,想到之前的梦境,开口问道,

  “大哥,你能和我说说许幼芷的事吗?”

  李儒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凑到李牧耳边说道,

  “行了,你小子就别点大哥了,不管别人怎么说,大哥只认你,你就是我亲弟弟。”

  “什么?”李牧有些懵。

  李儒见李牧还在演,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道,

  “行吧,你想问什么。”

  “许幼芷究竟是如何入王府的,我记得玲儿说,她是…她是…”

  李牧下意识的想叫一声娘,但到了嘴边,还是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位前王妃。

  “呵。”李儒口中发出一声轻笑,似是也回想起了往事,开口道,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那样捉弄人家一个小姑娘,眉姨娘那么宠你都看不下去,才亲自出面给你领了个童养媳回来。”

  “我?”李牧眉头皱的更紧,只觉得李儒对自己的亲近有些过了。

  李儒自知失言,替身的身份绝不能暴露,赶忙摆手道,

  “不是你,不是你,是我那二弟。”

  “我还记得,那丫头当初是随着她爹娘、舅舅、舅母逃难来的燕山城。”

  “她爹娘路上没撑住,就去了,她舅母想将她卖去聆音阁…后来,后来是什么来着?”

  李儒拍了拍脑袋,一晃十多年过去,许多事情都有些记不清了,只是眼神暧昧的看了李牧一眼,开口道,

  “反正我记得,她爹**尸体还是你…我那二弟让人安葬的,小丫头当时不知多感动。”

  听到这话,李牧已经基本可以验中那梦中的真实性,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梦中看到的事,与李儒说了一遍。

  “哈哈哈哈,对,对,是幼芷那丫头给你讲的吧。”

  李儒郎笑出声,冲着李牧挤眉弄眼。

  李牧口中呼出一口浊气,点头应了一声是。

  见状,李儒也看出了李牧的疲惫,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转身出了屋子。

  李牧坐起身,脑子里乱哄哄的,随即想到之前的事情,赶忙在心中唤起了君九龄,

  “九儿,九儿?”

  然而,唤了半天,却没有得到君九龄的回应。

  李牧的脸色顿时一变,正欲查探,耳边这才传来君九龄有些虚弱的声音,

  “狗男人,之后莫要距离结界的边界太近。”

  “发生什么事了?你受伤了?”闻言,李牧赶忙开口。

  “我没事,操控训蒙的消耗有些大,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倒是你…被人,不,应该是被妖盯上了。”君九龄并未隐瞒,如实说道。

  “妖?”李牧愣了一下,下意识摸向脖颈上的蛇形项链。

  “对,一只让人讨厌的骚狐狸!”君九龄的语气有些奇怪,不像是有仇,反而更像是朋友之间的吐槽。

  然而,李牧听到狐狸,眼睛却是亮了亮,赶忙问道,

  “你认识狐族的人,呸!妖?”

  李牧并没忘了,答应过胡青瑶母亲的事。

  不过,君九龄这次却没有回答李牧的话,而是认真的警告道,

  “狗男人,你还只是个凡人,莫要去想这些。”

  这话虽然听着有些不好听,但李牧也没有去反驳,想了想问道,

  “现在,可以了吗?”

  随即,君九龄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狗男人,等我恢复,恢复后什么都告诉你。”

  李牧心里跟猫抓一样,试探道,

  “一点都不能透露吗?”

  “狗男人,回都城去,做你想做的事。”

  君九龄不知该怎么透露,奴印的事还不能让李牧知道。

  “好!”听到这话,李牧的神色顿时一振。

  之前君九龄都是在劝他,让他不要轻易冒险,如今说出这番话来,让李牧的底气足了不少。

  李牧翻身跳下床,想了想,再次确认道,

  “九儿,你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你努力些,三五天就差不多了。”

  啥意思?

  听到君九龄的话,李牧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才有些尴尬的问道,

  “我自行运转青莲化生诀不行吗?”

  “你想死吗?”君九龄语气阴沉,翻脸比翻书还快。

  李牧讪讪一笑,也知道训蒙中的灵气几乎消耗殆尽。

  而君九龄所需的灵气,仅凭李牧自行运转青莲化生诀,只是那戾气,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

  训蒙的品阶越高,需要耗费的灵气就越多。

  想到此处,李牧也不准备再耽搁,当即去找李儒李武,和二人一起回都城。

  …

  前厅。

  听李牧说要让他回兴朝去,李武握紧了小拳头,

  “二哥!我们还不能回去!”

  李武的语气很是倔强,目光死死的盯着李牧。

  李牧蹙眉,转头看向一旁吃瓜的项蒙,问道,

  “为了让他当冉奴的族长?”

  “嘿嘿。”项蒙听李牧提到了自己,冲着他讨好的笑了笑,随即直接转过身,退出了这三兄弟的聊天群。

  “这草包当上族长,然后呢?控制冉奴?”见那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李牧缓缓转过头,重新看向李武,妥协道,

  “行吧,都有谁和他争,我早上解决,他中午登基,晚上我们就回都城去。”

  谁知,李牧话音方落,便见李武脸色一变,开口呵道,

  “不能杀人,草原有草原的规矩,我们是为了草原上的百姓,也是为了娘亲!”

  李武将当初与燕王讲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他们身上留着一半冉奴人的血,想要从此不分什么冉奴人夏人,眼下便是最好的机会。

  “还请二哥理解。”李武朝着李牧深深一揖,开口道,

  “我们想用自己的办法解决这件事,二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听到这番话,李牧皱了皱眉,目光看向李儒。

  李儒却没有开口,只是用拳头捶了捶胸口,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知道了!”李牧微微叹气,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理由阻止。

  见状,李武顿时眉开眼笑,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说道,

  “对了二哥,离开前有个人想见你。”

  “见我?”李牧好奇的看着李武,随即便见他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迟疑道,

  “是个道士…他说他叫良度,是幼芷姐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