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洲隐忍多年,就是为了在今朝,将自己所知的实情道出。

  他缓缓抬起地双手,浮动着乳白色的微光。

  光团之上,一幅卷轴出现,再朝两侧徐徐地展开,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名,以及相关的势力分布,还有他这些年驰骋沙场,行军万里路所一一记下的堪舆图。

  “没人比我走过更多的路,更了解海神大地的土地。”

  “元族一直都很想要海神大地的堪舆图。”

  “他们早便知晓,我有将大地堪舆图描绘出来的愿景。”

  “然,直至今朝,元族都不曾得到过我的堪舆图,更不知我早已画下堪舆图。现下,老朽将所得所知,悉数递交给侯爷。希望能在不久的将来后,帮到侯爷。”

  “……”

  凡道的神侯身影,眼神空寂幽深地倒映着卫九洲。

  当目光落于卷轴之上,眸光微动,泛起了些许的涟漪。

  远在界天宫扶棺的楚月,心脏微微地颤动。

  卫九洲能够躲过元族位于心脏的监视而镌出堪舆图,和一个个清晰名字,便是因为,他都刻在了自己四肢百骸的骨髓内壁。

  以髓为笔,在骨洞内壁所刻。

  可想而知,这漫长的岁月,他经历了怎样的坎坷和痛苦。

  不仅有灵山镜的磋磨,还有骨髓的磋磨。

  可以说——

  若非元族,远征大帅的寿元不止于此。

  楚月的内心深处,卷起万般惊涛。

  亦是诧然于,卫袖袖的髓骨笔之灵感,倒是遗传到了卫老先生的。

  “大地有我,卫老将军安心封神。”

  楚月回道:“卷轴的真相,终有一日,会大白于天下。晚辈为此,定会倾尽一切,不负老将军所望。”

  那道身影,循着楚月的意志,扶起了卫九洲。

  卫九洲热泪盈眶,深深地注视着眼前所见。

  “神侯伊始,天地之初,同人皇飒沓玄黄,统御凡族。”

  卫袖袖听见父亲的话,不仅恼怒元族所为,亦感慨父亲对神侯的忠心,至今提及神侯依旧有所哽咽,正如多年诚恳为神侯的拥趸。

  父亲的声音,继而缓缓响起。

  虽未能再见父亲的面庞,却能感受到父亲情绪的起伏。

  “在侯爷面前,老朽合该是晚辈。”

  “九洲,当不起神侯的这一声‘晚辈’。”

  话音落下,卫袖袖猛地怔住。

  他呆讷着杵在原地,难以消化自己的所闻。

  即便亲耳所听,也不敢去想,眼前的曙光侯,正是当年楚神侯啊。

  “老将军,当得起。”

  “侯爷,……”

  “老将军,该走了。”

  “这大地,就交给侯爷了。”

  “晚辈叶楚月,祝远征大帅卫九洲,不朽封神,永垂后世……”

  卫袖袖掩下自己的落寞。

  父亲的世界,很大。

  大的容不下一个他。

  记忆里,父亲陪伴的岁月太少了,几乎屈指可数。

  他从小就知道,卫九洲先是海神大地的远征大帅,后才是自己的父亲。

  尽管为拥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但更多的是落寞,纵然想理解父亲的不容易,小小的自己偶尔也会黯然伤神。

  “对了,袖袖他……”

  卫九洲封神的脚步顿住。sxbiquge/read/76/76711/ )